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有德

              

 

每一次捧讀葉子的文章，都有一種蒼涼大氣的感覺，無論是其小說，還是詩歌，以及她恣意揮灑的隨筆散文，字里行間都透著一種不讓須眉的英氣，近讀葉子的散文《叩問天臺——在歷史與傳說之間》，這種感覺尤是強烈，難怪許多讀過《叩問》這篇文章的讀者都以為文章作者是位男士。

不知為什么，讀了《叩問》后在我的頭腦中形成了這樣一幅重疊的畫面：在暮色蒼茫中，在斜陽晚照里，一位壯懷激烈的巾幗女士，手撫石壁，眺望遠山，追古撫今，感慨萬端，胸中不免豪情萬丈……，巴爾扎克說：“所有的作家都有耳朵，可是很明顯，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善于運用聽覺”。葉子是那種善于運用聽覺去寫作的人，也是一位長于用自己的敏銳眼光去捕捉題材，用自己的所思去表述觀點的文化女性。在叩問中，我們讀到，作者去拜望天臺山，不僅是像許多文化人那樣去覽勝，也不僅是像許多普通的郊游者般去獵奇。而是帶著一位作家的良知和責任而成行的，這在她的文章開篇里就能讀到：“我終于來到了天臺山下。來之前，就知道了山上許多令人神往的風景……，然而，天臺山吸引我的卻不是這些，明末那場長達兩年的平叛戰爭，才是今天我站到這里的理由。” 開宗明義，作者此行目的并不是去追蹤風花雪月，不是去淺吟低唱，為文不矯揉造作，這體現了葉子豪爽的寫作個性。

天臺山究竟吸引作者的是什么？不是它的雄奇，不是它的料峭山形，更不是它那山頂的無限風光，而是它曾經是一個古戰場，這既勾起了讀者的閱讀欲望，又未免讓讀者有幾分擔心，這描寫古戰場的作品，難免不落入議論多于敘述的陷阱，作者給自己出了個不大不小的難題，葉子能把這篇文章做好嗎？然而，讀者的擔心是多余的，葉子像一個活躍于山中的導游，隨著她的指引我們沿天臺山拾階而上，穿石壁、撫宅墻、過石門，踩卵石，在點糧臺上聆聽了當年的鼓角爭鳴，感受了明軍揮刀吶喊的血雨腥風。本枯燥的古戰場在作者的描述下居然虎虎有生氣?？杉毿牡淖x者千萬不要為作者在文中的表象所迷惑，導游式描述只是作者文章的表現手法，作者在邊敘邊議中發出的那一聲聲慨嘆：古來征戰幾人回？這些血性男兒，刀光劍影的最后一閃，斷絕了他們醉臥沙場的豪氣干云，……糾纏在天臺山蒼涼孤寂的歷史里一年又一年……，讀著這樣的句子，你本平靜的心在不知不覺間早已被文章作者所叩擊，這就是作者真正要傳遞給讀者的信息。

有文友說，一篇好的文章是有其魂的，這個魂貫穿于整篇文章的始終，讓你受到感染，為之思索，多年以后，你可能已記不起文章的題目，但文章傳遞給你的那么一種精氣神卻能讓你難以忘懷。我不敢說葉子這篇《叩問》已具備這樣的神韻，但其在天臺山觀音廟那破朽的前殿，那參禪的頓悟：“任何殘酷的戰爭，在堪破世間苦樂的佛眼下不過是一場劫難，安定與祥和，才是歲月輪回的真正含義。”這樣鏗鏘大氣的結論，確是給了我揮之不去的印象。

我給葉子交往無多，對她的了解也僅限于朋友引薦讀過她數篇文章，據傳葉子的散文還可以寫出詩的浪漫，葉子的詩也能傳遞出散文的意境，這次敘永作協到古藺采風，看得出古永的文友們都喜歡葉子，當然文友們的抬愛并不單是欣賞她的漂亮嫵媚，別林斯基說：外表的純潔和優雅應是內心純潔和美麗的反映。一位名不見經傳的女子，能在文章中傳遞出獨特的思想和不凡的見解，這大概是許多文友推崇葉子的真正原因。好了，為不至于跑題，還是以一句歌詞為本文作結，葉子在叩問歷史與傳說中傳遞的玄機是什么呢？不揣冒昧說：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