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生活變得一團糟。總是像一個孩子,不知道怎樣去努力, 也不懂得去珍惜。而命運的齒輪,永遠不會為誰停留,也不會為誰而改變,我們能做的就是把它寫成一段故事,以告誡自己記得去珍惜.······
很多事、很多人,只有真正過去了,永遠不會回來了,才知道原來已經錯過了,不可能再彌補。即使是有上天賜予的緣分,仍舊拉不回開弓的箭。而人生又何止一天、兩天......,說短也不短,說長也不長。在這么一段時光中,又該有多少遺憾的故事和錯過的人。
既然上天讓我們在這個城市,在這個時間和地點相遇,就應該在最美的年華里綻放最美的姿態,就應該用最認真的態度去對待,即使每一個都只是她生命中匆匆的過客,他們仍是她人生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切莫等到了生命已到了垂暮之年,才來感慨,才來遺憾。她要記住無論是朋友、同學,還是戀人,都是她生命中最珍貴的寶物,價值連城。
人生的這條路有太多的不確定,所以我們更需要認真地過好每一天。生活的這面鏡子照出的畫面也會有凹凸不平,所以我們應認認真真地做人,踏踏實實地做事,因為歲月就像下面的這首簡短的詩,每一個腳步都是一串回憶:
歲月
是一把精細的刻刀
把精巧的回憶都刻進了風里
一張張靜好的容顏
一顆顆善良的虔心
都被這風扯進了這網
掙扎不休
歲月又是一枝寫意的筆
把玲瓏的腳印寫進了夢里
一件件不如意的事
一個個不滿意的人
被這命運一把拽進了這墻
苦苦抵擋
如此生活,如此青春,怎可胡亂的在流年里放棄。我知道愛情的這味調色劑,具有不可思議的魔力,把兩個不相干的人,用一根看不見又真實存在的線牢牢地連在一起,直至生命的老去。時值青蔥年華,又恰逢如此時光,怎可錯過最美的青春。
也許有許許多多的人自以為自己就是那個被愛情弄得傷痕累累的不幸兒,也有許許多多的人再也不愿意相信愛情。可是這些和愛情又有什么關系呢?無非是沒有在正確的時間遇到正確的人,再做出正確的選擇,僅此而已。愛情不管怎樣,它都是人間最美的詞話。雖然每個人的愛情觀都不盡相同,不過,即使她選擇的是騎著白馬的唐僧,也沒有人去說她。說了又能怎樣呢?愛了,心安便好。就像傳說中雷峰塔下的白娘子、鵲橋上的牛郎織女、蘭若寺的書生小倩、雙飛的梁山伯與祝英臺。愛情本沒有錯,錯的只是沒有愛的愛情,錯的只是這場戲中的主角沒有找好與自己匹配的角色。
有的人想要的愛情轟轟烈烈,到頭來卻又冷冷凄凄;而有的人想要那種“倚樓聽風雨”相忘于江湖的味道,結果卻是一場游戲一場夢,幾度春秋幾度空。有的人喜歡花前月下的浪漫情話,也有的人喜歡海角天涯、海枯石爛的誓言。誠如我不喜歡”虛幻的戀愛,也不喜歡快餐式的裸婚,更不愿意掛著愛情的銘牌成了一場游戲交易的沒有保質期的籌碼。因此,我想用手中的筆,去嘗試著勾勒愛情的模樣;用心中的人化成舞臺上的角色,把自己的情話,一點一滴的述說。
這樣,我編成了這么一段淺顯的故事,把我藏匿在心底的情話,融進了這樣的一個無厘頭中。
三月的桃杏,四月的雨;五月的蓮蓬,六月的花。又是一年紛飛的季節,那條清幽的校園小道,已不知走過了多少青春的腳印,也更不知道未來還會有多少個腳印從這兒經過。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昨天的路上,我以為我在這條小道上,會在最美的時光遇上最美的她。可一路走來,終究成了一場又一場值得回憶的苦惱,苦惱她成了夢中怎么也不愿意忘記的過客。
