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西南電視臺門前:
一輛中巴、一輛小車依秩停在那里。臺長蔣蜀云滿臉春風的招呼大家上車。來這里的人都是《迎接明天的太陽》晚會的編導和工作人員。
刀無刃問蔣蜀云:“臺長,這大禮拜天的,你不叫我們休息,要把我們弄到那里去?”
蔣蜀云:“不是我不讓你們休息,是市委宣傳部通知大家今天有事。”
二屏:“臺長是好事還是壞事?”
蔣蜀云:“什么是好事,什么是壞事?”
二屏:“好事就是唱歌跳舞,吃喝玩樂;壞事嘛就是要為我們辦學習班。”
蔣蜀云:“我不清楚,到了地方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安安給二屏耳語。二屏臉上露出喜色:“安安姐,我好羨慕你喲你什么都知道……”
蔣蜀云:“別磨蹭了,快上車,今天到‘三登渡假村’。”蔣蜀云吩咐完鉆進小車前邊開道。
55、三江市有線臺門前:
大家嘻嘻哈哈,畢姬招呼:“快快上車。”美少女風采賽的工作人員上了一輛中巴車,她上了一輛小車前面開道。
56、汽車在郊外公路上行駛:
車內二屏倡議:“羅主任唱個你們那個年代的知青歌,給大家逗逗樂吧!”
羅文化:“我成了動物園的猴子供你們逗樂呀!”他見大家鼓掌和起哄:“好吧!唱就唱,叫刀主任和我一起唱,他還不是當過知青。”
刀無刃來了興致:“奶奶的,誰怕誰,唱。”
兩人商量了一下就唱開了:“我們走在大路上,迎面來了一群花姑娘,胖的胖得象個冬瓜,瘦的瘦得象根蘆柴棒。瞧不起,看不上,回到城里找個好姑娘。瞧不起,看不上回到城里找個好姑娘……”
一路歡笑,汽車快速的行走在大路上。
57、三登渡假村:
廣電局局長史詩文、宣傳處長萬仁賢,三江市開發公司楊登科、摩托車廠的魏躍馳,三江曲酒廠的汪衛東在一幢別墅前恭迎大家。
西南電視臺的隊伍到達,大家迎上前去。眾人下車。楊登科抱拳:“歡迎西南電視臺的領導記者、主持人來三登渡假村做客。敝人代表公司恭候大駕光臨。”
“楊總,這三登是什么意思?”有人問。
楊登科:“這‘三登’代表人生奮斗的三個方面,比如我父母希望我以后能當官,就給我取名為登科,這叫一登;老祖宗叫我們視野開闊,所以有了‘登東山而小魯,登泰山而小天下’之說,這叫二登;毛老人家對我們勵志教育寫了‘世上無難事,只要肯登攀’,這叫三登。”眾人感到挺有意思。史詩文招呼:“大家先到客廳去,一會有事給大家傳達。”
有線臺的車到達。下來的是青藍、丁可凡一行人。她們一邊瀏覽,一邊朝客廳走去。這是一個設施齊備、豪華、奢侈的渡假村。
58、客廳里擺滿了瓜果點心茶水:
蔣蜀云和畢姬各自領著自己的人在客廳對立而座。史詩文招呼:“今天不是開會列隊,大家隨便坐。隨便坐。”他見大家不動,點名:“蔣蜀云、畢姬,你倆個臺長帶頭坐到一起。”
蔣蜀云看了對方一眼,招手叫畢姬坐過來。
史詩文見大家坐好,喝茶講話:“今天請兩家電視臺的部分同志來這里做客,這是市委市府對我們新聞工作者的關心和愛護,這究競是怎么一回事呢!請市委宣傳部宣傳處萬仁賢處長明示。”史詩文帶頭鼓掌,大家鼓掌。
