那輪月本該是皎潔的,因為善良的光環繞著它。可它卻露出了缺口,是善良的流失,給那輪月打了補丁。
“那天晚上的月光是打了補丁的。”這是《帶豁口的月亮》的第一個句子。這個帶有懸念式的句子,引出了作者對二十五年前一段往事的追憶,也吸引著讀者走進一個洗滌心靈的故事。
在年輕氣盛的小安、小增還有“我”的心里,那個鄉村夜晚于擁擠的人群中站著看電影時踩了小安一腳的黑大個,是個“十惡不赦”的敵人。于是,三個逞強好勇的知青在電影散場后,窮追猛打那個后背爛個三角口子,露著棉花,仿佛爛在脊背上的月光的黑大個,最后在被激怒的村人攔阻起的一道人墻面前嚇得落荒而逃。全“知青點”的人以為會等來一場來勢洶洶的報復,在忐忑不安中等來的卻是善良的村人給予他們的寬恕。
作者在字里行間始終穿插著對那天晚上月光的描寫,那月光已經被作者賦予了鮮明的象征意義。那豁口的月亮,那打了補丁的月光,讓我們看到善良的光在那晚黯然失色,三個好勇斗狠的知青心里的月光逃逸出了心靈的豁口,丟失在那個黑大個爛在脊背上的白花花的棉花口子上。
作者冷靜而又充滿悔悟的敘述,不僅向我們推演了一個理性而凝練的故事,更是啟迪我們去思索故事背后的哲理。結句“那里補著兩個字:善良。”于首尾呼應中,回歸善良的心赫然醒目,那露出豁口的月亮終于就像是碎裂的青花瓷,被巧手的工匠精心粘合,細心打磨,又恢復了它最初的光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