那年十七,我們都還青澀。誰知一次次的偶然,一次次的淺笑,不知怎么使她闖入我平靜的夢。
我還只是一個木訥的大男孩兒,整天繃著一張不會笑的臉,安靜地倚在那張小小的書桌。書桌的一邊是我,另一邊還是我。整張書桌上擺滿了一頁頁干凈的紙,厚厚的疊在一起,并且把它放在一摞整齊的書上,企圖把那張容易害羞的臉遮掩。
我以為這個偏僻的校園只會住著像我們這樣的蒼蠅和蚊子,每一天都是那樣討厭。于是,我拼命的想要拿起筆,勾勒我心中理想的世界。徒然后,我又準備放棄了這項偉大的工程。可是,誰又想得到,她來的那一刻起,又讓我燃起了執筆以謝天下的熱血,盡管太過于書生氣,不怨不悔。
聽他們說,她是一個奇女子,有一個文雅的名字,芳菲。恰若“人間四月芳菲盡”般的凄婉。她總喜歡把自己的心掩在她的秀眉,甚至想要把整個自己都湮沒在文字。初見的她,在我的世界,像一朵冷傲的花,映襯了整個寒冬的冷漠。已想不起我當時是怎樣的窘樣,只是還隱隱記得當時的心快跳出了嗓子眼。只記得當她從我面前走過的時候,我竟低下了頭悄悄地聞著空氣中還彌留的茉莉花香。當她順著老師指的位置,輕輕地放下她那個有卡通圖片的書包的時候,我竟有種失望、沮喪,可能因為還有半張騰開了的課桌,被我孤零零的拋在那里。
每次下課,總想偷偷的瞄一眼。可是她在那里如一尊冰雕,吞噬著周圍的不多的熱量。不記得是她先開口,還是我先搭訕,只是還能想起當初結巴的喉頭和滿是通紅的臉。我在自己的那些厚厚的一摞紙中抽出了幾頁寫到:
初見時,她是一朵渾身散著冷漠的雪蓮,高雅卻又冷漠,想要靠近她,用我火一般的胸膛,為她驅散冬天的冰涼。多么希望她是我留下的半截書桌的主人,這樣我就可以近一點地欣賞她的美;多么希望她可以在我的眼前笑靨如花。
終究還是沒有如愿,在那個屋內升著火的寒冬,竟比她來之前還要冷。
冷漠過后,春天終于如期而至了。新學期的那天,像個探子一樣,一個勁兒地打望,說不出的高興。鎖定目標后,看她拖著滿大的箱子,香汗淋漓。想要撿起她手中的行李,卻又不敢上前,挪不動腳步,只能站在那里一臉糾結。“如果我不是那樣怯懦,不是那么自卑,是不是能夠在未來的有一天,為她拎起手中的行囊”。我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問自己。
新學期的第一堂課,意外的使我興奮。我驚愕地盯著旁邊的芳菲,她也瞪大了眼睛看著我。她的眼睛特別漂亮。好像這堂課的時間就在我們大眼瞪小眼中過去了。我瞟了一眼旁邊的芳菲,又心虛地盯著講臺上正在口若懸河的老師。
沒想到她居然成了我的同桌,曾經孤單了一陣子的半張桌子終于等來了它的主人,不然這個春天還是會冷。只是沒想到,留給我的竟是這樣一個大大的驚喜,超出了我的意料。
偷偷地看她便成了我每天的功課。喜歡看她優雅的姿勢,喜歡看她寫寫畫畫時的認真。她的紙上常常寫著兩行娟秀的字,后來我才知道那是納蘭容若的詩: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等閑卻變故人心,卻道故人心已變。
初看時,只是覺得很美,卻不明白這里面到底藏著什么樣的故事。于是我好奇的看著她明眸的眼,在她一記白眼后,我悻悻地的撓著頭使勁地翻著課桌上的書本。
直到后來的一天,我意外的在某一篇雜志里看到,才明白這其中還有這樣的故事。在她出現之前,我都是一個安分的小孩子,眼里只有那片小小的世界。沒想到,在她面前,我變成了個好奇寶寶,不停地追問她外面的世界,直到每次見她不耐煩的時候,才忍痛放棄。而她不高興的時候,總是拿零食泄憤,要不就蹂躪著課桌上的書。因此,她課桌上的書總是一本一本的排列如傷兵。
