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10月25日,山西平定縣榆村村,川軍727團與日軍大戰之后。張雄飛與戰友失散。這夜,他提著一支盒子炮艱難地從戰壕爬出。這時,川軍727團主力的前鋒已沖到敵陣中去了,周圍只看見日軍向四處潰逃的散兵部隊。槍傷陣陣作痛,張雄飛從坡地上往下滾,滾到一個草叢深處便又昏迷了過去,他手里的一支盒子炮還提在手上。天不覺黑下來,到黃昏時整個戰埸空無一人,到處是雙方激戰后的血跡,戰死的軍馬,輜重,被擊毀的槍炮、打散了的子彈和被泥土遮沒的死人。已是初秋,有了涼意,張雄飛的軍衣也被戰火撕扯得七零八落。他醒來睜開眼睛就發現一個日軍大佐軍銜的鬼子,敵人也同時發現了他,兩個不同民族的敵人先是對視了一陣。很久,張雄飛才捕捉到這個日軍軍槽長已被砍掉了一條臂膊。敵人非常敏銳地用槍對準了他,兩只血紅的眼看著他。張雄飛也抽槍過來瞄準敵人的腦袋。黃昏,山西平定縣榆樹村,一片墳場般的死寂風雪在山谷里漫長天飛舞,往日飛砂走石的長城北端,秋日莽莽蒼勁的楓葉被雪輕輕壓住,露出些許的葉紅。雪地掩埋了戰死的川軍一個連的士兵,幾乎全軍覆滅。日軍也付出了一個營的代價,一個師團的日軍在與川軍的白刃戰中傷亡過半,大都被削去了腦袋、胳膊和腿。張雄飛從雪地里醒來了,他一眼看到了飄飄灑灑的雪呵!張雄飛興奮極了,臉上和嘴角凝固的血開始有了生氣。第一次看見雪,這個從未出過川的川軍戰士,竟然流出了眼淚,昨夜在雪地里昏睡一夜,現在看到的到處是敵人的尸首。張雄飛再一次閉上了眼睛,都犧牲了鬼子使用的瓦斯是川軍增援部隊沒有料到的,最后雙方為了爭奪付了慘重的代價,然后平靜地分手,都撤出了戰斗。日軍主力另辟蹊徑去了。鬼子試圖打通南方的通道,卻沒想到在這里與腳穿草鞋的川軍一場惡戰,而這時侯的日軍個個都穿著黑色的牛皮皮?這時,被砍掉一條胳膊的小野也爬了起來。張雄飛抬眼就看見了爬起來的小野。兩個人的目光在雪皚中對峙。一匹川軍的戰馬站在小野的腳邊,這匹馬驍健驃悍,宗毛如火球般殷殷勤發亮,匹毛如錦緞。紅馬的算端咻咻不止,馬蹄踏在白雪上,薄薄的雪掩不住馬兒堅硬的鋼蹄,馬圍著小野,昂首向著天空發出咴咴的長鳴。要砍掉他的那一條膀子就好了!張雄飛艱難地笑著,探手從雪地里摸到一口鋼刀,柳葉單刀。張雄飛的眼睛注視著幾步開外的日軍軍槽長。單刀刀刃還殘留著血跡,雪風抹過,已經有了淡淡的腥膩。一夜雪花,平添了張雄飛這口單刀的價量,張雄飛握著刀柄,將單刀拄在雪地里,緩慢地撐起來,一步一步朝敵人走去。只有幾步,張雄飛好像走了幾年。張雄飛的橙黃色軍衣如同一面酒旗,在耀眼的雪地里迎風飛舞,呼啦有聲。雪停了,遙遠的山梁上有一個少年在歌唱。張雄飛一句沒聽懂,他的一雙水爬蟲草鞋七在容化的雪地里。小野沒有發現正在歌唱的少年,他怒視張雄飛的目光開始萎頓,他清楚地看到了一個怒發沖冠的中國人正朝他一步一步挪過來。這樣中國端著一口土制鋼刀,鋼刀的白?是小野從來沒有看到過的。