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節(jié)回老家掃墓,儀式一過,岳母就說:“嫩胡豆可以吃了,我去摘點來讓大家嘗嘗鮮。”剛剛度過滲骨沁肌的倒春寒,“怕是沒有喲!”
自從岳父去世,岳母就到了城里居住,家中的自留下地就面臨荒蕪的境遇。岳母卻舍不得,說他自有辦法。去年11月中旬,她把土挖出一個個窩,將胡豆種子泡了泡,一窩窩的撒下去,每窩里下一把草木灰。“你們不要擔心,清明過后,回來就有吃的了。”岳母說。“沒有人管理,肯定是草的天下,恐怕連種子都賺不回來吧。”我心里想。
隨著岳母到地里一看,豆棵直立,葉片肥大,梢上還有淡紫的花朵來,仔細一瞅,四楞見方的莖腋上面真的有了嫩綠的胡豆角,只是還不是十分飽滿,勾起我諸多回憶。
打記憶時起,我就給胡豆打起交道。蛋形的葉片是童年的玩具,手指輕輕地捻動,能將一層薄膜揭起,吹出一只小口袋,輕輕一拍,破裂聲如踩了小汽球。胡豆嫩時能做菜,老來可當糧,豆葉嫩枝是豬的好飼料。就是老的豆桿也是好東西,做燃料。豆桿燒成了灰,還是包皮蛋的好材料。兒時我們還唱個一首兒歌:“胡豆花開菜籽黃,幺妹回家去看娘……”
書讀的多了,也對胡豆的來歷有了解。胡豆書名叫蠶豆,為什么叫胡豆,據說是張騫出使西域帶回來的。因為當時,我們對匈奴等少數民族叫胡人,對他們的蠶豆所以也叫胡豆。
讀書時,每年還要放農忙假,去生產隊幫助摘胡豆。我們也會在摘后的豆桿中去尋剩下的,撿回家吃。偶爾,幾個人一起悄悄溜進胡豆地,摘下胡豆,剝去殼,塞進嫩竹子筒里,放點鹽,用青草或者胡豆葉睹上,放在火上燒。那清香撲面而來,讓我們忍不住流口水。因為這件事,我們被隊長漫山遍野追趕過,也被告狀到學校老師處。
每當家里來客人時,母親通常都會將胡豆放在鐵鍋里用火爆炒,劈劈啪啪一陣爆響之后,再用泡咸菜的鹽水一泡,就做成了下酒的好菜——鹽胡豆。在那生活艱難的年代,胡豆可是救命糧。
隨著生活的好轉,胡豆的吃法越來越多,其產品也越多種多樣。接觸最多的佐料當數 “豆瓣”,現在瀘縣海潮的金鉤“豆瓣還做為土特產送人呢。最著名的當數上海的哈哈豆和重慶的怪味豆,一種微甜,一種特辣,在國際大都市也暢行無阻。
胡豆是苦澀年代的甜頭,總也沒吃夠的歉然,讓我至今對它一往情深。
胡豆是苦澀年代的甜頭,總也沒吃夠的歉然,讓我至今對它一往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