她總說我像根木頭,于是她給了我一個讓我被迫接受的小號,她說讓我叫她菲兒,她叫我木木。
如此柔軟的日子,在時間的齒輪中,一點一滴的過去。
可是,生活卻總是給人意外。
還記得那天是一個下雨的天氣,窗外的葉子被打得沒了脾氣。她紅著眼睛從教室外面傷心的走進來,然后趴在課桌上小聲的抽泣著。我看著她輕微顫動的肩膀,心里竟然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疼痛,那一刻,只希望傷心的是我。在我的記憶中,菲兒一直是一個很開朗的女孩,至少在沒有真正認識她之前,我一直都是這么認為的。很想安慰傷心的她,卻又不知道該怎樣做。于是,我撕下了一張小小的紙條,在上面寫滿了密密麻麻的話,偷偷的紅著臉把紙條塞進了她的手上,然后忐忑不安的坐在座位上想著她看到后的反應。
令我沒想到的是,她居然很認真的問我,“人為什么會有那么多的磨難和哀悼?”然后像一個旁人認真的將她所有的開心和不開心的事一點一點的講出來。從那一刻起,我知道了,原來她也有很多故事,她的開心只是裝給別人看得,她的心一直很苦,也不愿意說出來。
從那一刻起,我感覺到我們之間的距離似乎拉近了不少。我學會了開玩笑,也學會了笑,不過那只是在她的面前。我開始很認真的聽課,希望她問我問題的時候,能夠告訴她正確的答案。我的那些紙中,也開始有了些溫暖與感動。也準備了很多故事,想要在空閑的時間與她分享,寫了許多的東西,也想要讓她看到。而她好像也開始慢慢地認可了她的這個新同桌,每天都會在他的面前燦爛的笑,也會把什么心事講給她聽,上課的時候總是讓他幫她記筆記,又或者說一些很莫名其妙的話。每天放學了,在上晚自習之前喜歡買一些零食,然后讓周圍的同學圍在一起,一邊談天闊地,一邊消滅東西。
在安靜了下來的時間里,她又很輕快地收拾著課桌上的垃圾,然后像小媳婦一樣幫我整理灑在衣領上的粉末。只是她從來也不會整理自己的書本,于是我好像成了她專用的整理員,每天都會幫她把她弄得很整齊。上自習的時候,她喜歡一邊戴著耳塞聽音樂,一邊做著習題。然后很突然的停下來問我知不知道誰、誰的歌,在罵了一句笨蛋后,又很溫柔地塞過來一支,幫我掛在耳朵上,還不許我摘下。反正她就是很有音樂天分,也很喜歡聽歌、唱歌。每次聽她唱歌都是一種享受,甚至我愿意聽她一直唱下去,不會疲倦。
她除了會唱歌之外,還會跳舞。
還記得學校舉行的那個大型的文藝晚會,她和其他的伙伴們,每天都會在放學之后排練節目,于是我裝著很多理由,偷偷地留下來看她。每一個動作,都需要無數遍的練習;每一份收獲都需要更多的努力。在演出的那天,天氣很冷,露天的舞臺上,甚至可以看到演員們冷的顫抖的身體。而她剛剛感冒還沒好,也或許還有其他的原因,這場節目并沒有取得想要的那種結果。她聽到了其他的那些笑話和閑言碎語后,破口大罵。
可是,上自習的時候,她卻對著我哭了好一陣子,然后又說了一些憤憤不平的話。當時,我真不知道該怎么辦,只是一個勁兒地安慰哭紅了眼的她,卻不敢借給她一個可以靠著哭、靠著休息的肩膀和溫暖的懷抱。只是聽著那些奇奇怪怪的話發呆難過。
她總愛說些不著邊際的話,秀那頭漂亮的頭發,然后在無聊的時候一邊聽著歌,一邊畫著可愛的畫。記得當時她畫的兩個卡通圖像,一個是喜羊羊,另一個是美羊羊。畫完以后,拿起手中的美羊羊對著喜羊羊說:“我是她的美羊羊,永遠等她回家吃飯”。
