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寫下這個標題,頭腦里的許多場面和鏡頭像火藥桶爆炸一樣,嘣地一聲閃現出來。
還記得我居住的這個小城那年的一場災難。一個有著陽光的下午,一個進城補皮鞋的小販。他和往常一樣。他的生活也只能天天像往常一樣,坐在街邊的小攤前忙著自己手里的活兒。突然,一聲巨響,把他和他的小攤掀出了好幾米,落在了對面的街邊上。天然氣地下管道爆炸,一剎那間終結了他的小攤、生活和生命。也許,他的原始本意是想在農閑時節,進城,擺攤,用自己的小手藝,干點小活,補貼一把家里的小日子。未想,被城市這一聲悶響,結束了一切的一切。當然,那一聲悶想不只是送走了那位小販的小日子,還送走了好多的人和事,無從一一說起。只是感覺城市還真有一些火藥桶的味道,一不小心就爆了。
北京、武漢、廣州等一批大城市相繼出現內澇。這是近段時間大小媒體上都能見到的標題。是新聞呀。內澇,怎么就成災了呢?據上面說,暴雨,洪水暴漲,成災就自然了。又是一個“暴”字引起的災難。城市就有那么多爆的火藥味兒呢?洪水一過,多少商家抱頭痛哭。賣電器的老板一看,洪水泡了,電子產品全都成了廢品。賣服裝的老板一看,“水滿金山”,高檔服裝全是一律的泥巴色,賣給誰都不要,廢了。賣線的賣花的、賣戴的賣吃的,賣看的賣耍的,差不多是一種命。都是暴雨惹的禍。一夜之間的事兒,說沒了就沒了,盡管《從頭再來》塞滿耳毛,這種打擊好多人能承受得了。你說城市像不像一只火藥桶子?
想起頭幾天下鄉。天氣陰著,涼風吹著,富氧的空氣呼吸著,心情那個爽呀!一伙子哥們兄弟姐妹,一路高興地打鬧著,安逸得很。美其名曰:鄉村一日游。其實就是在田間地頭去接點地氣,走出城市到鄉下去發泄一下緊張和壓力。中午飯安排在一個農戶家里。無意間和主人一起走進他的菜園子。發現一個怪現場,他的菜園一大半管理得干干凈凈,青枝綠葉的。有一小塊地里,蔬菜被蟲咬得蟲巴難眼的都沒有管理。我好奇地問個緣由。好久,主人才笑著說了,不瞞你說,這小塊地的蔬菜是留著自己吃的,沒打農藥,有蟲吃正常,但自己吃起也安全。那邊管理得好的,是賣給菜販子,再賣到城里去的......我的腦殼一下就大了。鄉下人自己吃的菜,是因為自己吃的,不打農藥,安全。打了農藥的呢,送到城里去!吃的都不安全了。怪不得頭一段日子有人在報紙上叫喊:我們還能吃什么?我們就生活在城市這只火藥桶上?
城市這只火藥桶。對此有入骨感受的還是這些日子。空調高速運轉,氣溫高速上升。嘣,停電了,來無影去無蹤,一點渣渣兒都看不到。一幢樓的人嘩地涌出。熱啊。大家涌到小區,還有濱江路,拼命地找個涼快的地方。“拉閘限電”!沒辦法。城東拉閘限電,城西該沒拉呀。那就去城西。城西果然沒拉。找了個空調屋坐下來,喝杯茶,涼快涼快。一份報紙還沒看完,嘣,又停電了。問茶館老板緣由,答,現在該輪到城西“拉閘限電”了。走出茶館,走在回家的路上,那個熱呀。汗水從頭發上流下來,匯合進背心,排著長隊直往下涌。我突然想起,城市這只火藥桶。
要說,城市真是一只火藥桶,那又能怪得了誰呢?城里的人想沖出去,城外的人想沖進來。想沖進城的人遠遠比想沖出去的要多的多。進城務工潮、打工熱、城市擴張熱,一波一波的高漲。城市在踹息中包容著每一個人的進進出出。管理者頭痛,生活者頭痛,過往者也頭痛。各有領取五十大板的責任。面對城市這只充滿危機和浪漫的火藥桶,我們又能做些什么呢?以旁觀者的姿態,還是用參與者的責任?說道紛紜,個人無從評說,罷了。
走在這一磚一瓦都充滿了燥熱和爭奪的空氣,我輩就當淺薄,只想找個地方涼快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