出生在在北海道的小野,趁著摸槍的間隙,估計到了中國北方的戰場上將有一場突如其來的風雪,孤立無援,彈盡糧絕。小野的眼前又面臨一個殺紅了眼的之后,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中國士兵,他有些膽怯了,動作開始慌亂,槍套的手槍不見了,軍刀不見了;血紅的眼睛閃著絕望的虛光。驀然,他看到了一躺在雪地上的一支紅纓槍。小野從來沒有見過的紅纓槍給了這個日本人極大的困惑,中國人在戰場上的武器會是這樣的長矛,還帶著殷紅的纓?他豪不遲疑地抓起了眼前的那支長矛,好奇心瞬即化為對不遠處的那個中國士兵的怒目。這匹川軍戰馬依然站在雪地上,遍野是雙方士兵的尸首,馬背顯出了光溜溜的?背,棕紅色的皮帶纏繞在馬脖子上。馬口交錯著,風裹著雪里隱隱顯露出的黃草。兩個人都走得近了,張雄飛突然揚起那口柳葉單,想飛起一腿來一式“鐵拐李酒醉欺人”,刀卻從他緊握關睥手中滑落。太虛弱了——連日長途行軍的川軍,自成都開拔從北道出川,徒步三天三夜,九月十八日抵漢中附近的褒城補充糧草,兩天后繼續北上。又行十三日,到達到陜西的平陽鎮,轉乘火車,其川軍727團、724團2300人跋涉千里,人困馬乏。而小野的部隊參加攻陷南京城后,立即展開了血洗南京的活動。抵達山西平定村時,日機在空中掩護,大部隊與川軍展開捉對廝殺,久攻不下的日軍最后使用了毒氣瓦斯。有利于兵相接時,川軍的大刀、紅纓槍劈斷和殺戮了鬼子的銳氣,小野的東洋馬被紅纓槍一槍刺中咽喉,噴血而亡。小野目睹了川軍的紅纓槍戮進馬的脖子,只見一股熱血噴涌而出,射出的血浪遮住了小野的眼瞠。拾起紅纓槍,小野一手撐在雪地里,一手把紅纓槍舉在手上,猙獰的眼睛瞄準了這個中國士兵的前胸。紅纓槍的纓?被風?得凌亂,細細的絲線曾經是川軍的旗幟。川軍稱為斷魂槍。就在小野即將擲出紅纓槍的同時,小野發現川軍士兵已抬起臉來,這時的小野看清了一張俊雅的臉,這張臉非常標致,臉膛清癯無光,兩頻窩陷,只有唇上有一點點血色。粗壯肥實的小野,前不久在南京一口割殺了27顆中國人的頭顱,都是中國戰俘和百姓的腦袋。現在,小野面對一個幾乎無縛雞之力的中國士兵,要殺他太容易了;殺了他再翻身騎上川軍的戰馬,去追趕大部隊。小野這么想著,慢慢開始挪動身體。張雄飛確實無力再戰。曾經在川軍享有江南大俠的張雄飛,當年在川軍是何等了得,他手執一口柳葉單刀,一巴掌拍在惡人的肩脛上,人犯頭身一縮;張雄飛手肘在前,刀鋒在后,一式“古樹盤根飛翔展翅”前傾一個半跪,猛地抽開單手,說時遲,那時快,叫一聲“好嘞!”刀鋒早已飛過血光,揮刀出來了了無血跡,白森嚇人。張雄飛的拐子刀曾經走遍天下,無人所敵。遠遠地望見了長城,張雄飛睜大眼睛看見了一道白光,人孤眼前居然有一個饅頭扔了過來。張雄飛看只遲之內一個傲慢的鬼子在獰笑。他用力撐了起來,站在了雪地上,往前趨了一步,就是這一步張雄飛的丹田之氣蘊含了些許能量,兩腿貫流了氣流,站穩了就是勝利。小野伸手逗引張雄飛,奸笑著,冷笑著,癯清的臉扭曲著,說著生硬的中國話:“喂,你的是不餓了?”