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的春天一個華麗的轉身,留給我一道憂傷的背影。
仿佛有一雙無形的黑手,頻頻的伸向善良的人們。5。12 大地震的傷口還沒痊愈,四川雅安又被無情地撕裂了一道血口,億萬同胞痛在心坎上。在看新聞的那一刻我喉頭哽咽,淚眼模糊,那一幅幅生死離別的畫面,讓我這棵飽經風霜的心更加脆弱,我為四川同胞的多災多難難過,為四川的朋友擔心。 我抬起頭遙望遠方,默默的祝福。多日來,我在悲痛中前行,在淚水中繼續一個普通人的生活,我為自己無力幫助災區同胞愧疚不已。
我還沒來的及撫慰一顆因國殤而受傷的心,4月24日災難又降臨到我至愛的母親的頭上,接到母親受傷的電話,焦急和擔憂讓我一夜無眠,次日清晨我趕回家將母親接到醫院檢查和治療。盡管母親傷勢較為嚴重,只要母親無性命之憂,我感到了萬分的慶幸,只要母親活著,不管需要多久的治療,我都能堅強的面對,只要母親活著我就是一個勇敢的斗士,我就能夠堅強的走過風雨人生路。
所以,我平靜的接受了母親受傷的事實。在安頓好母親住院以后,弟弟弟媳也趕回來了,我繼續堅持上班。26日,我打電話給在醫院照顧母親的妹妹,詢問母親頭天拍的CT片的情況,醫生說母親的肺部有一點問題,到底什么問題,是否嚴重,醫生說要等到我們幾個兒女都在時告訴我們,醫生的話讓我片刻崩潰,要是母親得了什么不好的病,讓我們做兒女的情何一堪啊?我的淚水洶涌而出,我避開同事,一個人默默的哭,后來感到實在忍不住了,我打電話給老公,一邊將醫生的話轉告給老公,一邊大哭,好象母親真的得了不好的病。過了一會,妹妹又打電話來,說母親脊椎骨受的傷必須要做手術,這本來是一個壞消息,可它給我傳遞的信息是母親肺部的問題不是大問題,因為要是肺部的問題嚴重的話,以我母親74歲的年齡醫生斷然是不給我母親做手術的。我立即止住淚水,平復了心情。后來醫生告訴我們,母親肺部有一點積水,我虛驚一場。妹妹批評我性子太急,可這哪里由得我? 生活的艱難我可以克服,情感的傷,我早已承受不起。這一生,失去親人的傷太深了,那種撕心裂肺的感覺每想起一次,我都要流一次淚的。要是母親有什么不測,我怎么承受的了呢?我在心底千次萬次的默默的對母親說,母親啊,你一定要陪我走最遠的路。
母親住院以來,親戚朋友從四面八方涌到醫院看望慰問我的母親,股股暖流在我們姐妹兄弟的心中奔涌。雖然我不能日日守在母親的身旁,可我知道母親是理解我的。5月2日早八點,送母親去手術室,對母親叮嚀一句:媽媽,不要緊張,只是一個小手術而已,可我自己早以淚水盈目,我不敢看母親,不敢看弟弟妹妹。當手術室的門關上的那一刻,我終于無法自已,淚眼模糊,我別過臉,我不想讓弟弟妹妹看見我的脆弱。我們在手術室外焦急的等待母親出來。11點30分左右,做完手術的母親被送回病房時處于半睡半醒的狀態,母親雙手不住的亂抓,嘴里不停的喊著:“急死了”,“難受死了”的之類的話。我使勁握著母親的手,希望母親能夠感受到我的愛,能夠減輕一些痛苦,看著要強一生的母親,此刻象個調皮的孩子一樣,任憑我們不住的安慰和勸說,母親還是無法安靜下來,也無法完全清醒起來,我心疼的無法用一個詞來形容,我的淚在心底悄悄流淌。母親啊,要是我能替你受罪該多好啊
由于工作上的事情,我并不是天天到醫院看望照顧母親,手術后麻藥過了,母親疼痛的吃不下飯,身體虛弱,我心疼不已,我很內疚,怯怯的去拉母親的手,母親卻讓我快點回家休息,我的腳步怎么也邁不開,我對母親說,你睡覺吧,你睡著了,就感覺好一點,你睡著了,我就回家。母親忍住疼應了一聲,瞇起眼作睡眠狀。我才艱難的走出了病房。
從醫院出來,已接近午夜,街道上行人變得空前的稀少,我的心很難受,一邊是工作,一邊是躺在醫院病床上的我的至愛的母親。任何一頭,我都放不下。我真正體會到忠孝不能兩全的的無奈,十多天來,我匆忙的走在家和醫院,醫院和單位的路上,我將深愛藏在心低,一如繼往的忙著手頭事情,我知道等待我們家的將是新一輪的拼搏了。母親后面的贍養和治療都是需要我們共同的擔當的。弟弟一直說他是兒子,一切都有他擔當,可母親對于我們是一樣的生養,我一樣要盡做子女的責任和孝心。這些年來,要強的母親一直不愿讓我們負擔她,她堅持勞動自給自足。在以后的日子里,母親肯定恢復不到原來的健康了,以后才是需要我們對母親真正盡孝的時候。
我潦潦草草,迷迷糊糊的休息了幾個小時,清晨,我起了個大早,我給母親熬了一點稀飯送到醫院里,就匆匆忙忙去上班,到單位以后,才知道我的同事于頭天晚上在下班的途中遭遇了車禍,受傷嚴重,正在縣醫院搶救。聽到這個不幸的消息,我感覺一陣眩暈,幾乎難以站立,我的同事昨天接我的班,還好好的一個人,現在卻躺在醫院里與死神較量。這生活到底是怎么回事?上帝啊,是什么制造了一個個禍端?天災人禍藏在一個怎樣的暗角里,虎視耽耽的窺視人們的幸福?難道上帝也嫉疾賢妒能嗎?我的同事是一個能干而有擔當的好人,他一直細心的照料和呵護著一家妻兒老小,這樣的人應該得到上蒼的眷顧和垂憐的,災禍真是不長眼睛啊!
我心情郁悶,很為同事擔心,隔一會兒打一個電話給在醫院里守護的其他同事,詢問搶救的情況。早上十點,持續了十個小時的手術在大家的焦急等待中結束了。我和大家才稍稍的松了一口氣。
我下班時已是花燈初上,空中大雨瓢潑,我到醫院去看望受傷的同事,他經過了兩次手術之后,情況頗好,雖然還沒醒來,可他的各項生命指標很正常。大難之后,他能有這樣一個狀態,我們大家都感到欣慰了。在重癥監護室里,我目睹了醫生對另一個垂危生命的搶救,四五個醫生輪流做人工呼吸,個個累的滿頭大汗,病人的家屬在病房外撕心裂肺的哭,我真想走過去勸慰一下,可我一個陌生人能給予他們什么的安慰和溫暖呢?親人將去,天崩地裂,無奈,絕望和悲痛,我都了解。我實在看不下去,便匆匆逃離了醫院。
上帝打個噸,就將災難降臨,將幸福撕毀,然而,面對災難,我們只能選擇堅強,選擇祝福。當我將脆弱交給淚水的時候,我就重新振作了起來。
街上風雨正緊,我依然前行,愛和責任的呼喚讓我的步履更加的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