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楊雪詩選》中的酒詩

 今年初，市作家協會在石洞花博園開會，那天我喜獲市作協主席、詩人楊雪贈送的《楊雪詩選》。捧讀這本厚厚的詩選，一股濃濃的鄉土氣息撲面而來。他對養育了他的這片川南土地愛得深沉而癡迷；對家鄉美好的人和事物衷心地贊頌和歌唱。在《楊雪詩選》這片“百花園”里，僅采擷與瀘州酒有關的詩歌一束，與大家品味共享。

酒城瀘州，酒香十里。這座又稱作“江陽”的城市，位于四川盆地邊緣，建于長江與沱江交匯處。溫熱的氣候、充沛的雨水，孕育出釀酒最佳原料紅高粱，紅高粱釀出的美酒，讓這座城市獲得“酒城”美譽。酒，成為瀘州的支柱產業。“瀘州老窖，中國榮耀”、“神采飛揚中國郎”這兩句著名的廣告語瀘州人婦孺皆知，全國人民耳熟能詳。

“我是掙脫而來的一粒種子/心靈藏著一個密碼/在你常走的田塍/悄悄發芽/在季節的拔節聲中/我虔誠地等待你來破譯/可是/相思已經紅透/你終于無視地走過......”（《紅高粱》）。讀這首詩，讓人不由地想起泰戈爾的著名詩句：“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不是生與死的距離/ 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 /你卻不知道我愛你”。一對戀人就這樣在時空里擦肩而過。那是一種怎樣的刻骨銘心永遠的痛？詩人寫這樣一個凄美的愛情故事時，將金秋季節里，江陽大地上隨處可見的紅高粱信手拈來，做了一回他詩中的“情人”。借紅高粱寫相思，言此意彼，生動的形象震撼人心，讓人過目難忘；憂傷的情愫惹人淚下，天下有情無緣的人看了，當在此一哭！

水是酒中必不可少的成份，水質好酒才好。為什么瀘州出好酒？除了地域、原料等諸多因素外，最重要的因素之一，就是瀘州出好水。且聽楊雪一一道來：“大地被濃蔭覆蓋/河流被森林過濾/水要好綠就有好綠/水要好清就有好清/純凈水的純/是陽光經年照出的潔度/纖塵不染/用它與五谷雜糧窖藏發酵/就會釀出舉世無雙的美酒/釀成國之瑰寶/香飄四海五洲。”（《川南的水》）。家鄉具有如此獨特上乘水質之水，是釀制美酒不可替代之水。在這股澄澈清冽的水中，詩人融入了一股濃濃的情。他由此熱情地呼喚遠道而來的朋友：“在川南旅足行走/等于回到了自己的故鄉/無拘無束/朋友的一杯老窖/火辣辣的盛情趕走了隔膜......”（《川南的水》）。

享譽天下的瀘州酒除了瀘州老窖以外，另一品牌是古藺郎酒。詩人深入生活，多次去古藺采風。二郎鎮黃金村為擺脫貧困帽子，他們銳意進取，種下遍山紅高粱，“結出又大又紅的穗子”，“天寶洞”與“地寶洞”是天然恒溫的窖池。 “黃金村/破土的紅高粱漫山遍野/黃金村/入土的紅高粱溢出酒香陣陣......郎泉之水清兮/靈秀了姑娘的大眼/郎泉之水甜兮/智慧了小伙的頭腦/郎泉之水釀酒兮/干渴的紅高粱笑了/入窖的紅高粱啊/得意地生香/烤出的郎酒節節高。（《在郎酒的古鄉》）。于是，“中國郎酒”的名字從這里叫響；于是，又一架“酒界航母”從這里起飛！

酒香，在詩人的詩行里不斷冒出。“往事是窖封的酒/能夠醉人的話題/是紅軍/當年不宿百姓家/困了/就靠著樹身而眠”。（《紅軍樹》）。為了不驚擾百姓，當年紅軍夜宿樹下的動人故事，詩人也要用“窖封的酒”來表現。

“連鳥兒都不肯飛離的故鄉/高粱在七月說著紅透了的情話/江岸上的窖池飄出酒香/沉醉了水中的月亮......我盈盈的詩行滴著鄉情/小憩中的故鄉醒來/笑說我的詩歌散發誘人的酒香。”（《故鄉，故鄉》）。詩人年輕時曾在外漂泊多年，在那些遠離家鄉和父母的日子里，鄉愁時時縈繞在詩人身邊，如經年老窖，越來越濃。當酒融入詩句中，鄉愁也變得美麗起來。詩歌的字里行間，誘人的酒香汨汨而出，日久彌香！

楊雪寫瀘州酒的詩既含蓄空靈，又熱情奔放。濃濃的鄉情、醉人的醇香，讓人有“酒不醉人人自醉”之感。在剛到“知天命”之年的詩人身上，我們看到一顆未被世俗污染的通體透明的赤子之心。他的詩讓人感受到“善而柔的情致。”而“詩人內質的善柔，既不屬于善弱，也不等于纖柔，而是柔韌與柔情，善良與善待。對生活始終充滿激情，對未來永遠抱有希望。”（原《人民日報》文藝部副主任石英語）。

記得在去年年初的《瀘州詩詞學會》年會上，席間我碰巧與楊雪在一桌。那天喝的是十年紅花郎，深愛家鄉美酒的楊雪其實不勝酒力，三小杯郎酒下肚，楊雪臉上已現酡顏，話也多起來了。他說，我一生沒有積蓄什么財富，但我在全國各地交了許許多多文學朋友。以后你們若去外地旅游或采風，我可以聯系他們為你們提供方便。他還調侃說，男作家出去我介紹外地美女陪你，女作家出去我介紹帥哥陪你......逗得我們一桌的人笑得前仰后合。

楊雪寫酒的詩歌，貼近時代，貼近生活，緣事而發，讓人讀來倍感親切并被深深地感動和感染。“從泉眼里流出的都是水，從血管里流出的都是血。”（魯迅語）。詩人是瀘州的兒子，酒城賦予他特殊的遺傳密碼，給予他特殊的符號，讓他迷醉在這塊神奇的土地上擊鼓而歌，長醉不醒。

在物欲橫流的當今社會，為什么詩人保有一顆純情的詩心？為什么他對家鄉愛得如此深情？且聽詩人的心聲并以此作結：

藍天纖塵不染/地上菊花盛開/稻谷飄香的村莊怡人清爽/何況還有土罐盛裝的老酒/已歷經年/我們的血液流淌著鄉土/我們的內心裝著自然/縱然穿梭于城市/在許許多多的辛酸與誘惑之間/也無法忘記/樸實的鄉情和清潔的童年/當我們經歷了滄桑/走過城市的浮躁、喧鬧、冷漠/走過城市的白眼、提防、居高臨下/走過官場、名利場、情場/我們達觀的胸懷與理想的境界/始終如一/這些無法改變的性格/源自村莊旁菊花在寒霜中/怒放的傲骨與進取/源自經年醇香的老酒/培養的堅韌與豪放！（《菊花與老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