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四點鐘光景, 二姨一行三人就到達抹谷車站, 飛雪按介紹信上提供的電話號碼, 與那位珠寶巨商接通了電話。約十分鐘就有一輛藍鳥小轎車停在了車站停車場。車門打開, 跳下來一位戴洋氈帽的老者, 二姨母子現出驚喜狀 , 心想, 哇!怎么這么巧呢, 這不是前天在車上跟他倆侃侃而談抹谷的那位南洋華僑嗎!而這位老者則像接親朋好友那樣, 笑容可掬地走過去跟他們三人握手, 說, “ 歡迎歡迎, 歡迎三位朋友。”飛雪則感到很詫異, 向二姨母子問道, “ 媽, 阿柳, 你們認識呀?”楊柳搶先回答說, “ 前天我們在車上就認識, 老者還給我們講了許多有關抹谷的情況呢”。
老者可能是從三人的年齡長幼考慮, 請二姨坐駕駛位旁的坐位, 但二姨死活不肯坐進去。結果是二姨婆媳坐在駕駛位后面一排的坐位, 楊柳坐在了駕駛位旁的坐位。各扇門關好后老者說話了?!白蛱?/span>, 接到我弟弟的電話說, 他的一位最要好的朋友的女兒,要帶領她的婆母和丈夫要到抹谷來尋找親人, 我很快就想到一定是前天同車的那兩位, 所以我一到車站很快就認出你們來了?!倍陶f, “要 給您老者增添不少麻煩了。”老者回答說, “ 哎, 不客氣, 一方面我們前天也算認識了, 一方面又是我堂弟委托要辦的。再說了, 幫人要幫在別人最需要幫的時刻?!?飛雪根據父親的朋友姓李判斷, 這位老者當然也應當姓李, 說, “ 還望李伯伯多多關照?!崩险呗牭斤w雪像樂一樣好聽的聲音后說, “盡力而為, 盡力而為。”這以后, 三人都稱呼老者為李伯伯了(二姨是跟著晚輩喊)。
不覺, 李先生就把車開到一家中餐館門口停下來。三人下車后, 李先生把車門鎖上, 說, “來, 先吃飯?!比烁S李先生進入餐廳, 圍在一張團桌旁坐下。 一位系著白圍裙的小姑娘提著一只大鋁壺給四位客人倒茶, 并把腋下的菜單遞與李先生點菜。點過菜后, 四人邊嗑葵花子邊聊天。李先生進一步明確了他們要找的親人是中年婦女的丈夫, 小伙子的爸爸, 青年女子的公公。姓蘇名明達, 于25年前離開勐弄鎮出境來到抹谷挖寶石, 至今杳無音訊。心想, 要在四面都是高山深壑中找一個人有多難呀!
由于離吃晚餐時間還略早一點, 所以餐館顯得冷清。那位系白圍裙的小姑娘, 一趟一趟地給圓桌上菜。菜上齊了, 哇!這哪是什么中餐館, 可以說是中緬全席。 可不是嗎, 不僅有中國人餐桌上少不了的雞魚鴨肉, 還有緬甸人最愛吃的菠蘿紫米飯、炸牛皮、燴筍、魚醬、蝦松和涼拌雞爪皮等。由于四人中只有李先生喝酒, 所以單獨要了一杯, 他邊喝酒邊介紹菠蘿紫米飯和其它緬菜的烹制方法和吃法, 并不時地說, “吃菜吃菜?!惫娴讲惋嫿Y束, 餐桌上的菜肴已所剩無幾。
用過晚飯, 四人各就各位上車, 李先生將車開到了一處豪宅, 把三人交待給夫人說, “ 這三位是遠道而來的貴客, 你先陪他們在客廳里聊聊, 我出去一趟。”
