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許文強與方艷蕓的年代
杜錄林
一
許文強與方艷蕓的時代
三十多年前的年夜,與我小時候的朋友在農業社的大炕上,他給我講說有一個電視,叫上海灘,也是過年也是熱情勁頭大的呀,不停地在炕上講上海灘的故事,一晚上就沒有停,生產隊的牲口騾馬也好像進入了角色,偶爾哼哼幾聲,到最后實在口干的不行了,才下炕喝了幾大口生水,他講的入情入境,我根本聽不進去,有太多的憂慮呀。他是進了國有企業上第一年班,一生有著落了,而我卻是最彷徨時期,農業社即將變賣,考學渺茫的到了不敢想象的地步,焦頭爛額時期就如渾身熱冷不停的變化一樣,一點都沒有聽進去,從他那一夜講上海灘到他離開世界的20余年之間,與電視基本上無緣,偶爾看看露天電影就不錯了,農村當時考學之人,大都不敢染電視,一分心基本上就考不上了,所以也是不知道那么一個上海灘上的事情,今年臨近年關,朋友已逝去多年了,想起那年夜他的熱情講解,不由得使人重新認識一下這個當時萬人空巷的黑白電視【上海灘】。
以前不看電視,一是不敢看二是沒興趣,名著都看不過來,誰去看香港那些吵鬧廝打吶喊劇呢,也是一種對港劇的重新認識吧,以前是有一些偏見的。2018,社會即將進入港臺世俗化社會了,唱紅打黑紅歌紅色記憶紅色經典慢慢的即將成為記憶了。用紅色文化掙票房收入,就是一個現實社會,曇花一現而已。
【上海灘】一系列的策劃編劇拍攝一直到呈現給觀眾,以前不喜歡看,現在看來是有文人的偏見的,現在看來,編劇還是有高水準的文學藝術美學社會學造詣的,能寫出這么一部戲,沒有深厚的古代文化與西方現代文化功底是完不成的。搞學術研究的人就會發現,上海灘不是空穴來風,是基于民國當時上海灘的幾個大亨為基本造型,以民國時期上海灘的歷史文化風俗為背景,如霞飛路,精武門,日本間諜,上海灘的貧民窟,上海的市民社會世俗生活,租界的巡捕,黑幫組織,垃圾渣人橫行,民眾到處怒氣沖沖,等等。給人們一個全方位的舊上海的生活立體畫面。一部好的影視作品,必須基于一部好的文學原著之上,這是定律。上海灘的黑幫文化是一個底片。重新認識上海灘,就會發現里面參照了【巴黎圣母院】【茶花女】【呼嘯山莊】的悲劇情節,莎士比亞式的浪漫敘事風格,中國古代文人的許文強式的儒雅風度,馮程程式的晚清民國期間逐漸西化的民國大家閨秀的獨有貴族生活,許文強式的內懲國賊外爭國權式的游行示威罷課風潮等等,汪月琪陳翰林式的富裕大戶大學夢生活,民國獨有的徐志摩求學方式,圍城式的校園風情小景。矛盾【霜葉紅于二月花】式的小知識人的憂慮于無奈。江南水鄉,上海灘可以概括。魯迅與秋白式的老文人生活觀念。是以知識分子北大高材生被生活逼入絕境之后的佳作,許文強與方艷蕓的生活年代。
用正史黨史來說,就是國民黨反動派的黑暗統治時期,內憂外患,日本大肆屠殺,天下之大,已經容不下一張課桌的時代,香港的文化大圈子不可能把中共列為文化正統,所以,塑造了一群沒有黨派的知識分子形象。事實上,當時大多知識人都屬于民主黨派與無黨派之間。民國時代,就是許文強方艷蕓的所處歷史大時代。
二
大學生為什么喜歡許文強方艷蕓
