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讀到劉燕女士的散文是2008年。那一年恰逢改革開放30周年,瀘州市市委宣傳部有獎征集紀念文章,我擔任評委之一。那時候還不太認識她,當評到她的散文《日啖荔枝三百顆,不辭長作荔鄉人》時,眼前為之一亮。她的散文富有感情而生動有趣。寫自己年輕時,因為家庭貧窮,住在荔枝之鄉合江,父母卻無錢買荔枝給孩子們吃。才幾歲的小弟弟看別人家的孩子吃荔枝的眼饞相刺痛了父親的心,讓她同小姐妹去過一次附近的園藝場買荔枝。為了在那里多“嘗”荔枝,餓著肚子前往,在荔枝樹下把“嘗”荔枝變成“海吃”。改革開放后,合江大力種植荔枝,她的工資水平也上去了,在荔枝上市的季節里,吃荔枝成了她的“最愛”。2008年北京奧運會合江荔枝被定為奧運用水果,她擔心可能與合江荔枝“無緣”時,卻因為那年合江荔枝大豐收,價錢便宜得讓人不好意思與果販討價還價,讓她大快朵頤。這篇文章也收到了她的這本散文集里。
劉燕女士的這本散文集分四個部分,寫的都是她身邊的人和發生在她身邊的事,讀了令人感動。特別是“至愛親情”這部分,《總是上當的母親》一文中寫到她的母親,因為生得慈眉善目又心地善良,成為騙子行騙的對象。一次上了“大當”,被騙去2千元錢,父親還沒來得及罵她,她自己卻先氣病了。《為了良心的安寧》看后讓人潸然淚下。80多歲的母親在瀘醫附院住了半年,醫生宣布重病不治,她們弟兄姐妹仍然盡心盡力治療照顧母親,挽救著母親的生命。“百善孝為先”,她們用自己的精力體力金錢,詮釋著這一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專題系列散文《永遠的天使》,講述她的小孫子成長過程中那些可愛的點點滴滴,中華民族就是這樣一輩一輩薪火相傳,生生不息。
幾乎自有人類開始,人們便與水結下了難舍的情結。水帶來了生命,因此人們大多傍水而居,舟楫之便也為人們發展水上交通創造了條件,往往碼頭就是商埠、就是城鎮的可選之地。長江和沱江像一條腰帶,將瀘州環抱其中,養育著一方水土一方人。瀘州千年的繁華,拜長沱兩江合流所賜。用作書目的散文《我家就在岸上住》,那是條與劉燕女士相依相伴了大半生不棄不離的叫做長江的河流。這條河流陪伴著她工作生活,陪伴著她的兒子長大成人。因此在她的記憶里,永遠都有那么一段長江水,用它的豐盈,養育著淳樸的瀘州人民,秀麗了兩岸山川使其風光無限。
劉燕女士雖然寫的多是自己的生活和故事,但處處彰顯著時代的巨大進步和變化,傳遞著健康樂觀、積極向上的正能量。《消失的沙灘》,大人和孩子們在江邊的沙灘上玩耍的往事令人向往;《難忘當年藍田渡》,回憶了沒有長江大橋的時候人們過江的艱難,瀘州第一座長江大橋建成后,不但方便了人們出行,更是促進了瀘州的經濟騰飛。
劉燕女士熱愛母親河長江,她是長江水哺育成長的女兒。她寫的故事都發生在這條江的周圍。長江不急不緩地靜靜流淌,默默地關照著世事的變遷,承載著瀘州人悠悠的文化命脈。溫婉靈動的長江水滋養了劉燕女士溫文爾雅、含蓄雋永的文人氣質,而她對這方土地的深情已浸透于每篇作品之中。長江這一彎滾滾東去的碧水,總是流淌在她的心上和夢鄉……
2014年4月17日星期四于伴月居
(楊雪,國家一級作家,著名詩人,中國作家協會會員,第四屆冰心散文獎獲得者,瀘州市文聯副主席,瀘州市作協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