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女人有自己的看法,那就是臉上不能有人工的痕跡:不能染發;不能粘假睫毛,雙瞳如水;眉彎如月;纖手如玉;腳瘦如蓮,這些都是我年輕時代的幻想。但命運總愛捉弄人,近而立之年,我才找到親愛的老婆,她完全符合我不添加人工機械成分的要求,但是如水、如月、如蓮之類,算是付諸東流了。每當我那豐滿、健碩的妻子嬌嬌地坐在我腿上,我一邊撫弄著她胖嘟嘟的手兒,一邊可憐我那隱隱作痛的腿骨。
一晃,我進入四十歲“男人一枝花”的年齡,當我以“老總”的身份走我豪華的辦公室時,我知道,那些年輕的女孩恨不得放出飛箭。但我不會交出靶心的,因為那些男人婆式的職業女性,總是像帶露的玫瑰,待你盡情欣賞她的嬌艷時冷不丁蟄你一手。本來想喝杯鮮美的牛奶,結果褲帶上拴了頭奶牛,這滋味想都不愿想。女人是沒有捻的二踢腳,說不準什么時候會炸,我常用這樣的聯想虐待我有時蠢蠢欲動的春情。
直到她出現了,當人事部經理介紹說:“這是新來的企劃部副經理小玫”時,我的夢想浮現在我的視網膜里。這位小玫根本超乎我的標準,她的“美”之外還有“力”,一種以靜制動的力量,她沉靜,尤如夏日里的碧荷,收攏無邊的燥熱,然后溫涼地吸引你赤裸的肌膚,讓你在極度放松中亢奮。小玫是完美的。在隨同我出席宴會時,她總是體貼地站在我身后兩步的地方,低聲介紹我應該注意的人和事;在我的辦公桌上,總有她為我標出了重點的企劃和簡報,不讓我被廢話淹沒;甚至換季時,新潮男裝、名牌鞋褲介紹也被她作了價格出處標記,使我耳目一新。她從未誘惑過我,但我總被她牽引。我開始積極參加企劃部安排的一切活動,但我始終被她的沉靜所震懾,不敢輕舉妄動。
機會終于來了,那個春雨瀟瀟、寒意料峭的日子,我聽說小玫病了,于是我讓秘書打聽了她的住址,謊稱有一個急件需要處理,前去探望。情況不錯:她獨處,且居高層又隔音。當我在她門前站定以平息狂跳的心時,門無聲的開了,她身著白色透明的睡衣,清新如茉莉,芳香如玫瑰。她蹲下去為我擺拖鞋,滿頭的黑發飄落如云,領口完全敞開,我的頭如醇酒澆灌恰到好處的暈眩起來,我明白我完了。
窗外細雨情柔,屋內天旋地轉。
雨后初霽,我的理智有所恢復,抽著煙等她發落,但她靜靜的為我整理著裝,輕輕拂去我領子上的長發。
公司里,她照常出勤,仍舊做著她該做的事,目光也是安分守己,叫“老總”亦是恭敬如初,更讓我想不到的是,當我再一次和她獨處時,她提出了辭職,“這樣對你好”,她靜靜的說。
辭職的小玫拒絕我任何現金支援,她說不愿褻瀆感情,她東奔西跑地找工作,臉明顯地消瘦,讓人好不心疼。于是我說:“小玫,你去為別人打工我不放心,不如我們成立一個小公司,讓你發揮特長,企劃促銷活動。”
小玫同意了,但她堅持不肯做法人,她說是我出的注冊資金,她只是高級雇員,她愿意一輩子為我打工。
我真的被感動了,你想想,一個妙齡女子,一個溫柔賢惠的女人,一個聰穎能干的才女,心甘情愿,無怨無悔,無欲無求,多么有情有義。
幾個月過去,小玫的事業很成功,財源滾滾。周年慶祝時,朋友們心照不宣的和我打哈哈,說我“才情雙收”,找了個好幫手。
小玫在我身上的心思一點不減。她不但不擺女強人的譜,還認真給我呈上財務月報,告訴我又為公司賺了多少錢,同時對我有求必應,每次尤如初綻的玫瑰,新鮮、刺激。
故事的結局太突然,小玫說她媽媽病了,要回去看望。臨走那一夜,我們生死纏綿,玫瑰怒放,小玫給了我從未有過的興奮,我知道今生已離不開她了。
當我計算著她的歸期,已是“巴山夜雨漲秋池”了。一些跡象顯露出來。幾個人吞吞吐吐地說如果我手頭方便,是否把借款還給他們。然后幾家公司打電話說,小玫給他們開的支票不能兌現,才三萬而已,能否讓我用現金支付。然后是小玫的手機關掉了,我再也聽不到她甜美的聲音。
在小玫該回來的那一天,我收到她的電傳:“親愛的法人,今天是我們相識300天的紀念日,我除去拿了我掙到的工資外,還以公司的名義向你的朋友們借了些錢,正好300萬,這還不至于讓你破產,但也足夠給你一個教訓。我知道你已經愛入骨髓,不會報案。記住:玫瑰是長刺的。小玫。”
從那天起,我不愿看見任何品種的玫瑰,每當聽到“玫”、“霉”一類的字音時,我的腦袋都嗡地一聲,我忘不了我那高智商、高情商、高財商、高水準,超級完美的小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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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省瀘州市龍馬潭區委宣傳部:商紹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