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有景,景在深山。瀘州市納溪區打古鎮銀馬村是一個偏遠的小村子,數百戶農家散居在兩匹大山梁子之間。而深藏于大山之中的古老地名和人文傳說,沾滿了江湖的味道,人與人,人與神,神與神,兩兩之間相互斗智斗勇,機緣與巧合,拼爭與交融,向善與向惡,讓時間流傳,讓歲月流逝,成就一路美景,夢想與現實,深思與反省,人在景中,景在山前,山在夢里,時時流動在心中,讓多少人細心探密。
天上銀馬
相傳,村子里有一戶人家,無兒無女,只有兩個老伴相依為命,靠種莊稼臉朝黃土背朝天地維持著生活。老人家喂養著一匹馬和一只貓。馬兒骨瘦如柴,卻力大無比,能日行千里。早晨起來能到幾十里以外的場鎮上駝一擔東西回來,家里還沒吃過早飯。那一只貓也不簡單,一頓吃不下多少東西,成天在院壩里瞌睡瞇瞇的,但就是看家管用,它不去忙著拿耗子,但全村都沒有耗子敢造勢的。老人家喜歡馬,痛愛馬,就是舍不得當牲口使喚。村里好多戶人家都想租用他家的馬兒干活,老人家堅決不干,一直把馬兒當寶貝養著。老人家對待貓兒更是不薄,成天到小河里摸些魚蝦喂著,可貓兒就是不吃葷的,只吃素菜素飯。天長日久,馬兒和貓兒就成了老倆口的生活一部分,更成了命根子,誰也別想奪去。有一日,村里來了一個道人,留住在老人家里,看出了那兩只牲口都不是等閑之物,全身長滿了靈性,最終要飛出深山的。道人把此事告訴了老人家,老倆口不信,以為道人別有用心。當夜,村子里風雨大作,電閃雷鳴不止,馬兒和貓兒立起足足四處亂馬,吼叫不停,老倆口大驚,不知如何是好。老倆口求于道人。只見道人翻身起床,道衣道帽裝戴整齊,立一香案在大堂之上,兩手合一,嘴里念念有詞。深夜,道人摸出一物在桌上使勁拍了七下,風雨頓時停了下來。村子里隨即平安無事。第二天一早,村里人才看到,兩只牲口已被道人制服在村里,化著青山。好險,兩只牲口只差一步就奔出了大山。真是那樣,滿村子的田塊和莊稼肯定損失不少,田地蹋陷,河流改道,糧食沖毀,有多少人家要遭泱。
后來,人們在那個像馬一樣的山形的頸部修建設了一個廟子,取名“銀馬寺”,村子也叫著銀馬村。那匹山梁被當地人叫著銀馬山。銀馬山向上就是貓貓關。遠遠望去,貓貓關四四方方,輪廓分明,真像一只貓兒的額頭。銀馬山與貓貓關向前不遠處有一個地名叫“一塊橋”,據說,就是那馬兒與貓兒在此被道人制服的,只差一步就跑出了大山。一塊橋也十分奇怪,小溪之上,就只一塊石板搭成的橋,數百年來,山里的洪水不知漲了幾回,那橋就是沒被沖毀,牢固如初。到底是仙人所造,靈物所至之物,凡塵中的幾波洪水又能耐何?
