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故事的主角兒就是我們崔家的四個媳婦。她們各有千秋,不分伯仲。不信?還不信?
先聽聽看。
首先出場的是大兒媳婦楊常英。別看她五十好幾的人了,稍微收拾一下,美著呢!我喚她作大伯媽。笑起來,眼睛瞇成一條線,聲音似那銅鈴般,叮當叮當。大伯媽個子不高,是四個媳婦中偏矮的。我大伯個子卻是四兄弟中最高的。這樣的組合早就被我冠上了“高大伯”“矮大伯”的美稱,至今有效使用。大伯去閻王爺那里報了好幾次到,可閻王還是不肯收他,弄得半生不死的。那段日子,最苦的要數大伯母了。瘦小的雙肩要挑起一個家庭的重擔。那年夏天,喝粥都是奢侈,經常都是南瓜綠豆湯,自家地里種的。夫妻之間最難為可貴的是不離不棄的陪伴。這也是后來我一直很理解與尊重大伯母的原因。
接著上場的是二兒媳婦宋其英。好臉蛋,好身材,好心腸。月老的神機妙算把二伯和二伯媽系在了一起,一對勤勞節儉的農村夫婦。二伯媽是出了名的做飯好吃,帶孩子細致,孝順老人體貼周到。她的眉宇間有顆很明顯的痣,不大不小的,我曾經跟她打趣道:“美人痣哦!難怪那么漂亮。”可二伯媽從來都很謙虛,怪我亂說。我從小跟著爺爺奶奶長大,有很多生活技能都是跟二伯媽學的。比如洗衣服。奶奶有風濕,所以媽媽走后只要是沒上學的日子衣服都是自己洗。我很喜歡跟在二伯媽身后,她去哪兒我總愛粘著她。心里很羨慕姐姐,多希望我有個這樣的媽媽啊!
再來說說三兒媳婦鐘榮群。云南嫁到四川來的勤快人。我三伯大了她八九歲的樣子。三伯愛打牌,愛抽煙,有點兒不務正業。好在快老了,老了,快改好了。嫁過來后總共就回過娘家兩三次,聽說她父母都還身體硬朗,這才減了不少掛念。才來崔家的時候,三伯媽很不習慣。吃的不一樣,說話不一樣,生活習慣不一樣。可古話不是說嘛!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呆的時間久了自然就適應了。后來生了個妹妹。山里來的媳婦干活可厲害了,四個妯娌要數她力氣大,最能干。
最后談談幺兒媳婦謝大雪。即我媽媽。二伯母做的媒,她倆是發小。從來沒有吵過架,紅過臉。這不分別嫁給兩兄弟,親上加親。在我眼中,媽媽是個傳統、勤快、老實的女人。性格上有些懦弱。可能是因為是幺女兒的緣故。在家時,什么事情都有哥哥姐姐扛著。加上她從小就聽話懂事,沒有挨過多少苛責。媽媽最大的優點就是人緣好,口碑不錯;最大的缺點就是小器。這點兒我跟她很相似。
雖然我們家是遠近聞名的窮酸戶,但我們從沒有干過違反法律的事情。不論條件怎么艱苦,我的伯母們,包括我母親在內。她們都是恪守婦道,勤儉持家。老井里冒出的稀少但甘甜的水一樣把這四朵金花澆灌的美麗動人,實至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