我不知道在她的眼中,到底什么樣的愛情才算完美。只是有一天她對我說,“你知道我想找什么樣的男朋友嗎?”我機械的搖了搖頭,然后盯著她明亮的眼眸,等待她的答案。她歪著頭,甩過她的秀發,然后笑嘻嘻的招了招手,示意我俯耳過去。等我紅著臉過去的時候,她說,“不告訴你,嘻嘻,自己想吧!笨蛋。”我只好尷尬的別過臉去,暗暗生悶氣。她見我不理她,揪著我的手臂,小聲的嘀咕,“大男生的,還這么小氣。”“哎呀,還是告訴他!省得有些人不高興。”然后她一本正經的說:“騎白馬的不一定是王子,還有可能是唐僧。只有找一個真正對自己好的人,才有能幸福,并不一定要求他多富有,不一定要多帥,有愛才可以。”說到最后,她低下頭,極其小聲的說:“算了,像我們這種人,那還有什么愛情。”我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不能說的秘密,只好笑嘻嘻的說:“你真美,不知道誰會有福氣,迎你上花轎,讓你做他的美嬌娘。” 然后她狠狠的給了我一記白眼,“去去去,哪兒都有你的事,我這種人,誰愿意娶啊!”最后,關于愛情的話題便不了了之了。不過在她的蠻橫專權下,被迫接受了諸多不平等的條約,并要我和她打賭,看誰先找到女(男)朋友。
不知道怎么的,我開始變得活潑大方了,時不時地還跟其他人開開無傷大雅的玩笑,聊聊天,日子過得還算不錯。他們說,簡直不相信這是我,像換了一個人一樣。不過,我在她的面前仍然還有那么些緊張和局促。
英語老師是一個還算和藹的大約30多歲的男人,也常喜歡在班上開展一些不大不小的游戲。一次,在講演英語對話的時候,他突然想找人起來,來一遍真人的演示。芳菲的英語一直是數一數二的,于是連帶著我也沾上了她的運氣。我扮演的是一個問路的陌生人,而芳菲則是一位美麗的賣花女孩。她捧著一束鮮艷的玫瑰花在那兒,安靜的等待顧客。我從遠處東張西望的找了過來,很慌忙的用蹩腳的英語問旁邊這位賣花的女孩(菲兒):
她看了看我,指了指手里的花。我突然明白了過來,然后我把自己的衣兜上上下下都翻了個遍之后,用手里僅有的錢買了一束玫瑰花后,她才告訴我那條其實已經走過了的路口,捂著小嘴在哪兒笑得特別歡。于是我決定也惡心一下她,跑上前去,拉著她的手,行見面禮和感謝禮,并一個勁兒地向她表示感謝,最后還把那支玫瑰花送給了她。完了之后,我轉身就匆匆回到座位上之后,臉頰涂了一層紅暈,燙得嚇人。
令我沒想到的是,她下來之后,捂著通紅的臉,狠狠的白了我幾眼。
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在這樣快樂的時光中,我們便匆忙的度過了為著高考鋪墊的一大半路程。
我原以為,我們真能這樣順利地走完這個想來足以讓人開心的半截旅程,卻沒想到緣分似乎還有些縫隙,不足以讓我們相伴。
那天,我正準備把自己折疊好的紙蝴蝶送給她,她卻突然從門外輕快的像只蝴蝶一樣,飛到我眼前,盯著我,說是要告訴我一個好消息。我以為她又要像往常一樣,把她高興的事與我分享。卻沒想到她卻告訴我一個晴天霹靂的消息,她說我和她打得賭,她輸了哦。我一時愣在哪里,然后她說我終于找到男朋友啦!怎么樣?她有點兒興奮也優點兒顫抖地說,可惜我像失魂落魄一樣沒有發現,只是僵硬的點著頭,嗯了一聲,若無其事地轉過頭去說了一聲,“祝她幸福。”手里緊緊攥著那只已經變了形的紙蝴蝶。
沉默掙扎了許多天后,突然想走到天臺,看看這與我一樣孤寂的秋。抬眼看著眼前這代表著秋的落葉,一片連著一片,起舞翩翩,像極了染著血淚的心,在空曠的空中落下。沙沙的聲音,響進心底,像生命一樣脆弱。那一刻,我才知道,原來美好不一定常在,我也明白了喜歡、愛并不定非要得到,只要她開心就好。可是有些事,不像好習慣一樣,三兩天就能放下。