貓貓關是銀馬村最高的風景線,一巖青山綠竹,高入云中,幾十里能見。貓貓關還是當地農民群眾的“天氣預報”,靈氣得很。村里流傳著一句俗語:貓貓關戴帽帽,偏東雨不過中午就到。意思是說,如果貓貓關山頂上有云霧蓋著不散,中午時就要下大雨。銀馬寺是一座古廟,早年香火十分興旺,后毀于文革。至今廟子山門前的一塊石頭上還能見到“道光年間”的字樣。銀馬寺處于貓貓關下的半山腰上,佇立山門前,像置身于天在之間,一眼望去,全村風景盡收眼底。從山下的小溪邊向上看去,銀馬寺那山,像一匹騰空的野馬,向天而起,活靈活現。
云上金花
媳婦巖面對著金花山,都是貓貓關下風景秀麗的山梁。當地有俗語云:銀馬橫空躍千里,媳婦反手摘金茶。一句話把銀馬村里美麗的風景地名全部連接到了一起。
多年以前,銀馬村里有一家子弟外出謀生,了無音訊,不知死活。家里上有二老,體弱多病,下有孩童,常不能行走。媳婦見此家境,不離不棄,承擔起了家中所有事務,迎客送往,禮上往來,待人接物,操持著生活。每年,媳婦以種植金花挑出深山遠上小鎮而賣,成為家里最大的經濟來源。媳婦通過種植金花,不但應負好了一家的生活,還走上了先富之路,并將一身手藝傳與鄉鄰,共同致富。十里八村人家,無不稱道媳婦賢德。村里人就把媳婦居住的山梁叫作“媳婦巖”,媳婦種植金花的山梁子叫著“金花山”,以示留念。
走在銀馬村里,看著這兩處風景,真是絕妙之地。媳婦巖從貓貓關橫空突出,一坡綠竹飄搖,像一個出門迎客的媳婦,微眉低垂,禮數有佳。金花山像一朵向天綻放的金花,秋天的陽光下,紅葉風飛,金光閃爍,艷麗十里。金花山山頂處還長有一根石筍子,像花心中央的花房柱。也有人說,金花山像一條船,逆水而行,破浪而出,滿載著銀馬村的富貴榮華。而石筍子更像一個埋頭用力拉纖的老人,是全村人勤勞樸實的樣板兒。石筍確實是一處景致。高有三四米,粗有兩人合抱那么大,由上下兩砣構成,手指輕輕一點就能推動,但上千年來經歷若干風雨,就是掉不下來。當地關于石筍還有一個故事。早年,村里有人打賭:跨過金花山,獎銀三萬三。好些日子過去了,村里人都沒有敢接招的。一日,村外來了一個不信狠的,牛高馬大,自認為有幾分本事,想來試一盤。只見那人橫空一步跨出,正要越過去時,沒想到山頂上還有一根石筍子,一下把他釘在了上面,動彈不得。后來就更沒有人再敢接招了。據說,那石筍子是太上老君火爐里煉過之物,誰都跨不過去。石筍子還是石筍子,一個故事,只是多一些笑談。
墨盤出貴
銀馬村里有兩處大房子,都是有名的,出個大人物。一處是上瓦房,一處叫楊嘴。上瓦房是一個大地主莊園,里里外外有幾十間房子,興旺時一年能收數百擔租子。楊嘴的主人家一年已能收上百擔租子,也曾是銀馬村里的旺族。聽村里人講,上瓦房和楊嘴都曾經出過狀元。上瓦房出的是武狀元,楊嘴出的是文狀元。兩座房子的風水都來源于墨盤山和一株黃豆樹。
村中有一對山包,相聯在一起,山頂平平的,四周圓圓的,像兩個墨盤,大小各異,一公一母。上瓦房和楊嘴都對著山包。上瓦房對著大的一個,出武狀元。楊嘴對著小的一個,出文狀元。上瓦房門前右側長著一株黃豆杉,少說也有幾百年的歷史。黃豆杉樹桿要三個大人合抱才能抱住,高有二三十米,是銀馬村里的一寶,也是村里的風水樹。黃豆杉像一把寶劍,直指云端,緊挨著上瓦房,這地方出武狀元是必須的。
只是,好日子不長,兩戶大家后來都敗落了。村里人講,兩家的敗落緣于一個人。那個人就是幫主人看地的風
深山中的銀馬,映在眼前,流動著多少風景。故事在風景中與時間相依相伴,與人物豐浴共齊,讓千山萬水奔流,讓世人多少次曾經夢里相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