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振華風韻》識儒雅朱德 揚瀘州文風

            曾佐然

2017年，時值由朱德倡導成立的振華詩社成立一百周年之際，瀘縣詩聯(lián)楹聯(lián)學會萌發(fā)了編輯《朱德與振華詩社》的念頭，由會長屈強牽頭，查資料，走訪，歷時三年，編輯成書。

       一、填補朱德早年史料

《振華風韻》由序言和“創(chuàng)建振華詩社、振華詩社光輝、朱德在瀘故事、傳承振華風韻、振華詩社掠影”等五章組成。不僅詳細收錄了朱德在瀘州五年間的詩聯(lián)、朱德的詩友唱和之作，還收錄了朱德在瀘州的故事，既有后人收集整理朱德詩作的故事，也有振華詩社百年來社員的作品，較好詳細完整地反映了振華詩社一百年的歷史。

在《振華風韻》評審會上，黨史專家們認為，這是落實習近平總書記“把紅色資源利用好，把紅色傳統(tǒng)發(fā)揚好，把紅色基因傳承好”的具體體現(xiàn)，填補了朱德早年文獻之空白，是一本紅色教材。我個人認為，這是從詩詞文學角度反映朱德生活，豐富了朱德形象，更是彰顯瀘州是強盛文風的沃土。

朱德與瀘州頗有淵源，先后四次在生活戰(zhàn)斗在瀘州。第一次是1916年至1920年護國護法期間，駐軍瀘州5年；第二次是1926年，瀘州起義前夕，作為中共重慶軍事委員會委員到瀘州視察，作起義的先期活動；第三次1935年1月至3 月紅軍長征四渡赤水時，轉戰(zhàn)古藺、敘永；第四次是1963年3月底，到瀘州視察。

因朱德寫于1916年的詩作《除夕》中有“酒城幸保身無恙，檢點軍機韜又一年。”瀘州無可爭辯地獲得了中國酒城的美譽。可以這樣說，瀘州這一方熱土影響了朱德，朱德影響了瀘州。因此，我認為: 《除夕》作為《振華風韻》封面詩詞是不二詩作。

我們知道，朱德不僅是叱咤疆場的軍事家、共和國第一元帥、人民軍隊總司令，還是一位熱情而真摯的詩人。他是黨和國家第一代領導人中，迄今為止公開出版詩詞最多的人，2007年由中央文獻研究室編輯出版的《朱德詩詞集（新編本）》收錄了朱德的550首詩，讀朱德的詩就能了解中國現(xiàn)代革命史。

有《朱德詩詞集（新編本）》如此大作在，那我們編輯《振華風韻》的意義在于哪里呢？

我仔細閱讀，認為《振華風韻》是一部地方文史，有一些詩作是《朱德詩詞集（新編本）》沒有收錄的，也校正了一些《朱德詩詞集（新編本）》題解詩句有爭議的地方，是對《朱德詩詞集（新編本）》的一個補充。

《振華風韻》是一本地方文獻，專集朱德1916年至1920年駐節(jié)瀘州期間的人、事及作品，對研究這期間的瀘州有提供了實證，是一本不可多得的資料。

二、五年，朱德留詩百余首

仔細閱讀《振華風韻》，詳細了解朱德在瀘州的行蹤和情懷。

1916年春，朱德跟隨蔡鍔參加反袁護國戰(zhàn)爭，與北洋軍爭奪瀘州，大戰(zhàn)納溪。戰(zhàn)斗間隙，他在敘永縣寫了《古宋香水山芙蓉寺題詩》：己饑己溺是吾憂，急濟心懷幾度秋。鐵柱幸勝家國任，銅駝慢著棘荊游。千年朽索常虞墜，一息承肩總未休。物色風塵誰作主，唯看砥柱正中流。

護國戰(zhàn)爭勝利后，朱德率部駐防瀘州。朱德不僅僅以詩言志，還以詩會友，振華詩社的組成人員不僅有舉人，而且有團總；他們不但學習淵博，而且實權大握；朱德通過成立詩社，聯(lián)絡各地權威人士，創(chuàng)造性地把詩社活動與當時的政治斗爭、軍事斗爭結合起來，充分體現(xiàn)出他深厚的文化修養(yǎng)和高超的組織才能。

