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餐時,兒子興奮地說:“我要去成都。”
母親神反應,“去干什么?你們醫院不是有那么多經驗比你豐富的醫生嗎?”
兒子愣了一下,“我們醫院總共兩個名額,是我們科室領導去爭取了一個,我才有機會。”
“不準去!”母親很生氣。
“我經過了培訓的,沒什么的。”兒子說道。
“不管你那些。就是不準去!”母親聲音更大了。
“我已經報名了,定都定了。”
母親放下碗,抹著淚,默默走開了。
第二天,母親一邊給兒子收拾東西,一邊告誡,“你是25歲以來,第一次去干那么危險的事。一定要小心!要做好防護哈,要按時吃飯哈,要按時休息哈,要......”兒子抱抱母親,輕聲說:“曉得了。”
兒子去了五天了,每天都告訴母親自己很輕松,吃得好,住得好。
第六天一大早,母親的手機上收到信息:全市暫時靜態管理,全體市民按時做核酸。
她想出去看看,走到樓下,小區已經打圍。只得回到家中。
正吃早飯,有人敲門。
打開門,一個穿著防護服的人站在門口。“阿姨,早飯后去樓下做核酸喲。”防護服說完轉身走了。背影上兩個字很醒目“重慶”。
核酸一做就是六天。
六天,母親每次去做核酸,都注意看“大白”們背后的字。有時是“重慶”,有時是“綿陽”,有時是“德陽”,有時是其它字樣。
一次,打開窗,看著那幾個年輕的“大白”靠在墻上休息,她馬上打電話給兒子。
“你怎么樣?”
“正在做核酸。”
“要認真點哈。”
“好。”
掛斷電話的一剎那,母親又流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