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視一套有一檔游戲節目,叫“父子同心”。父親掛吊在半空中,下面是一坑水,孩子在一邊搶答問題,讓父親答。當然也要聽孩子的意見。如果答對了,父親就吊在半空中不動。答錯了,父親就要下放水坑里洗一洗,這時候,現場就會笑聲一片。
主持人問,會飛的哺乳動物是什么?一個小男孩,搶到了,讓父親答。吊在半空中的父親想了想說,是猴子。孩子在一邊急得大喊,不對。不對,是蝙蝠。主持人也善意的問父親要不要改?父親說,錯了也不改,就這樣。主持人又問,為什么?父親說,我喜歡下到坑里洗一洗。結果父親堅持錯誤不改,被下放到水坑里洗了一回,象個落湯雞。而那個小男孩,在一邊大哭,直到節目結束,還在抽泣不止。
看完節目,五味雜陳,說不出什么滋味。尤其是看到孩子哭得不成樣,心里就象塞了一塊磚頭。忍不著要罵一聲那位父親。孩子明明把正確的答案喊給了你,主持人也善意地提示了你,也許你已經知道自己錯了,為什么不向正確的方向靠攏,還要堅持錯誤呢?用你的話說,只是為了自己喜歡這樣做?
這個父親很可怕,這樣的父親很可怕,以錯為美,以錯為榮,不惜傷害親人的情感,也要堅持錯誤。遺憾的是,在我們的身邊,這種人比比皆是。
就說我們單位的田廠長吧,也是這樣一類人,他不喜讀書,總愛跑酒吧,洗腳屋。講話,做報告也是錯字連篇。他把千里迢迢,念做千里召召,秘書善意提醒他,是迢迢。田廠長不以為然說,那是你的讀法,我就是千里召召。
廠里要開職代表,還沒開呢,田廠長就說,已經取得了偉大勝利。其實這是一場由田廠長自導自演的秀。因為職工代表人選都要田廠審查把關。機修車間的張師傅,踏實能干,被選上了代表。到了田廠長那里就被卡下了。因為張師傅說了一句話,工人累死累活不拿錢,廠領導游山玩水亂花錢。田廠長就說張師傅不講大局,覺悟不高,這樣的人不能當代表,硬被拿下了。
田廠長未必不知道張師傅說的是實話,廠里工人月工資一千多,田廠長年薪二百萬,這明顯不公平。田廠長要的就是這種不公平,這就叫既得利益。張師傅觸動了田廠長的既得利益,雖然說了實話,但是當代表就沒有資格了。
在田廠長的眼里,維護他的既得利益,就是正確方向。如果下面是個水坑,他也要跳,這樣的價值觀,怎不叫人觸目驚心。
有了這種價值觀,白的可以說成黑的,臭的可以說成香的,以體制的名義為所欲為,就可以名正言順。
我認識一位在市區中學當校長的周姓朋友。他說,干教育不容易,政府投入少,教師工資低,學生家長意見大,動不動就捅到媒體上說事。你不收點費吧,教師發不了福利,意見很大,工作不好開展,還埋怨你當校長的沒本事,撈不來錢。你要弄個名目收點吧,又違犯政策,怎么辦呢!他就成立一個家長委員會,逢年過節出面收錢,理由是捐資助學呀,慰問教師呀。這樣一來,應付了上邊,又討好了下面,唯一受苦的還是學生家長。孩子被綁架在學校里,叫你往東你不敢往西,這叫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明知錯了還要做,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原因。那位父親,知道錯了,仍然往水坑里跳,只能算精神偏執,理想向下的表現。
而我們的田廠長,口口聲聲說要以人為本,可見他認為那是對的。但他說一套,做一套。他知道人民當家作主是世界潮流,浩浩蕩蕩不可阻擋。但他又不想放棄既利益,自己說了算。所以就要想盡千方百計騙騙老百姓,玩玩新花招。知道下面是個大水坑,也要往下跳,這叫為了既得利益而跳。
那位周校長呢,也不是不知道,亂收費是不得人心的。他還要硬起頭皮亂收費,知道錯了,還要錯到底,為了只要撈點錢而已。現在,象這樣的人,不是少了,而是多了,硬是要往坑里跳,叫人說什么好呢。
知道什么是對,什么是錯,知道正確的答案在哪里,也知道下去就是坑,偏偏就不往正確的道路上走,為的只是自己和一伙人的既得利益,這樣的人到底怎樣一付心肝呀。
什么時候,這樣的人能少一點呢?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