張雄飛仍然手執鋼刀,鋼刀插進了雪與草的泥土里,被切動的草棵嚓嚓作響。小野這時無意中踢到了雪,他一下驚醒了,薄薄的絨雪里竟然埋藏著一把日本軍刀,是昨夜的雪將這把日本軍刀遮掩了。小野一腳踢起軍刀,握在手上,這下所有的膽和力量都聚在了軍刀之上。瞬時,一支紅纓槍飛翔在半空中,宛如一支帶刺玫瑰,小野投出紅纓槍之際,發出暢快的笑,那是一個人在最舒暢的關頭發出的笑聲。白臘桿制成的紅纓槍是川軍出川抗戰的武器,跟川軍的長矛大刀一樣隨川軍出川見了世界。四川鄉鎮場街上的鐵匠鋪的丁當聲喚起了張雄飛的記憶,鐵匠清晨打風箱火苗兒呼呼作響,兩個人反復在鐵敦上的敲打鋤頭和鐮刀以及川軍出川作戰的大刀的情形清晰可聞。這時的張雄飛迎空騰起,丹田之氣運至四肢百骸七筋八脈;張雄少年練就的五虎朝陽功,不到萬不得已不得運用,一用,對手非死即傷,即筆硯耕學菀,弓矛戰天驕!雪地上,一道橙黃色的軍衣飛射而來,張雄飛的大俠身影頓時把這個日本人嚇得尿嘩地射出,臉面的肌肉劇烈震顫,一時目瞪口呆。就是這一瞬,小野發出了平生第一的怪叫,如同有人殺了他的親妹子,但為時已晚。張雄飛不待白臘桿制成的紅纓槍落地,在空中接住槍身,就在半空調頭,一式“大鵬展翅傲視蒼雄”,單臂持槍,紅纓槍調轉槍頭飛向小野的臉膛。這桿紅纓槍在張雄飛離了大俠張雄飛的手,猶如一支利箭。這支紅纓槍一連殺穿了27顆鬼子頭,有的是咽喉。此刻,張雄飛再次顯出“寸鐵殺人之功”;紅纓槍帶著長城的須穗,抹著太行山的野風,尖叫著撲面而去。小野原想躲閃一下的,但已經來不及了,他一仰頭的瞬間,紅纓槍已經扎進了他的眼窩。頓感一股熱血噴薄而出,與雪白的大地交相迸射出耀的紫紅。張雄飛大叫一聲,縶單刀向前,一又水爬蟲草鞋如同虎狼之爪,竟抓出二寸深的血窩。小野狂叫一聲,右手握住白臘桿,左掌捏住日本軍刀,準備劈砍過來,但已無還手之力。就在這時,張雄飛軟了。執刀的手有些發抖,由于體力的原因,張雄飛這時渾身感到哆嗦。白臘桿殺菌進鬼子的眼瞠是張雄飛不忍看到的。第一次從遙遠的四川來到北方戰場,張雄飛已不是頭一回殺人,昨天榆樹村一戰是川軍死得最慘的一記錄。雙方進行的肉搏戰,完全是短兵相接,刺刀對刺刀,眼睛對眼睛,亦是人類有史以來最原始的戰斗。張雄飛沒有手軟,一刀一個腦袋,四川農村鐵匠鋪打就的熟鐵鋼刀削鐵如泥。敵人開始施放毒氣,前沿陣地的川軍都沒有見過這種東西,第一批川軍幾乎全軍陣亡,當張雄飛他們趕到時,小野的部隊正在打掃戰場。張雄飛率先沖進敵陣,掄起一口單刀,勇往直前,生鐵碰到槍管發出的丁當聲不絕于耳,勝似鄉村鐵匠鋪的鐵錘敲擊。殺到現在,張雄飛執刀的手想上前去給小野擦臉,臉淌下的血還在流,緩緩地流。張雄飛想,這個老幾的血會不會流完呢?現在的張雄飛不知道面前這個敵,在南京郊外一連摔死6年中國嬰兒——當然小野笑得很狂,很野,很瘋。他始終把中國人叫那人——張雄飛對什么是支那人,完全沒有概念;張雄飛從來沒出過四川。小野見這個中國人來替他擦臉,笑了,一手捂著臉,一手來握張雄飛的手,小野是這想的:就在握手之際,扭斷這個支那人的手腕!