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高78級的,在班上我的年齡最小,也最聽話。班主任是許老師,四十歲,個高,五官象雕刻過的菱角分明,男人味十二分的足。一天,許老師叫我給容容老師送包東西過去,容容老師住在女教師樓,許老師說他不方便去。東西用報紙包著,軟軟的,我猜可能是衣服或裙子。容容老師長得很漂亮,師范畢業到我們學校才一年。容容老師也叫我回送一包東西給許老師,東西用紙盒封得很嚴,我不敢拆開看。后來我就成了專業的小郵遞員,為他們傳遞各種信件包裹。我隱隱約約感覺到他們在做一種大人的游戲,這種游戲的關鍵就是保密。我是他們的學生,無論我愿意與否都必須聽從吩咐,而且還要做到萬無一失。
春天的陽光最明媚,明媚的陽光使人遐想到許多美好的東西,萬物都在暖融融的陽光下舒展自己的身體。
許老師叫著我說:“明天我們去山上春游”
我很興奮,拍著小手兒說:“好啊。全班都去嗎?”
許老師神秘地小聲道:“就容容老師”
我說:“哦”
說是去春游還不如說是去行軍,我背著大包,里面裝著亂七八糟好多東西,最要命的是包上還掛個鍋,一路叮叮鐺鐺的煩死人。許老師和容容老師摟著腰在后面慢吞吞的磨蹭,走到山上太陽都跑頭頂了。山上寂靜,山泉潺潺,風把陽光從葉縫搖下來摔成碎片,像滿地丟著玻璃渣。許老師到溝里抱上兩塊大石頭,一品,再把鍋放上面,對我說:“你在這里燉鴨子哈,我們去轉轉”
一只整鴨要燉耙,須燒多少柴,多少時間啊。我不停地燒,不停地去樹林揀干樹丫,煙熏得我淚流滿面,汗水柴灰把我的小白臉涂得面目全非。我肚子餓的汩汩叫,他們還不回來。我覺得山上一點都不好耍,就躺在草坪上瞇起眼睛看太陽,五顏六色像巨大的玩花筒。
許老師他們回來了,滿面春風的樣子,見到我兩人就笑得前仰后傾。我埋怨道:“咋才回來?!”
許老師開心地笑道:“我們捉野兔啊”
回到學校,他們好久沒叫我傳遞東西,我也落得清閑。許老師的家就在學校,他叫老婆是黃臉婆。班上的同學議論說:“黃臉婆又挨揍了,許老師真是......”
許老師又開始叫我送信,容容老師說:“我不要,退給他”
我很為難,問:“吵架啦?”容容老師說:“他是豬!”
我把信退回許老師,許老師叫我再送去。容容老師又罵:“老狼,黑心狼!”
我又把信退回去,許老師問:“她說什么啦?”我大著膽子說:“她叫你狼。”
許老師氣得在地上轉圈圈,雙手在頭頂揮舞,真像狼似的嗥叫:“一條蛇,美女蛇,毒蛇!
我想他們玩完啦。有天中午狼毒打黃臉婆,圍觀了好多老師和同學,校長都跑來了.我趕緊去報告蛇,蛇大叫一聲,天啦--,就趴在床上抱著被子哭得死去活來.
可沒過多久,狼和蛇居然又好了。他們又叫我上山燉鴨子。我說:“不去啦,不好耍”
狼說:“必須去!”
這次是分開行動,狼先到,我和蛇后到.
還是在那匹山上,還是那個地方,還是燉鴨子。我一點興趣都沒有,他們又跑去逮野兔了。我揀柴燒火,燒火揀柴,無聊透頂。天陰沉沉的就像容容老師的臉,我就不明白狼和蛇為什么非要這么艱難的玩下去.不一會兒,狼慌慌張張跑回來,我問:“逮著野兔啦?”
狼很著急的樣子,臉都變成了豬肝。他結結巴巴說:“完啦完啦,慘啦慘啦”
我見他的熊樣就笑,說:“被兔子咬了哈”
狼說:“我,我不小心,失手把她,把她卡,卡死啦”
狼打擺子似的在篩糠.我一看,當真蛇沒回來,腦袋就轟的一下炸了,腳像被人抽了筋,整個人就癱軟在地上。山上刮起了大風,卷起柴灰,漫天飛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