萬仁賢:“同志們,明示談不上,我向大家說明西南電視臺策劃演出的大型文娛晚會《迎接明天的太陽》和三江市有線電視臺策劃演出的《三江市美少女青春風采大賽》獲得了極大的成功。為三江市的兩個文明建設作出了巨大貢獻。這幾天市委市的府接到不少群眾打來的恭賀電話,表揚你們這兩臺晚會搞得好!西南臺,這臺晚會節目編排新穎,給人一種向上的力量,特別是許多商家說,沒想到西南臺的領導和編導的思想那么解放,把我市的產品編成節目演出,收到的效果是一萬條廣告也抵不上的,今天摩托車廠的魏廠長和曲酒廠的汪廠長專門來此致謝。這臺節目的聯辦單位三江市開發公司受益匪淺,晚會后的第一天,他們的豪華住宅和經濟房一下就售出88套。同志們88套住房是什么概念,那是1000萬元人民幣。這充分證明了市委市府號召新聞文化要為經濟服務的方針是正確的。”
有線臺的記者在抿嘴。青藍一人在沉思,畢姬對此似笑非笑。
楊登科:“各位記者編輯,今天在這里盡情高興。一切費用由我們三江市開發公司包了。”
魏躍馳:“我們摩托車廠為感謝西南電視臺的支持,給每人贈送一張摩托車購買優惠券。”
汪衛東:“我們三江市曲酒廠也為大家準備了一份禮品,散會后到服務臺領取。”
刀無刃:“汪廠長又是解酒液吧?”
汪衛東:“不會。今天的禮品是鴻毛,很輕。”
二屏犯傻:“什么是鴻毛?”
二喉:“就是信封。里面裝著這個”作了一個數錢的動作。
畢姬沉不住氣了,臉色不悅對史詩文:“史局長既然你們是為西南臺開慶功大會,沒有我們的事,我們走了。”
萬仁賢制止住畢姬:“你別性急嘛,這次使市委市府沒想到的是,有線臺的三江市美少女青春風采賽的演出,竟然留住了三個外商,促成了一個項目。“萬仁賢故意喝口茶賣關子。
大家把視線都集中在他身上。
萬仁賢接著說:“當天晚上三個外商看到這臺節目后,決定留下繼續考查。他們從我們女孩子的表演上感到,我們市是開放的,是自由的、立項資金1個億,已經談了半年,臺商準備要把此項目,轉移到沿海去,但是他在賓館看了我們美少女青春風采賽的直播,他決定留在三江市,不走了。“
眾人鼓起掌來,李志雄罵了一句色鬼,鮑美麗擰了他一下。
“你們不要把意思理解錯了,老先生已經快70歲了,沒有你們想的那些歪心思。老先生對我們市領導說了,他真沒想到我們三江市有那么多漂亮的姑娘。他這個高科技項目,是要許多女的裝配工和操作工。他有個經驗之談:美麗的女孩80%以上絕對心靈手巧。現在,吳海云書記和胡伯清市長正在和這位老先生簽訂合同。完后他們也要過來看望大家。”
有線臺的人又是鼓掌又是吶喊。
蔣蜀云很紳士的在畢姬面前鼓掌。
史詩文:“大家清楚了吧!今天這個招待會是我們代表市委市府請你們這些有功之臣的。現在自由活動,午飯時在這里集中。”
楊登科補充:“這里有茶室、牌屋、卡拉OK廳、桑拿,那邊有保齡球館……室外,可以釣魚、游泳、劃船……”
安安把大屏二屏引到楊登科面前:“楊總,你不是想拜會我臺的這兩位小姐嗎?我領來了,你可要照顧好她倆。”
楊登科很高興:“你叫大屏,你叫二屏吧!”