相對于陳翰林馮程程汪月琪這些人來說,許文強方艷蕓人們更喜歡這兩個人。這兩個人身上有一種民國晚清文人的精神,具有靈魂的大學生,有思想深度的知識人才值得人交往,馮程程汪月琪身上不太多,比如對待生活生存上,對待那個斷了弦的賣唱婦女,細節上表露了汪月琪阿力的粗陋與庸俗,施舍是一種快樂,他們是不懂的,遺憾的是方艷蕓當時不在場。許文強方艷蕓是一種形象化了的視覺藝術,文字上總結,就是上過窮大學的人知道,那些窮大學生賬目特別清楚,即就是像許文強與方艷蕓那樣無話不談無事不處的情分 ,兩個人始終是一種清高孤傲的文人氣質,民國時候的朱自清就是實例,也是一個文人交往的藍本。方艷蕓提供給許文強的一切經濟幫助食物幫助生活幫助,許文強最后都分文付清,讓人看了寒心。也是一種愛,從內心上君子之交其實是最好的愛,許文強很愛方艷蕓的,初戀獻給了方艷蕓,失去了童真的愛被拋進了萬里長江滔滔流水,悲劇從此開始,對方艷蕓是忘了從前,傷感告別大學時代的方艷蕓之愛,最原始最好的愛失去了,成了浪奔,浪流了。方艷蕓恨自己呀,恨被人納小三包二奶,只有對許文強哭訴了,也沒有收住許文強的心,社會就是這么一個二奶小三時代,所以不是許文強方艷蕓自己能決定的,與方艷蕓的交往,許文強內心也是很如萬箭穿心的難受,所以,許文強以后的愛是從恨開始的,才對方艷蕓馮程程兩人詼諧的表白,一是自己不是一個好人,二是自己有朝一日可能橫尸街頭,方艷蕓是明白的,也許是真的,也許是許文強自嘲的,對馮程程就更直白了,你有可能一生守寡。所以許文強對方艷蕓是初心之愛,發自內心的愛,這個也是基于民國的陜西將軍也是北大高材生張靈甫的原型之上的,藝術離不開生活。對馮程程就成了社會之愛了,就是一種交際之愛,生意合伙實利之愛,這種愛多半是以欲望之愛為依托,也就是床上之愛,性愛了,也是主愛了。與方艷蕓是精神之愛,愛的最高境界。純天然無公害的愛了也就是,不用參加任何防腐劑添加劑的愛,這么一種深愛現實當中很難存在。二奶小三多了的時候,許文強方艷蕓也就只能各自分道揚鑣了。
三
美妙的大學時代汪月琪
大學生里面,總有那么幾個汪月琪,性格活波,愛說愛動,喜形于色,愛好沖動,有一種天真。大學女生的共性,雖然不太讓人那么喜歡,但還是有那么一種可愛之處。為啥呢,因為大學生本身就不是成熟的人群,沒必要那么世故,老練。也是民國時期校園文化的特色,太窮的人進不起學堂,能念書之人,大都為中上人家,所以說愛說愛動的汪月琪還是很可愛的。就是那么一種狀態,民國開放時期,要進館子就進館子,要唱歌跳舞就去舞廳,隨意性的大學女生,很有朋友緣的女生,民國大學校園流行文化的主流人物,由此及彼,傷感我們好像枉度了大學四年,就不知道好好找幾個汪月琪放松一下,進入一種輕松大學生活時代,連民國時代人的浪漫勁都沒了。成天就是看是上課吃飯睡覺。現在聽起叔同的【送別】,很傷感石壩河的流水呢,至于胡適的【蘭花】,更是別有一番苦味在心頭,好像很對不起周光有的漢語拼音,沈從文的【湘西紀事】,韓素英的【城南舊事】,老舍的【四世同堂】,感覺大學時代,空空蕩蕩,失去了記憶一樣。
現在回憶起來,汪月琪成了一個符號,許文強太酷了,馮程程本身很奢華的女子太遠,總是想那么一個農村出來的北大女才子方艷蕓,卻是如今美好記憶了。
上海灘,流行劇,流行歌曲,也是一種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