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詞藻表面的銳角,一個用心靈雕刻神像的詩人,獨坐燈下。我不知道他經歷了什么?身體背后一條賁張的血脈,在暴風雨來臨之前,緊緊拽住溫熱的地心。
點燃的香煙,閃閃的吸入,背后的文字在慢慢編織。窗外的鼓蛙在歌聲中知曉鳴叫的意義,猜想只是表面之一種。
二.
每天所經歷的一切都是一樣吧,太陽升起,夕陽西沉,山野靜默。一片葉子從樹上飄落下來,成為天空的一只眼睛,眼睛容易像葉子一樣蒙上灰塵,雨水才成為看清萬物的藥劑。
三.
農具上沾滿了汗水,那是父親在田間勞累的晶體。一條蛻皮的小蛇,正在墻腳用力擠出自己嶄新的肌膚。遠處的河,近處的秧苗,身邊的碗、筷子,茶杯,在幽暗里發出喘息。
昨晚那條被汽車碾碎,流出猩紅腸子的狗還躺在馬路上,有誰能看懂它眼中的哀鳴。人們從它身邊繞過,怕碎爛的肉、腸子還有血跡會跳上來沾了一身。那條尾巴還在風中抖著稀松的毛,狗的主人早已逃之夭夭。
四.
別怪我們都喜歡創造。去建高樓,去造汽車,去建大橋,去建廣場,去建各種各樣滿足身體需要的物件,把自己包圍。然后在無數個夜晚我們像消耗香煙那樣消耗他們,只剩下一缸煙灰和煙屁股,最后還愛上了尼古丁。
五.
去上帝那里,是死亡。就連打碎上帝言論的尼采,也去了上帝那里。我最終沒有選擇相信上帝,只是偶爾說起他的一些為人耳熟能詳的文字。我只能相信自己能夠拯救自己,在平凡的世界里,在心靈的抗爭里,心就是上帝。在生活平淡的詞語里透過層層迷霧,找尋存在的意義。
意義又在哪里呢?就在生活中,只是看到他的人太少。
六.
我真怕被孤獨打敗,敗給平庸和流俗。它們再給我造一間沒有門窗的鐵屋子,陪我的只是一些時間的廢紙片,讓我在無聊的瑣事中銷蝕和腐爛。我寧愿讓那只被碾死的狗躺在我的身邊,讓我直視它身上的鮮血也不要在潔白干凈的地面上獨自沉默。
我變得一言不發,是害怕自己的病,還是害怕對人說謊。
在昨天和今天,再到明天的路上,懷里揣著車票上哪趟車都不知道。
哎,靈魂住在哪,人就住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