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對文學作品的閱讀理解
可笑乎
一【靜夜思】
明代版本: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宋代版本:
床前看月光,疑是地上霜。
抬頭望山月,低頭思故鄉。
這一首李白的詩在歲月的長河里流傳下來,悄然發生了變化出現兩個不同版本,我比較喜歡明代的版本。首先這是一首古詩,不是五言絕句。僅有二十個字的短詩便有三個重字‘頭’‘明’‘月’,平仄不符合絕句的格律要求。所以這里用字不受平仄聲韻的限制,純粹為創立意境遣詞用句。這是我要說明的第一個問題。
第二、讀者對文中‘床’的理解。
先看看括號里這段來自書本的資料:
【床:此詩中的“床”字,是爭論和異議的焦點。今傳五種說法。①指井臺。②指井欄。從考古發現來看,中國最早的水井是木結構水井。古代井欄有數米高,成方框形圍住井口,防止人跌入井內,這方框形既像四堵墻,又像古代的床。因此古代井欄又叫銀床,說明井和床有關系,其關系的發生則是由于兩者在形狀上的相似和功能上的類同。③“窗”的通假字。從意義上講,“床”可能與‘窗’通假,而且在窗戶前面是可能看到月亮的。但是,參照宋代版本,‘舉頭望山月’,便可證實作者所言乃是室外的月亮。從時間上講,宋代版本比明代版本在對作者原意的忠誠度上,更加可靠。④取本義,即坐臥的器具,《詩經·小雅·斯干》有“載寐之牀”,《易·剝牀·王犢注》亦有“在下而安者也”之說,講得即是臥具。⑤馬未都等認為,床應解釋為胡床。胡床,亦稱“交床”、“交椅”、“繩床”。古時一種可以折疊的輕便坐具,馬扎功能類似小板凳,但人所坐的面非木板,而是可卷折的布或類似物,兩邊腿可合起來。現代人常為古代文獻中或詩詞中的“胡床”或“床”所誤。至遲在唐時,“床”仍然是“胡床”(即馬扎,一種坐具)。 】
以上【】中的資料來自書本,并且百度百科也有同樣的注釋。在這里我想說的是床如何理解都不重要,并沒多大的深究價值。李白的詩多以夸張的表達手法,也就是說應用夸張的表達手法本就不需要準確性, 難道吟讀‘飛流直下三千尺’‘桃花潭水深千尺’要去丈量核實詩句中的數據是否精確?
須知月光是普照的,除了被物體遮擋外,并不是只照在某個物件上。 難道月光只能照在井臺或者井欄上,或者只能照在窗上?所以詩句中的‘床前’是指他所在的地方而已,他目擊的前方,就不能無聊的去爭論床的具體所指。
非要追究‘床’的準確意象,那我絕對只認同指‘井欄’的說法。因為井欄在古代詩歌作品中是家園的象征,月光照在井欄也同樣現在詩人的家鄉一樣,提醒了自己‘背井離鄉’的處境,由此引起詩人對故鄉的深切思念。 但是集合‘疑是地上霜’我又覺得‘床’為‘窗’的通假字也是對的,因為物體放在室內的地板上,口語講“把某某放在地上”,日常生活中我們常說: 孩子都這么大了,放她在‘地上’ 別總是抱著; 去菜地拔菜時,當有人問起“你要去哪兒啊?”,一般都回答: 我上地里去。因此口語中‘地上’指室內地板,‘地里’指室外的土地。詩句‘疑是 / 地上 / 霜’那就應該是透過窗戶照進來的月光,懷疑是地上霜。我說的上作為方位名詞講,若是此處的‘上’作動詞講,那么‘地 / 上 / 霜’就必須是室外。理由是若房頂還在的話,室內的地板一般不會上霜,然此句再反推聯系‘床前’則可以肯定是方位名詞的錯位對仗‘地上 / 霜’不是‘地 / 上 / 霜’。
理解詩詞文學作品,也要結合我們的語言習慣,諸如: ‘嘴’和‘口’都是指動物吃食、發音的器官,亦指說話。 但是習慣用語上有所區別,‘口齒伶俐’‘親口對我說’就不能說成‘嘴齒伶俐’‘親嘴對我說’;‘嘟著嘴’不能說成‘嘟著口’,‘圍墻上開個口子’不能說成‘在圍墻上開個嘴巴’,并且由‘嘟著嘴’和‘開個口子’可以區分嘴和口的形狀,嘴通常是雙唇閉合突出的時候稱作嘴,雙唇張開凹進去稱作口。‘喝口水’不是‘喝嘴水,因為閉合的雙唇就不能喝水,只有雙唇張開才可以喝,‘喝口水’的口作量詞。嘴和口通用的口語如: 閉嘴=閉口、住嘴=住口。所以我會深入追究‘地上’是室內還是室外,卻沒必要深究床的具體所指。
第三、我最關注流傳的明代版本的詩句‘舉頭望明月’,平時我們日常用語將仰望天空說的是 ‘抬頭’,此處為什么要用舉頭? 抬頭的動作是頭向上仰視,舉頭當然不是把頭舉起來像舉旗幟一樣,而是托舉。手托著下巴頭微微向上看。那么這個動作和后面低頭連貫,先是手托著下巴仰望月亮,然后微微的把手放低,低頭沉思,在思念故鄉。這是一個沉思的肢體動作的形象描繪。所以為什么用‘舉頭’不用‘抬頭’的原因不是因為古漢語和現代日常用語的語法差異,而是更生動形象地描繪出詩人思鄉時的情感動態的外在表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