握手之前,張雄飛已吞下一個饅頭,他還想跟這個日本人結為金蘭之好,流芳百世。張雄飛的臉上呈現出了笑容。小野的臉也綻開孩子般的笑。終于,兩個異國軍人的手握到了一起,兩只手都糊滿了雪和泥,以及中國北方茅草的金黃,都感到了血在冬天的溫曖,熱得?人。小野看著張雄飛,那笑是燦爛無比的,就像面對他的日本親人,而他骨子里卻在琢磨:支那人死啦死啦地!張雄飛以前覺得日本人很洋,張雄飛三十多歲的人了,還是頭一次見到外國人,特別是日本人。四川是一個多么天府的地方啊!可張雄飛看到這個日本人穿的是黃顏色的厚呢軍裝,細呢子軍衣軍褲,就連他舅子(川語)腳桿上的孩子(鞋)也是牛皮!張雄飛穿的是一雙草鞋,這雙草鞋不知是四川農村哪個大娘打的;張雄飛是見過打草鞋的,非常古樸,就是一架木頭制作的編織機,跟紡車差不多。四川是天府之國,是山青水秀地貴人賢的好去方。蜀中是極少下雪的,一下雪就極見風采。秋天的夜晚寒氣襲人,張雄飛感到相當冷。新疆戰馬站在敵人的不遠處,啃著草。顯然,這匹馬是川軍被日軍繳獲的戰馬,現在被鬼子騎著與川軍727團主力進行了一埸血戰。人去馬空,被我軍擊斃的敵人還沒來得及收尸,夜風習習,有些尸體已發出酸味,令人作嘔。兩個人的眼睛在黑夜中對峙,都恨不能一口吃掉對方。張雄飛對小野說:“我們何不交個朋友呢?”小野見張雄飛從軍衣荷包里摸出一包藥來,藥在他小野的眼瞠里迅速起了作用,血凝聚了。小野馬上意識到這就是中國的國寶啊!張雄飛從四川帶來的刀傷藥,叫:金槍散。藥有19味,是四川扁掛(武術)行的絕方,一敷藥就靈,百發百中。此時,戰場上微微有了活氣。從地上爬起來的那個人就是川軍21軍手槍團的副官錢重。錢重亦身負重傷,他一步一步向戰馬走去,手是提著一口鬼頭刀。刀上的血跡已凝固。錢重目睹了張雄飛與日軍的整個交友過程。忽然,小野扔了藥末,卡嚓一聲扭住了張雄飛的手腕。張雄飛大叫一聲,探手去摸那口單刀,卻早被小野侯個正著。錢重扣住了戰馬的皮帶,馬拖了錢重幾步之后,終于挎刀滾上了馬鞍,很快試著奔跑起來。錢重勒住馬口,馬兒在原地打著轉,咴咴地長鳴。就在此時,張雄飛正與小野咬關勁,小野沒有住手見張雄飛的腕又扭了過去,心里明白對方的腕力是可以扭斷一條水牛的脖子的,就要改變動作時,小野的腕骨發出了一聲脆響,斷了。就在此時,小野的日本軍刀也已抵攏,狠命一刀插進張雄飛的胸膛。刀尖剛剛觸到張雄飛的單薄軍衣,錢重回過頭來看到張雄飛忽然一式:二龍搶寶分為左右”,頭身一側,扭腰轉過的同時,一爪抓出了小野的兩個燈蘢(四川人稱眼珠),手上的血遍地流淌。小野一下哭了,揮刀亂舞,一刀掛著了張雄飛。張雄飛鎮定地稍稍一退,飛起一腳,我把**打一錘!張雄飛的手臂血流不止,一摸軍衣荷包原想也許還有金槍散,但空了,才發覺藥都給了鬼子了,哪里還有啥子金槍散。張雄飛提起單刀,按住小野的頭,刀架在小野的脛骨上,老子叫你嘗嘗四川人的拐子刀!說著就要切下去—— 錢重看到了這一幕,他滾下馬來,朝張雄飛走來;錢重瘸著一條腿,走攏張雄飛,抬起一腿朝張雄飛的刀背狠踩下去,鬼子的血連同錢重的腳陷落進了一口深谷。