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友人短信的問候,我確實忘記了今天是父親節!一個屬于我們男人的節日。心里溫暖起來!想起自己的父親,也想起我的岳父,可惜他們已經離我而去,聽我說一句“父親節快樂”的機會都沒有了。
岳父與我是田挨田土挨土,我是他看著我長大的孩子。在我幼時的記憶里,岳父是遠近聞名修理師傅。那時,能看到一場電影很不容易,發電機經常出現故障,而每當這時,大家就找來岳父。岳父一出現,我們就有繼續看電影的希望。記得當時的一個電影里有個特務的名字,跟岳父的名字相似,我輕易就記住岳父的名字,還用特務頭子跟他女兒(我的同學,后來成了我妻子)開玩笑。
岳父的命運也是多艱。父母雙親去世得早,他12歲時步行到瀘州學習打米機操作技術,當了全鄉第一臺打米機師傅。在當時,打米師傅還是個讓人有羨慕的工作,岳父無意之中得罪了某一個鄉上領導,被領導找茬辭退了。岳父從此就闖蕩江湖,養家糊口。由于岳父的能干,在當地一家人首先有了錄音機、電視機!每當夜幕降臨,岳父家的堂屋里就擠滿了來看電視的人,當然是小孩居多。
在外奔波中,岳父學會了打牌,并且成了他一生的奢好。他一出去打牌就是幾天,如果贏了,就會買肉回來讓孩子們改善伙食,并且拿出錢跟岳母。如果輸了,就回家干活,怕遭岳母責怪,連竹葉都撿幾背簍。干完活路,就睡瞌睡。幾天后,又出去打牌。岳父好打牌,在當地是出了名的。但他的名聲卻是極好,贏得起,輸得起,話不多,不與人結怨生氣,老人、青年都喜歡與他打牌。他奢好打牌的程度,就是在他生病時,還一邊輸液一邊打牌。他奢好打牌,但對子女他還是說不打牌的好!
岳父家有事,全是他在廚房里弄。到吃飯時,他卻不上桌子。或者在廚房里一個人吃,或者站在旁邊,隨便吃點東西。
在我的眼里,岳父很少言語 , 我們交談很少。每次回到老家,他都跟我泡上茶,讓我喝。對于他外孫,每次都要給10元零花錢。
晚年,岳父就在家種地、喂豬,業余時間打牌消磨時光。他極不喜歡到子女家,跟子女增添麻煩。我成家15年,岳父到我家一共來了三回。前兩次都是我搬了新家,來看看。第三回,是我滿四十。但都是吃了飯就趕回老家去了。去年,他生病住院,才在我的新家住了幾天,我才有機會為他端茶送飯。沒想到,他在臘月二十九,66歲的他卻撒手西去,留下諸多遺憾。
岳父一人白手起家,將子女拉扯大,實在不容易。4個子女讀書考出來了3個。他覺得對不起他在家務農的兒子,沒讓他多讀點書,找到好工作。為了他孫女有個好的讀書環境,他親自出馬,找我。由于教育孫女的問題,對我有意見,但他不好出面斥責我,而是等我睡了,批評自己的女兒。反復動員他兒子超生。彌留之際,將他的零花錢全部留跟他在家的兒子,用于超生罰款。
只可惜,岳父沒有機會看到他的孫子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