剛開始的那幾天,她還經常調侃我,說我像一位泛著憂郁的詩人,想要我幫她寫一本關于她的故事。好像一切都回到了原點,只是我和她的距離好像已經越來越遠,她的高興快樂多了一個人分享,她的哀傷和委屈已經不需要我蹩腳的安慰。雖然這樣,我還是一如以前,很八卦的想知道她每天發生的一切,想分享她的開心,想分擔她的不開心。
我想,我也許真的是一個烏托邦的幻想者,現在還幻想著一切都能回到原點的夢。只是沒想到,這已經太晚了,沒有從西邊升起的太陽,也沒有會發熱的月亮。
漸漸地,我們沒了多少話,就連作業也懶得問啦!每天都像兩個不相干的人,一次又一次的擦肩而過,卻是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突然有一天,她告訴我,讓我不要離她太近。又告訴我讓我不要理她,我跟她沒有什么關系。
我不記得當時自己是怎樣的心情,只覺得世界好像已經天崩地裂,失魂落魄的一步一步地移回宿舍,不理會室友的焦急,拉過被子蒙著頭。可是,令我沒看到的是,菲兒盯著我失魂的背影,痛苦的掩著面哭泣,幾欲昏厥。她的死黨死死的抱著她,哭在一起。
這些都不知道,如果不是后來她們告訴我,很可能這輩子都無法知道了。
以前只有她喜歡躺在課桌上,埋頭哭泣,而現在卻又多了一個我,不同的是我只可以選擇強忍,因為她說過男孩子不能哭。不知道為什么,她再也不愿意理我,每次見面都躲閃著目光,甚至私自搬離了那半邊為她存留的書桌,不在讓我有更多看她的機會。
好像一切都已經不存在了,我的室友,她的死黨閨蜜,所有的人都想讓我把它當作是一場空歡喜的夢,只是真的只是夢嗎?不知道,只知道她每天書桌上的書仍舊會有人給她擺得整整齊齊。只是她旁邊那個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變得話多的人慢慢地不喜歡說話,沒事的時候打打球發泄發泄,要么就是選擇趴在桌子。只是她的空間和微博多了一個不起眼的粉,而原本已經不打算使用的那疊紙,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寫滿了密密麻麻的筆記。
8月12日 天氣:陰
還記得當時看見她的第一眼,自以為她是一朵冰山上的雪蓮,冰冷的讓人難以接近。只是沒想到,她的所謂“冰冷”卻把我的木訥和羞澀融化。很想感謝她這么一段日子以來的溫暖和陪伴,讓我不再讓以前那樣,希望她天天開心。
8月15日 天氣:晴
我們沒說話已經很久了,自我們不再是同桌的那一刻起,感覺心底空落落的。我想,可能已經習慣了她的發香,再也不想離開她的溫柔,她的歌、她的畫、她的會說話的眼睛。只是這一切都已經成了一個不愿意醒來的夢。今天是中秋節,希望這輪可以共嬋娟的明月可以帶去我的祝福和愛意。
9月1日 天氣:陰
時隔這么久,久到我忘了寫日記。我們注定只是兩條平行線,除非出現奇跡,否則,這輩子都不可能相交。或許,我只是她生命中一個不起眼的過客,可能永遠不會留在她心中。即使這樣,也希望她能幸福。
9月11日 天氣:陰
好久不聊了,久得已經忘記了。今天又看了她在空間上發表的動態,知道她很開心,因此我也覺得快樂。好久沒聽到她朗讀《上邪》了。為了證明她的同桌不是笨蛋,我想給她念一遍這首古老的情詩,希望在她需要用到的時候可以用到。
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棱,天地合,江水為竭。冬雷陣陣,夏雨雪,乃敢與君絕。
然后聽她念:“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這樣我就可以盡情地笑了。
9月28日 天氣:多云
花開花謝花為誰?
