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柳第一次賭石成功發了財蓋了新房,成了家, 有了孩子。又在處理老屋的廢銅爛鐵時意外發現了母親給他留下的那筆10萬元的存折。如果他能把發現存折的事如實向妻子飛雪相告, 兩人商商量量, 合理使用這筆錢。 加上飛雪每天推著手推車去賣小雜貨, 楊柳在家擺水果攤, 兩人共同創造財富, 小兩口的日子是會比蜜還甜的。然而, 他卻被笫一次賭石沖昏了頭腦, 忘記了賭石前輩的教誨,“多看少買, 十解九甩” 。也忘記了飛雪“見好就收”的勸諫, 而是一味地心存僥幸心理, 總希望奇跡的出現, 給二姨, 給飛雪一個驚喜。然而, 他總是事與愿違。不是十解九甩, 而是十解十甩。
人類要生存, 就要謀發展, 要謀發展, 必須遵循自己所從事的這一行的客觀規律, 不能心存僥幸, 更不能蠻干, 否則, 非失敗不可。
本來, 在二姨無意賭石卻意想不到在石頭上發了財之前, 楊柳對賭石已心若止水, 母親留給他那筆錢尚賭剩3萬, 及至他親手幫二姨那件打價2元錢的石頭賭贏大發后, 他就覺得自己的手氣還不錯, 好比讓他服了一劑興奮劑似的, 這才又復瘋狂地馳騁在賭石戰場。由于賭紅了眼, 一輸再輸, 不僅輸完了母親留下的那筆連本帶利的錢, 還把他和飛雪做小生意共同積攢的兩萬元全都輸了。最后把笫一次賭石發財建的新屋也作為抵押輸掉了。飛雪一氣之下回緬甸曼德勒去了。他想, 好在二姨提醒他要建屋就建在別處,把**留下的老屋留著, 號下地皮, 要不然連安身的地方都沒了。
夜, 萬籟俱寂。
楊柳躺在那幢破舊不堪的瓦屋內, 清冷的月光從殘垣斷壁的空隙處照射進來, 使這個破敗的空間籠罩在凄涼的氛圍中。他輾轉反側, 怎么也睡不著。他在捫心自問, 往后的日子怎么過?他不得不決定往后堅決不能再干賭石這一行了, 得改行了。然而改行又談何容易?做什么都得下本錢, 還得去辦理這樣那樣的證件, 多煩人吶!對了, 何不跟工頭去搞建筑。然而, 因從小念書, 從幼兒園直念到高中。年輕時不曾學過木工、泥工、電焊之類的手藝, 就連當小工下苦力也沒人要。因為從小被母親嬌慣, 缺乏鍛煉, 體質很差, 怎么會吃得消體力重活?最后他想到了養豬這一行。
笫二天約九點鐘光景, 楊柳來到二姨的新家, 二姨正好買菜回來。見楊柳來, 趕忙給他支凳坐下, 正準備給他沏茶, 楊柳趕忙說, “ 二姨, 不用了, 早上口不渴。”二姨看他滿面愁容, 瑟瑟縮縮,不像往常一樣活泛, 肯定是碰到什么不順心的事。溫柔體貼地向他問道, “ 阿柳呀, 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沒想到楊柳經二姨這一問, 傷心地嗚咽了起來。二姨撫慰道, “ 別難過, 碰到了什么不順心的事, 只管向二姨講來, 看看二姨能不能幫你。”楊柳用巴掌拭去眼淚, 如實地向二姨講了因為賭石一輸再輸, 以至于所有的錢,包括瞞著二姨和飛雪得到的那筆遺產全都輸光, 把新建的房屋也已抵押出去, 飛雪因此離他而走, 自己又復回到先前那棟舊瓦屋住下的前前后后, 全都向二姨道來。
二姨聽后沒有對楊柳責備, 因為在她看來, 賭石并不算走歪路, 是自古以來就興著的一個行當。輸贏也是賭石場上的常事, 再說, 阿柳人品也不錯, 不抽煙, 不酗酒, 沒有欺詐之心, 不做傷天害理之事。就以前次去幫我處理那件我根本就不在意的石頭為例, 如果他自作主張, 10萬元賣出去也不是一個小數, 然后回來向我撒個謊, 忽悠我說, 是件沒有用的石頭,我也全然不知。然而他并沒有這樣做, 而是處處維護我的利益, 以至于最后力爭到15萬元之多。現在他是最困難的時候, 是最需要我幫襯他一把的時候了。于是向他問道, “ 阿柳呀, 如今你有什么打算呢?”楊柳說, “ 我想養豬。”二姨說, “ 這個主意好。你就把豬養在原來堆破爛那兒, 左邊是你自家的圍墻, 右邊是你自家房子的山墻, 誰也不會找話說, 我負責請木匠給你做上一道門,可以關鎖就行。”
至于經濟接濟, 二姨心想, 單憑他前次幫我去處理那件石頭, 使我一夜間成為暴發戶 , 給他兩三萬元的酬金也不過分。但二姨考慮, 在這個節骨眼上, 對他自力更生, 發奮圖強不但沒有妤處, 還會帶來負面影響。于是決定以解他的燃眉之急為好, 于是 對他說, “ 阿柳, 我這里拿給你500元錢, 買上兩頭腳子豬, 養多了你也累不贏。喂豬的飼料, 我給你攢下稠巴巴的剩菜剩飯, 每天來我店上挑兩次, 喂兩次, 保你半年后就可以賣老胖豬了。你每天的兩頓飯也只管到二姨這里跟二姨一起吃就行了, 無須自己開伙了。楊柳聽后感激涕零地說, “這世上 還是二姨疼我。”
從此, 楊柳開始了飼養豬的行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