大屏不語,“那是外號。”二屏說。
“這外號挺有趣的,我們去打保齡球,這是貴族人的運動,你們看如何?”楊登科見二人同意領著她們離去。
二喉喊二屏:“二屏,我們去劃船,讓大屏去陪那家伙。”
二屏說:“我不喜歡劃船,沒勁,我正想學保齡球呢!那是貴族人的運動。”說完離去。
二喉氣得直瞪眼。
馬克欣朝青藍走去,兩人無語,心領神會朝外走去。
刀無刃約羅文化下圍棋,易難、艾君見機行事纏住魏躍馳和汪衛東,四人去打撲克。
蔣蜀云看此眉毛一跳,想著什么。
安安東張西望,大喉請她去釣魚,她稍一沉思,欣然同意。丁可凡、金山、李志雄、鮑美麗去了游泳池。
一屋空了,只剩下蔣蜀云和畢姬。這次畢姬主動的站起來:“老蔣我們也走吧!”
“去哪?”蔣問。
“隨你便。”畢說。
蔣蜀去湊到畢姬耳朵邊說了一句什么,畢姬臉一紅說了一句:“去你的。”二人出屋。
59、保齡球館:
楊登科在教大屏和二屏怎樣打保齡球。
二屏看見楊登科手指上的寶石戒指一驚一乍地:“楊總,你這寶石戒指好好看喲,值多少錢嘛?”
楊總取下給二屏看:“好看嗎?非州產的寶石,不貴才18萬。”
二屏:“18萬吶!真是財大氣粗還說不貴。”
大屏瞥了二屏一眼。
楊登科:“喜歡嗎?喜歡就送給你。”
二屏急忙把戒指還給楊登科:“我哪能隨便要你的東西。”
大屏莫然:“你這顆戒指就只當我們一臺攝像機。”
楊登科:“你們一臺攝像機值18萬塊?”
大屏:“那只是中檔,好的一臺就值你兩顆寶石戒指。”
楊登科:“你們也挺有錢嘛!”
二屏:“那是國家的,你這寶石戒指是你自己的。”
“來,這樣打”楊登科打出了一個滿意球。
大屏打了一個,還行,二屏打出的球特差。
“這樣打球。”楊登科從后面抱著二屏練球。
二喉正好進來見此情景氣得一跺腳,轉身就走。
60、湖上:
馬克欣劃著漿,青藍坐在船頭,兩人欲言又止。馬克欣打破僵局:“青藍,原諒我上次的粗魯,我不是有意的,都是市場經濟在我的頭腦里塞得太多了。這玩藝一濃,人情味就淡了。”
青藍表情很平和,沒說話。
馬克欣話說:“青藍,要不是我那過激的行為,恐怕你還沒有這臺美少女的創意哩!”
青藍盯住他:“你以為我搞這臺節目是為了報復你,報復你們電視臺?你要是這樣想就太幼稚了。市場經濟的出現逼得我們這些電視人也在考慮用什么樣的節目,才能取得巨大的經濟效益。”
馬克欣:“你不是已經取得了巨大的經濟效益嗎?”
青藍:“那是做白日夢,在目前這種體制下,要想分配公平、多勞多得是不現實的。臺長都是一個德性,干活時哄著你,兌現時躲著你。”
馬克欣:“那你怎么辦?”
青藍:“做自己的主人。”
馬克欣:“上次你責問我,連電視臺的主人都不知道是誰?你說是誰?”馬克欣想了一陣:“我們不象是主人,那就是臺長,他們是法人代表。”
青藍哼了一聲:“他們也不是,只是一種工具。”
馬克欣脫口而出:“電視臺就是黨和政府的工具嘛!咱們有時又象是玩具,嗨!真是搞藝術的搞不懂政治。”
青藍:“就是這種誰都是主人,誰也不是主人的體制,制約了電視的發展。麻木了電視人的責任心。”
馬克欣:“那有什么法?”
青藍:“象民營企業家,個體戶、股份制企業學習,他們為什么搞得好?因為他們是自己企業的主人。”
“也有搞不好而完蛋的。”馬克欣眼尖:“哎,那不是我們臺長和你們臺長嗎?走在一起挺親熱的。”
青藍:“他們本來就親熱。”
馬克欣:“他倆不是經常在局辦公室會上吵嗎?”