可憐殘蕊傍清秋。
孤鴻難比雙飛客,
獨自人間獨自愁。
10月15日 天氣:晴
今天是她的生日,雖然她近段時間的空間狀態已經好久沒有更新了,不知道她的近況,但我仍然希望她是一位幸福的天使。請原諒我沒有勇氣撥打牢記在心中的電話,按了幾遍數字鍵之后,又不敢撥打出去。只能在空間那個不引人注目的角落,發了一個生日快樂的簡訊。
和她關系很好的她的閨蜜,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不待見我了,見我像見到瘟神一樣。我想向他們問她的消息,得到的卻是一些惡狠狠的話。
10月20日 天氣:多云
不知道她最近遇到了什么不開心的事情,每天在空間里發的狀態總是讓人揪心。看見她一天比一天憔悴,心里很不是滋味,可是她從來不給我一句關心的機會。她知道嗎?她一次次的轉身、不回頭,一點點地把我的心撕裂。她知道嗎?我在這兒想她,希望她真的健康快樂、開開心心。
12月24日 天氣:陰
又是一年的平安夜了,我只能在這兒悄悄的對她說聲,“平安夜一定快樂,這樣以后才能平平安安。”到底發生了什么事,為何她的容顏已不復如初,干燥的皮膚、脫落的秀發,像洪水猛獸吞噬著她的青春。
不希望因為我,讓她難做。我只在這里祈禱,愿她一切安好。我最好的哥們好像非要讓我把她忘掉。她知道的,希望她好好的,明天的朝陽一定會很美麗,如果可以,我想帶她去這兒最高的山峰,看看最美麗的曙光。
2月10日 天氣:晴
今天是高三的上學期期末考試的最后一天了,她考的怎么樣?我們恐怕會有那么長的一段時間見不到了哦,即使每天仍然對面相逢不相識的那種,看見她的背影仍舊心安。
真的好想再回到以前,做她白眼的眼下魂。
如果現在上帝能實現我一個愿望,我真的希望她還是那個芳菲,而不是現在的她。不知道還有多久,才能把她忘記,或許潛意識里也不想把她忘記吧!