錢重抽腿而起時,已經被夾住。張雄飛看了錢重一眼,穿著草鞋的一只腳試著抬了小野的下脖子,輕輕一踮,再一起身,鋼刀騰空而起,飛出丈外,落在雪地里連皮帶肉。戰馬飛奔而出,沖出數丈開外,銜住鋼刀,飛快地耀動著血的暗影,如同一顆子彈在太行山麓狂奔。馬兒越跑越快,朝關睞時的四川,一路翻騰。沒多兒,臺兒莊大戰揭開序幕,日軍得知小野部隊在山西榆樹村全軍覆沒,其中坂垣師團一部緊急趕到榆樹村,一個皇軍少尉見一口刀還插在小野的脖子上,少尉前去將刀抽出;不抽則罷,一抽,小野原本身體轟然倒地,尸水遍流。不到一支煙的功夫,整個肉身全都變成了黃糊糊的泥水。皇軍少尉當場就嚇瘋了,提著刀在雪地里四處亂跑,張牙舞爪的亂叫,被一個日軍曹長一槍擊斃。槍聲響過,太行山的雪鋪天蓋地而來,鵝毛大雪封住了來路,不多時齊腰深的雪將這一部日軍全部覆蓋,無蹤無日頭正上中天,張雄飛縱馬馳騁,馬蹄翻飛,青石板路上一條英雄人兒策馬疾奔,快馬加鞭。十五日清晨之后的清晨,張雄飛已近成都,蜀山水色在天邊涌動著黎明的曙光。從龍泉驛乘馬走出驛站,張雄飛長長地噓出了一口氣,只看見成渝官道上背包打傘的百姓已經在路上。不容遲疑,張雄飛躍身于馬背之上,撒開韁繩,吆喝一聲,龍泉山萬山叢中鋪射著朝陽的紅霞,舊中國的川省大地上,錢重身著108扣青底白口短打衣,頭纏青布英雄巾,跨一匹川軍戰馬緊緊跟隨。二人遂結為患難之交,不愿意同生,但愿同死。錢重獲得金槍散秘之后,人間蒸發,無影無蹤。張雄飛得知這個消息,捶胸頓足。重慶川軍舊部的火神廟里,這時只響了那么一會沉悶的頓響便又沉入死寂,而后一陣清風刮過,張雄飛撫窗長嘆:“吾輩羞死人也!”說罷,一口寶劍割斷咽喉,血如同箭一般射出。其實,那血是假的,四川江湖上屢屢上演這種自丟自撿的把戲,此一絕活在戰場竟屢屢騙過日軍,張雄飛如入無人之境,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抗日戰爭進入僵持階段,張雄飛再次出川投奔老鄉聶榮臻部,持盒子炮和一口袖手刀奔殺在前線。這日夜半時分的五臺山麓一座道觀里只見一道紅紅光閃過,一個黑影秘密潛入的山本大佐躺在床上。他分明看見一道黑影閃身而來,大佐看到不知是在墻上還是在瓦上,他猛然尖叫一聲:“有刺客!”喊聲未落,這個在南京大屠殺中與崗村寧次合影的秘密特工眼前一黑,一股黑血沖天而起,大佐正欲將一口日本戰刀殺進對方的胸膛,那黑血飛濺而起,足有丈余高……道觀里只響了這么一聲便又沉入死寂,好像一只貓從瓦愣上跑過。山本大佐原本的任務是安臥在這五臺山中伺機刺殺我八路軍一個重量級人物的。張雄飛射出窗口,踉踉搶搶直奔我陣地,剛剛見到戰友的時侯血流已盡,不幸以身殉國。事后雙方均保持沉默。若干年后,人們看到了一封信,原來是八路軍錢重寫給張雄飛的親屬的。那毛筆字是卻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