“假作真來真亦假。歲數大的人總是把東西埋得很深,快劃,躲開他們的視線。”青藍說。
馬克欣:“怕什么?”
“我們倒不怕,怕他們尷尬。”青藍說。
61、湖邊:
蔣蜀云、畢姬并排而行。
畢姬:“……你也別勸我,我是一個結了婚又離過婚的女人,我明白男人也明白自己。我才40出頭,平時忙電視臺的工作還不覺的什么,每當回到家,為孩子做好飯安頓他休息后,內心就感到空虛寂寞,仿佛整個人是空的。”
蔣蜀云:“我理解你。面對情感生活,我比你也好不到那里,孩子大了都有自己的事業,家中就剩下我和老伴。她那身體你是知道的,臥床5、6年了,有時脾氣太壞,這不又換了個保姆。有時心情好時,她也勸我離婚不愿再拖累我,可我也不忍心呀,都50多歲的人了,還追那些潮流干啥,就這么這一輩子算了。”蔣蜀云嘆了口氣:“但我們是搞電視的,接受和宣傳的東西又是很前衛的,搞得自己很矛盾,很煩惱!”
畢姬:“同病相憐,人一輩子不容易呀!我倆只有在這一點上才能找到共同的語言。”
蔣蜀云:“這就不容易了,在生活上有共同語言的人,在工作中才會有樂趣。工作是為什么,工作就是為了生活。”
畢姬:“你有空,歡迎來我家坐坐。”
蔣望著她無語……
蔣蜀云:“畢姬,不管我倆在工作上有多大矛盾,不要影響我們個人的友誼,另外,在史詩文的局臺合一上,我們要一致反對。”
畢姬:“為什么?史局長的局臺合一也有它的合理性。”
蔣蜀云:“任何存在的事物都有它的合理性。我們搞了那么多年的宣傳,必須證實一點,改革是一次權利再分配。改革的包裝,都是精品,可里面的貨色呢!史詩文沒有向我們攤牌,我們也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我并不是貪戀這個臺長的位置,當人們都不愿交出自己的權力時,我們這樣做就是有毛病。”
畢姬:“感謝你對我說實話,我也不是神仙,如果我不在其位,至少每月少收入1000元,到時我拿什么供女兒上大學,我認為這是很正常的心態。”
62、魚池:
大喉認真地為安安穿好魚餌。倆人在一起釣魚。安安心不在焉地向前方張望并不看浮標。浮標下沉,大喉看見:“安安,快拉,魚兒上鉤了。”
安安收回眼光下意識抬竿,一條魚兒浮出水面,倆人很高興,此情此景,大喉眼前浮現出過去的往事。
閃回。童年時的大喉幫助童年的安安穿魚餌。倆人一起釣魚。安安拿出一塊糖一咬兩半,塞了一半給大喉。大喉指揮安安釣起一條魚,魚兒一撲騰掉進河里,安安急的大哭。大喉把自己釣的一條魚送給安安。安安破涕為笑。
現實。安安見大喉望著自己傻笑:“笑什么?”
大喉:“我想起小時候一起釣魚的事。”
安安想起往事,見大喉滿頭汗,遞過手絹:“我們童年的事對誰也不要說,我們都是沒有背景的人家,讓人知道了瞧不起我們。”
大喉點點頭。重新給安安穿上魚餌。
安安的浮標又開始動了。
兩輛車駛進她的眼簾。從車上走下來吳海云、胡伯清。
大喉:“安安,魚兒上鉤了!”
