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瀘州籍四川省作家肖體高老師(以下簡稱肖體高)又出新書《鳥窩里的哭聲》。這是一部兒童文學作品集,文本標志是小說集。但細細讀來,你會發現,這里面有的文章既像小說,又像敘事性散文,有的就是一個童話故事。這印證了肖體高的一句話:你不要管什么體裁,你只管把它寫出來,只要有明確的立意就行。這說明肖體高不是一位拘泥于文學形式的作家,他是一位非常有創造性的、很隨性的,也很認真的作家。
《鳥窩里的哭聲》講了小主人公“我”喜歡兩只鳥,白色的是梁山伯,粉紅的是祝英臺。因為喜歡所以“我”就想擁有它們,便自制捕鳥器,但捕鳥沒有成功;于是“我”又自制了彈弓,終于捕到了鳥。可是,盡管我一再小心不要傷害它們,但那兩只美麗的鳥還是被我的彈弓擊中了要害,最后死了。我哭了,內心無比內疚。
《竹筒里的音樂》講述了“我”被用竹子做的“花號”“笛子”美妙的樂音吸引了,于是我打算自制一支笛子。為了了解笛子的結構,我走了幾十里的路到處去追那個賣笛子的老頭,可當老頭感動于我的癡迷要送我笛子時,我斷然拒絕了。我更想擁有自己親手制作的笛子,我成功了。這篇小說還詳細地敘述了我自制二胡的過程,用楠竹做了琴筒,用鐵竹做了琴柱和拉弓,用小樹枝做了琴耳,還帶著小伙伴去田間打蛇,因為需要一張蛇皮繃貼琴筒。最后,為了要上好的弓弦,我還冒著生命危險去扯馬尾巴上的毛,被馬重重地踢了一腳。但二胡終于做成了,我拉出了動聽的“多來法索拉希多”,我學會后還要去教小伙伴們。 也許這些只算得上是小創造、小發明,它只不過為孩子們帶來了生活的玩具、樂趣。可在《拉著板車上高坡》里的小主人公土兒身上,我們就會發現,這不僅僅是一種小創造、小發明,它已經成為作者筆下小主人公們的一種能力,一種精神。土兒的爸爸是拉板車的,土兒的媽媽是擦皮鞋的,而土兒是個被政府支助上學的貧困兒童對象。所以,土兒的書皮上總是被戳上了一個鮮紅的“貧困兒童免費教材”的大紅印章。這個印章像塊烙鐵一樣烙在土兒的心上,讓他心痛,讓他在同學們面前抬不起頭,因為他常常遭到同學們的譏笑。為了獲得一套沒有戳上“貧困兒童免費教材”大印章的教材,土兒請假曠課去大街上擦皮鞋,甚至把來之不易的自己要用來賣教材的錢,交了爸爸“亂停亂放”的罰款。土兒相信,他明天還會掙到賣教材的錢的,他沒有抱怨與懊悔。 還有《竹葉船》,在大山窩里那個叫落窩壩的地方,有一群少年,雖然他們的玩具只是一只只用竹葉折的小船,但為了看看自己折的竹葉船究竟漂到了哪里,他們結伴而行,翻過高高的大山,終于在另一面的山下看到了那些竹葉船穿過山洞漂了出來,那種喜悅是在公園里玩耍的孩子無法感受到的。他們又沿河而下,一直走到城鎮的邊沿,看到了無數的房子和高樓,于是他們有了一個心愿,要造一只很大很大的船,他們全都上去,他們的爸爸媽媽也上去,全壩子里的人都上去,一定要開到電影上那些美麗的地方去。 在肖體高的筆下,你能看出溢自小小少年身上的志氣,即使一件小小的樂器、玩具,他們也不需要別人的施舍,他們要自己去創造,憑自己的本事去獲取,絕不食“嗟來之食”。等他們長大了,這種精神一定會促使他們去成就一番不同尋常的事業。 其實,這正是作者經歷的映照,也是作者童年生活經歷的文學再現,比如《竹筒里的音樂》中二胡的制作,就是作者童年時的親身經歷。
在富順沱江邊長大的肖體高就是從農村走出來的,他憑借著自身的勤奮、才氣與志氣,走出了礦山,走進了文學的殿堂。現在,年過半百的肖體高仍然堅持不懈,筆耕于兒童文學的曼妙天堂里,用童話和小說引領著兒童的心靈成長,用一顆童心凈化著成年人的內心世界。 除此之外,其實你還能從肖體高的兒童文學作品中感受到沈從文《邊城》的水鄉氣息,如《星星拉屎》;還能感受到魯迅《一件小事》中主人公對自我皮袍下那個“小”的悔悟,如《搭車人》;也能感受到《安徒生童話》里那種動物與人之間擬人化的深情,如《駝爺和灰灰》等等。如果你想更深入地去了解、品味肖體高的這部新作,那么你就抽抽時間去讀讀吧,引用《兒童文學》的一句經典名言,這是一部適合“9歲到99歲讀者”的純文學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