朱德和當?shù)匚娜嗣肯群蠼M織了兩個詩社，一個叫“東華詩社”，一個叫“振華詩社”。其中1917年，在瀘縣云錦山煙霞閣成立了“振華詩社”，1918年，朱德留下了“云錦山腰霧重重，龍川壩下水淙淙。駐馬遙觀天地窄，萬山回首拜英雄”的絕唱，豪氣逼人，令人佩服。

朱德在瀘州前后有5年時間，在瀘縣云錦山、立石棧（鎮(zhèn)）、道林溝、五峰嶺，納溪護國鎮(zhèn)等地留下了《題護國巖》、《感時五首用杜甫〈諸將〉韻》、《苦熱》、《征人怨》、《秋興八首用杜甫原韻》等100多首抒懷之作。

     三、朱德詩詞中氣勢

朱德的詩詞，跳動著強烈的時代音符。品鑒朱德青年時代的詩詞，能聞到反袁護國戰(zhàn)爭的硝煙，會聽到辛亥革命的號角聲，也會體悟到一代愛國者為尋找救國道路而經(jīng)歷的彷徨、苦悶和欣喜。朱德在民族危亡之際誓與強敵血戰(zhàn)到底的氣概讓人震撼，那熾熱的愛國主義情懷能讓人深深感動！

朱德的詩不僅議論縱橫，哲理高遠，氣勢如虹，意境開闊，而且語言凝煉質(zhì)樸，對句工穩(wěn)，結構多變，情感真摯，令人嘆服。

《登五峰嶺》：“瀘州境內(nèi)數(shù)名峰，絕頂?shù)桥R四望空。立馬五峰天地小，群山俯首拜英雄。”《登云錦山》：“云錦山腰霧重重，龍川壩下水淙淙。駐馬遙觀天地窄，萬山回首拜英雄。”“立（馬）與駐（馬）、（天地）小與（天地）窄，俯（首）與回（首）”三個字的變化，意境大不相同。它的變化，還在詩句的位置，《合江筆架山云臺寺題壁》絕句“絕頂憑臨眼底空，群山低首拜英雄。高崗勒馬回頭望，戟影劍光動地紅。”這與《登五峰嶺》又是同中有變。

      四、朱德詩中瀘縣山水

朱德的詩，除了反映戰(zhàn)爭硝煙，還有生活的小清新。1917年4月，朱德與團總、振華詩社社長熊仿文路過云錦，見一對姑嫂在大田里插秧，口贊七絕兩首《姑嫂親》：“喜看插秧姑嫂親，縱橫萬線如行伸。工夫勝過回文織，滿田錦繡費艱辛。”“大田姑嫂競分秧，處處鄉(xiāng)村四月忙。巾幗英雄戰(zhàn)農(nóng)業(yè)，勤勞兒女太優(yōu)良。”生活情趣呼之欲出。至今，云錦當?shù)剡€有姑嫂丘這個地名。

瀘縣山水在朱德的詩詞中更是多姿多彩。

“二郎井水水流長，禹廟南華世代香。龍洞坪空潮涌井，觀音堂下客乘涼。三橋九洞十獅子，兩岳四樓雙垣墻。豹隱白云棲壯士，玄通幽配笑城皇。”《立石八景》為我們描繪了上世紀二十年代的立石鎮(zhèn)景色。

《游高洞》：德贊深潭百丈巖，高懸瀑布畫圖開。此地果有龍長束，鹿江流水知音來。無戰(zhàn)爭硝煙，純純的一幅山水畫，讓人喜歡。

《游白云巖》：逛罷元通寺，又來游白云。山峰錯犬齒，鴉陣列斜紋。遙望龍坪闊，睥睨虎寨墳。獵熊偏漏網(wǎng)，遺害在人民。景中見事，景中有情。

玄灘鎮(zhèn)與石橋鎮(zhèn)交界處有兩塊巨石，形如一對老夫妻，當?shù)厝私惺牛谥斓碌墓P下：屹立千年共白頭，幾經(jīng)滄海歷春秋。狂風颯颯無心動，細雨霏霏枉淚流。似憫蒼生遭戰(zhàn)劫，誰憐二老守荒丘。青山綠水長相伴，難解胸懷萬斗憂。”《石公石婆》，痛惜戰(zhàn)爭給人民帶來的苦難，心情是何等沉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