安安說:“我不釣了。”丟下魚竿朝胡伯清迎去。
魚兒拖著安安的魚竿下垂。大喉楞了一下,氣得把自己的魚竿也扔進水里。
63、游泳池:
鮑美麗坐著橡皮筏朝深水區劃,一不小心從筏子上滾到池子里,不會游泳的她雙手亂撲騰。金山最先發現,他一個飛燕式躍進水里,丁可凡也看見了:“志雄,快,鮑美麗掉進深水區了。”
李志雄從遠處飛身入水,向鮑美麗游去。在水底的金山從下面一下抱住鮑美麗,向淺水區游去。“是你呀!”鮑美麗認出金山。
李志雄游到,不分清紅皂白一把抱過鮑美麗喝斥道:“金山,你耍流氓呀!”
“我耍什么流氓?”他用手擊水打李志雄。
“你不耍流氓,把她抱這么緊干嗎?”李志雄用一只手反擊金山。
金山指著他:“你不是也抱得這么緊嗎?”
鮑美麗生氣道:“放下我,別吵了。”
李志雄放下鮑美麗:“她是我們臺的人,抱緊點又有什么關系?”鮑美麗重新沉入池底。
金山笑話:“你們是只準內部承包,不敢公開招聘羅!”他又把鮑美麗撈出水面。
李志雄沖上前去欲打金山、兩人扭在一起鮑美麗大喊:“有完沒完。”丁可凡游到,分開兩人,解釋清楚,才算平息了這場風波。
64、室外室內:
安安迎接吳海云和胡伯清一行走進三登渡假村。他們看到——
羅文化與刀無刃對弈,魏廠長、汪衛東和易難、艾君在打撲克,四人臉上都貼有紙條,史詩文、萬仁賢一行在打麻將,大家見書記市長到了,起身迎接。
吳海云很高興:“沒想到兩臺晚會給我市能帶來這么大的影響和收益。電視厲害,電視厲害呀!”人們都笑了,小姐送上茶,吳接著說:“今天放松,放松,我也來打幾圈麻將。”他對胡伯清說:“你們是新派干部喜歡打網球,我們愛玩這土老帽,各自隨便。”
“市長我陪你打網球。”安安拉走胡伯清。
吳海云坐下和著麻將說:“萬處長,我不和你打,你去把蔣蜀云和畢姬喊來,我們邊打麻將邊談一下廣電局的事。”
萬仁賢離座找人。史詩文先給吳海云說什么。
65、室外:
垂頭喪氣的二喉碰見滿臉晦氣的大喉,兩人不約而同的朝靶場走去。
靶場。二人各端起一挺沖鋒槍,砰砰……地朝靶子打去。槍聲頓時響徹天空。
65、網球場:
安安與胡伯清打著網球,被突來的槍聲怔了一下。然后沒有理會繼續打球。兩人含情脈脈地很投入。
66、室內:
吳海云與蔣蜀云、畢姬、史詩文在搓麻將。
吳海云:“今天是星期天,有空與你們幾位領導聚聚。也想聽聽你們對當前廣電系統改革的看法。想到什么說什么,不要有所顧慮。”
萬仁賢在一邊摸出本子和筆。
“萬處長也不要記什么,你自己去玩。這樣他們就少一個婆家人。”吳海云說。
萬仁賢很明白地離開了。
史詩文先開腔,由于是閑談,語氣很隨便:“吳書記現在是一唱雄雞天下白,天下雄雞跟著唱。都唱改革這首歌。好象誰不談改革,誰就是歷史的罪人似的。”
“中央沒有文件這么說。”吳海云打出一張牌解釋道:“改革的最終目的就是讓你發展。小平同志說發展才是硬道理嘛。你敢說你的廣電系統就發展夠了?”
畢姬:“吳書記,誰也不敢說自己的單位發展好了。只要有人類社會存在,每時每刻都要發展。”
吳海云:“小畢呀!你說得對,那你們有線臺還發不發展吶?還有你們無線臺發不發展吶?聽你們史局長講,你們不贊成局臺合一,談一談你們的想法嘛。”
蔣蜀云:“我們臺肯定要發展,但是看選擇走哪一條路。以前不是說,條條道路通北京嗎,所以說我們要選一條障礙小,風險少、切合本地區實際的改革之路前進。”
吳海云:“現在選到沒有嗎?”