這李夫人年齡、個頭和體型跟二姨相仿佛,雍容華貴, 溫文爾雅。她很有禮貌地將三位貴客迎進約40平米的豪華客廳。進入他們眼簾的是正前方的墻壁上, 有一個巨大的長方型柚木鏡框內, 書有“君子比德于玉”幾個遒勁的大字。這可能就是主人家做人的準則或者說一種信條吧??蛷d的左右后墻壁上, 有三幅緬甸工藝大師精制的鑲嵌在玻璃鏡框內的工藝花鳥作品, 與墻壁的比例協調,富有浮雕感。唯其有浮雕感, 所以鏡框約有10公分的深度。鏡框的質料也是用柚木做成。工藝花鳥作品,五彩斑斕, 栩栩如生。比如左側墻壁上的“孔雀談情” 的孔雀 和右側墻壁上的“松鶴延年” 的鶴, 就跟生活中的一般大小, 并且像活著的一樣。至于后面墻壁上的“龍鳳呈祥” 的龍和鳳,雖也活靈活現, 但就不知道真實的大小了,因為誰也沒有見過真實的龍和鳳是什么樣子。客廳廳的正前方即書法的下方有一臺50英寸的日本索尼牌彩電。電視機的右側有一個大玻璃缸, 養著各種顏色的金魚, 在歡快地游弋著;電視機的左側有一架玻璃櫥柜, 里面陳列著許多玉雕精品。楊柳對玉雕作品情有獨鐘, 也顧不得有失禮節, 前去悉心觀賞。他看到了金猴獻壽、靈鳥聽經、嫦娥奔月、八仙過海、梔子花開、十八羅漢……心想, 僅這些玉雕精品, 就價值數以百萬元啦。他暗暗下決心, 以后要學當一個玉雕大師,既沒有什么風險,還可創造社會效益和經濟效益, 何樂而不為呢?
整個客廳給人以一種井然有序,豪華高雅的美感。
李夫人請他們坐在了真皮沙發上。沙發前有一張雕龍刻鳳的柚木茶幾。飛雪把在曼德勒臨時買的兩公斤腰果和四封芙蓉糕作為見面禮遞與李夫人, 說,“李伯母, 不好意思了, 送一點不成敬意的東西給你們?!崩罘蛉斯Ь吹赜秒p手接了說,“花錢買這么多東西做什么?!彼鞂⒍Y品放在坐位旁的小茶幾上。三人坐定后(楊柳是在二姨、飛雪催促下最后一個坐定的), 李夫人吩咐小保姆阿紀給客人沏茶。這名叫阿紀的小保姆約十七、八歲,長得十分秀氣水靈。動作嫻熟地為三位客人沏好茶, 擺放在柚木茶幾上, 說, “ 請用茶?!庇譃槔罘蛉说膶S脮崴锢m了水,就退出去了。
李夫人輕言細語地與三人交談著, 所詢問的內容與李先生在飯館等候上菜前詢問的內容差不多。正當二姨回答李夫人, 她的丈夫是25年前離開勐弄鎮, 出境來到抹谷挖寶石時。李先生的小車已在停車房戛然而止。
李先生進入客廳, 四人都站起來向他欠身,他示意讓大家坐下。李先生剛坐下就開門見山地說,“剛才我找了幾位商會的朋友聊了一下, 其中有一位朋友提供了這樣一條線索, 前幾年在抹谷東面的杰尼山的半山腰右側的一個山坳,有一幢茅草屋,里面住著一對姓蘇的弟兄。因為那里有水, 弟兄倆自種蔬菜, 偶爾下一次山, 買些油、鹽、米、醬、醋、茶、肉之類的生活必須品。人們都習慣稱呼他們蘇大爹。他們不到礦區打工, 認為不合算, 就在住處附近別人挖了丟棄的舊坑上挖。這蘇氏弟兄中或許有一位正是你們所要找的親人?!?/span>
三人聽了非常高興, 尤其是二姨, 心里好似有了希望。充滿感激之情地說“感謝李伯伯費心了。”雪飛問,“李伯伯, 這杰尼山離這兒多遠?”李先生回答說,“不遠, 這兒離杰尼山腳約兩公里, 叫阿紀先給你們安排住處, 住處都有衛生間,你們先洗個澡, 洗完澡早點睡, 明天吃過早飯我送你們到山腳, 等你們下山時給我來個電話, 我來接你們。”三人自然又說了些感謝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