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讀吳偉先生在援藏期間寫的紀實文學作品《行走鄉城》,感慨良多。
俗話說: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西藏在高處,西部在高處。此高處和彼高處卻是兩回事。在現實中,會有多少人往貧窮落后等待開發的西部去呢?
2010年5月,四川省實施“千名干部人才援助藏區行動”,吳偉先生作為國家一級政府的干部,被選拔為四川省甘孜州鄉城縣援藏工作組組長奔赴藏區。
可以想像:就像戰士“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一樣,在去年有特殊意義的“5.12”紀念日一早,吳偉與援藏戰友從家鄉出發。驅車近9百公里,3天抵達他們援藏的工作地點:四川省甘孜州鄉城縣。
援藏工作是統籌全國發展大局的重大戰略舉措,是促進各民族共同團結進步的現實要求。吳偉他們肩負著神圣的歷史使命遠行,遠離了都市的文明與舒適,遠離了親情的呵護與牽絆。援藏不是一人在援藏,還是全家人的援藏。揮別流淚的父母妻女,吳偉暗暗地對母親說:“自古忠孝不能兩全,兒子會在他鄉保重身體,完成好工作,以此作為孝敬您的方式——我的慈母!”(《慈母》)。
鄉城欠發達很艱苦。住宿都是借用外出同事的屋子;食堂一個炊事員,趕上他上山挖蟲草去了,飯還得自己動手做;鄉政府只有一個廁所,因為鄉城嚴重缺水,廁所都是“旱廁”;沒有澡堂......
還有夏天那無處不在不計其數的蒼蠅,“午休是耳邊嗡嗡聲不斷,剛要入睡,有蒼蠅從臉頰掠過,我說,拜托,蒼蠅,你就歇歇吧......把門窗全打開,瘋了似的在寢室揮動毛巾,攪得蒼蠅四散飛逃,撞在窗玻璃上咚咚作響。主席說過‘小小環球,有幾個蒼蠅碰壁。嗡嗡叫,幾聲凄厲,幾聲抽泣,’在我的斗室,每天都有這樣的意境。”(《蒼蠅》)
冬天的鄉城“巍峨雄偉的雪山固然養眼,可寒冷不期便降臨了......溫度一般在零下4攝氏度左右,穿上大衣還得豎起領子,戴上帽子還得遮住耳朵,個人形象活像俄國作家契科夫筆下的‘裝在套子里的人’或者像
環境如此艱苦,吳偉卻充滿革命樂觀主義精神和浪漫主義精神。
“進藏為什么,到藏區干什么,離開藏區留下什么”,作為甘孜州鄉城縣援藏組組長,吳偉首先通過座談會、討論會統一全體組員的認識:“援藏不是鍍金,是到艱苦的地方鍛煉黨性,到困難的處所歷練人生。”
吳偉在鄉城分管建設、國土等工作,他積極參與舊城開發和改建,自來水廠改造、地質災害治理等工作。2010年,成功引進五星級、四星級酒店各一家,在甘孜州縣城建設中首屈一指。他聯系瀘州市龍馬潭區和其他友好單位,落實了200萬無償資金援建鄉城縣“紅軍廣場”。還實現了兩個突破:一是在《人民日報》發表了新聞稿件,實現鄉城外宣工作的零突破,二是利用技術優勢,首次建立了鄉城藏豬品種系譜,實現品種保護“零突破”。(《情系鄉城》)
鄉城是“他鄉”,吳偉卻把他當作“故鄉”,真情從他的筆端頻頻流出。
“鄉城的蘋果個大而圓潤豐滿,色澤是綠帶紅暈。慢慢品嘗,香甜里帶果酸,脆嫩且果汁富足......吃過一口的人無不愛不釋手。”(《蘋果》)廣告詞般的語言,讓人看了饞涎欲滴。
作者在鄉城常常與“東邊日出西邊雨”的太陽雨邂逅,“有幸看到久違的彩虹”。一場太陽雨,催生青杠林中成片成片地長出菌中之王——松茸。鄉城便有了“松茸之鄉”的美譽。鄉城還出產蟲草,“老鄉們靠著挖蟲草、撿松茸從貧困奔向小康。”(《蟲草》)
“鄉城是因旅游業而出名的。香格里拉、亞丁等著名風景區,就在四川稻城-鄉城-云南迪慶州這條旅游線上......鄉城自身,‘鄉城三絕’也名冠一方。”這三絕是:著名寺廟桑批嶺寺、女士藏裝“瘋裝”、獨具一格的白色藏房。(《民居》)
鄉城的蘋果、鄉城的太陽雨、鄉城的三絕,還有許許多多吳偉筆下新奇的東西,已經勾走了熱愛旅游的人們的魂魄。
作者完全融入到當地人的生活當中,被藏民淳樸真摯的心靈所感動。他去參加小同事的藏式婚禮、去農家的藏房坐坐;他筆下的幾十年如一日兢兢業業為藏民放電影的放映員澤仁鄧珠,讓我們感受到平凡之中見偉大;他寫鄉城干部群眾在山上連續呆了八天八夜,終于撲滅山火的感人事跡。據說遠古時代的“國家領導”純粹是“盡義務”,是帶頭苦干的“活雷鋒”,這些藏區干部具有“堯舜之風”!
作者去藏區一年多了,他在藏區過生日想起了往年過生日的情景:“父母早早就準備好了生日蛋糕,一家人圍坐在桌邊,點蠟燭、許心愿、唱生日歌、分蛋糕。女兒是精神追求的倡導者,生日氛圍全由她營造:壽星帽一定是戴在她頭上的,生日歌一定是她領唱的......”今天的他在鄉城過生日,幾個“掛友”來祝賀,友情是那么真摯!“冬夜的鄉城,街上只剩下寒風,孤零零地走在街頭,寒風依然刺骨,心卻開始暖和。”(《生日》)
只有文學可以將稍縱即逝的點滴隨感記錄下來、把人生的片段與永恒聯系起來。留下過往的足跡,可以辨認曾經走過的道路。雖然我們留不住歲月,但是人的可貴之處是可以隨著時光和環境的改變在生活上得到長進,在思想境界上得到升華。這段人生中艱苦而難忘的經歷,是一筆寶貴的精神財富。相信經過藏區工作磨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