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 煮 手 機
稅遠才
喂,喂,你能不能分分鐘到位,浩哥接過李哥的手機,對電話那端共有的朋友講。浩哥吐出一口酒氣。
不要掛,不要掛,我還有話要跟他講,李哥叮囑浩哥。李哥吐出一口酒氣。
來,來,來,你跟他講,浩哥把手機遞過去,打了一個撇腳。李哥伸手來接手機,打了一個閃。
呯,交接的一瞬,手機滑入了火鍋湯。只見火鍋湯讓出一條水路,爾后除了冒著的熱氣,就什么也不見。
糟了,旁邊的剛哥大叫,酒意驚去大半,迅速用漏瓢將手機撈出,去蓋,摳電池。浩哥驚出幾粒汗,酒醒一半。李哥驚出幾粒汗,酒全醒。
老板,拿吹風機,剛哥喊。
剛哥將電吹風對著手機,用力地吹,甚至用上了嘴,仿佛嘴里吐出的所剩無幾的酒氣也能搭上一把力。
李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浩哥說。
沒啥子,就一個破手機,李哥回。
必須賠,多少?浩哥說得堅定。
嗨,你我兄弟,怎談這個?李哥回得干脆。
賠賠賠,這是必須的,浩哥再次堅定。
是我沒接住手機,這事要怪,怪我。
是我沒傳到位,這事必須怪我。
這手機剛買不久,兩千多塊,就這樣子報廢了啊?李哥心里對自己說。
這一個舊手機,到底該賠多少個錢呢?何況這事也怪不得我一個,浩哥心里對自己說。
呼呼呼,呼呼呼,剛哥還在旁邊用力地吹。火鍋在冷空調(diào)屋里,還冒著絲絲熱氣。室外夜色暗下來,先期撤退的朋友已經(jīng)在隔壁茶館打起了牌。
哎呀,走走走,斗地主,李哥說。
走嘛,斗地主,斗地主,浩哥說。
等一下,等一下,等我再吹一下,剛哥說。
最近手頭有點緊,剛哥,你看能不能借我兩千,周轉(zhuǎn)一下,李哥對著剛哥說。
有有有,我有,我有,浩哥從挎包里拉出一疊錢,迅速數(shù)出二十張“紅太陽”,遞到李哥跟前。
喔,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不是向你借,你看我這張嘴,怎個這時候提起向人借錢的事。
收到,收到,必須的,浩哥使勁把錢揣進李哥褲兜里,我就不能借錢給你啊?!
估計手機是吹干了。剛哥上好電池,合上蓋,開機。呵,開了,開了,手機還開得起,剛哥大叫,試一下打得通不。
嘟……嘟……嘟。喂,對不起,剛才出了一點意外,剛哥對手機那端共有的朋友說。
呵,還打得通,剛哥用剩下的酒意得意地說,抬頭見李哥面露狐疑,嘖嘖嘖,李哥,你看,你這手機成色不錯,你看我這手機,老炮筒了,我正想買一個來改朝換代,干脆,我買一個你這一模一樣的,多少錢買得到?
要不了幾個錢……嗨,算了,算了,我將就用,將就用。
夜色深了,剛哥送浩哥到家門口。哎,這手機到底是賠,還是不賠喔?浩哥無比糾結(jié)地對剛哥說。
剛哥回來,路過剛才那個酒館,一個身影在那里等,定睛一看,是李哥。
剛哥,你替我把這錢還給浩哥,李哥向剛哥遞過來一沓錢,剛好是浩哥揣進他褲兜里的那一疊……
稅遠才,瀘州市作協(xié)會員。上世紀90年代開始發(fā)表作品,主要從事詩歌創(chuàng)作,迄今在《瀘州晚報》《華西都市報》《瀘州文藝》《酒城新報》《瀘州作家》《江陽文藝》《琴臺文藝》等刊物發(fā)表詩作近百首(組),在瀘州作家網(wǎng)發(fā)表作品200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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