生活仍舊繼續,短暫的假期一晃而過,春的氣息很快把假期遣到云外。而我也總是做著在我看來不可能實現的夢。夢里,我捧著菲兒寫給我的厚厚的一沓書信,不管我再怎么撕心裂肺的喊著名字,也聽不見芳菲溫婉的聲音。風聲呼呼的響,刮得臉生疼。
“幸好這只是夢,不是真的,不可能會發生。”從夢中驚醒后,我驚魂未定的捂著被子慌亂的重復著這些話,任憑冷汗一滴滴的從額頭滴了下來,滴進被子。一整天都在想著這件在我看來永遠不可能的事,可又控制不了自己去想。
距離高考的時間越來越短了,短的幾乎可以清楚的知道還剩多少個時日。看著教室后面的高考倒計時一陣一陣的發愣,奇怪的是,我想的不是該在剩下的不多的時間里怎樣去復習,而是想要親自問問菲兒到底發生了什么樣的事,想的都是這之后還有沒有機會見面。
芳菲最好的閨蜜,從芳菲來到這個簡陋的校園的時候,在不長的時間里,她們變成了最要好的朋友。最開始的時候我還能沾著芳菲的光,和她們打成一片,經常在一起玩。可是從芳菲一切很不正常開始的時候,她們又好像和我成了彼此不相識的陌生人。我總覺得他們有什么事瞞著我,神神秘秘的,就是不想讓我知道。
那是星期六的早晨,不知道為什么最近常常會感覺到一陣又一陣的心悸,好像會有什么人在我身邊離去。室友兼死黨讓我別瞎說,可能是我最近常常失眠造成的吧!說要讓我們一起去郊外散步。
已是四月的季節,野外的花兒飄香滿地。他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說是要去采風,把我一個人丟在這兒。嗅著這些花香,突然想要走走,走到當初一起坐在樹下看書的地方,再重溫一下感覺。
我驚愕的看著眼前依靠在樹下的一席白衣,不知道是興奮還是怨恨。突然她抬起頭看了過來,很明顯地可以從她蒼白的臉上一閃而逝的欣喜和哀怨。
我吞吞吐吐的給她打了一個招呼,卻讓我意外的是,這一次她竟然沒有拒絕。
盯著她看了很久后,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得問她,其他人去哪兒了,怎么放心她一個人來。她指著遠方說她們在那兒,然后問我最近怎么樣。我說,“很好啊!”她顯得很激動,“木木,不要這樣好嗎?我不在你身邊,你就這樣糟蹋自己嗎?男子漢,不要這么小氣,看開點,不要讓我失望。”她靠著我的肩膀,雙眼微紅。
我紅著眼轉過頭去,別著臉壓抑地說:“你讓我不要糟蹋自己,那你就回來啊!這樣算什么,這么長的時間她連看都不想看我一眼,她連說話的力氣都不愿意,她都有了男朋友了,干嘛還有來騙我!你滾,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你滾 ! 我像瘋了一樣,吼的撕心裂肺。
菲兒直愣愣地站在那里,眼角帶著45度的憂傷,又輕輕地低下頭:“對不起,對不起,也許…你再也不會痛苦了。”我突然使勁兒地給了自己一個響亮的耳光,然后向著山坡上跑去。
“我走了,可能再也不會回來了。”
我聳拉著腦袋,想要給菲兒道歉。找遍了所有的屋子,找遍了她可能出現的地方,聲嘶力竭地喊著她的名字。可是一點兒也沒有她的回音,也沒有她模糊的背影。
這時候,我才相信我不是在做夢,夢里滴在臉上的冰涼和嘴唇的溫潤,都是真的,真的讓人不敢相信。
她走了,時光的鐘秒還在不停地轉動,只是轉動的這些時間里有些東西再也沒了,恰若“人間四月芳菲盡”。
時間的齒輪仍然一分一毫的轉動,既不為了芳菲的離去而停止轉動,也不為其他人的選擇而加速,更不為我的情深而繞行。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高考的日子,芳菲也離開兩年多了。我的同學們去一個三流大學,只有我選擇了復讀,最后考進了那所芳菲想要去的學校。
不知道為什么,每當我傷心想念她的時候,天上的云和星星都像活了過來一樣,輕輕的在我耳邊告訴我,“你一定要快樂!”
我直勾勾地盯著天上,眼角有些吹進了沙子。
從衣兜里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病歷通知單,菲兒的名字紅的滲血。
菲兒走了,再也回不來了。她帶著我的那厚厚的一沓紙走了,走得很慢,又走得很急,生怕讓人趕上。
也許,有一天,在某個角落里還能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