畢姬:“中國的事就是炒的多,干的少。現在全國廣電系統誰也沒能選出一條大家認可的改革之路來。有的要搞局臺合一、有的要搞制播分離、有的要搞頻道負責制、還有的要成立廣電集團”
吳海云:“局臺合一倒可以減少機構重疊,減少不必要的開支。”
畢姬:“這是對那些吃皇糧的電視臺。”她看了一眼蔣蜀云:“但對我們有線電視臺就不是這么一回事。吳書記你是知道的,我們建臺時,政府、廣電局沒有給我們一分錢。我們靠200萬元銀行貸款就把它辦起來了,現在已經還完借款并有所收益了。”
史詩文:“怎么沒給錢,國家給的頻道就是錢,上級批的呼號就是錢。如果象目前這樣辦電視誰都能辦。拍點新聞,買部電視劇,有的還是盜版,拉幾條廣告往電視上一播,就成了電視臺。現在許多小鎮都有自己的電視臺。他們也拍新聞,也播電視劇,也播廣告,內容和你們一樣,你能說他們不是電視臺嗎?”
蔣蜀云:“這是資源和政策搭配不公的問題。為什么郵電系統、金融系統他們的工資高,獎金多,為什么那些為國家作出過貢獻的老軍工廠現在卻發不起工資。頻道是資源,它即成事實的歸了廣電系統。”
吳海云:“中國即將進入WTO,郵電系統、金融系統同樣面臨沖擊。蔣臺長,如果你那頻道有一天收歸國有,你們要辦電視臺再去租,到時怎么辦?這完全有可能嘛!”
蔣蜀云:“如果國家把頻道收回去,我敢說全國有80%的電視臺要倒閉。如果倒閉了,全國僅在這縣市級電視臺的職工就有幾十萬人,怎么辦?這是次要的。吳書記,你也看到了,市縣一級黨委政府的方針政策能迅速的傳達到千家萬戶,靠的是什么?就拿你書記來說吧!你今天為什么和我們坐在一起,那是因為兩家電視臺的節目為三江市的兩個文明建設出了力,為市委市府爭了光。如果市縣兩級電視臺不存在了,我們已經比較薄弱的宣傳陣地就等于全線瓦解。我們黨不丟宣傳陣地是一慣原則。聽萬仁賢說那臺晚會還促成了與臺商的一個合作項目。”
吳海云:“是呵,是呵,我肯定是不會讓你們垮的。但是改革千變萬化,你們要注意上邊和左右的情況。當然許多改革的方針政策,不是一個省、一個市能定下來的,干什么事我們還是要聽中央的嘛”
蔣蜀云:“我們已經注意到了,我們想為了應付今后突來的情況,希望市里批一個有線頻道給我們,加大宣傳力度和廣告收入。”
史詩文:“你以為你的頻道多收入就多嗎?”
蔣蜀云:“頻道空著也是空著,不如拿出來發揮效益。為什么中央和省級臺有好幾套節目,還要擴充頻道,說狠狠一點那就是壟斷,說溫柔一點這叫江撒千層網,網網都打魚。”
畢姬:“我不同意再給一個有線頻道給西南臺,這是不公平的競爭。這樣他們有空中的無線優勢,又有有線頻道的入網優勢,我們的廣告收益將受到沖擊。”
吳海云:“你看這不矛盾出來了嗎?”
史詩文:“所以只有局臺合一,才能解決這些矛盾。”
畢姬:“如果真要局臺合一,還不如撤消局機關,成立廣電集團,由宣傳部直管。”
吳海云笑了:“那你們局長干什么呀?老史呀,改革改到你頭上了。”
史詩文笑了笑:“吳書記,他二人是打腫臉充胖子。中央已有精神,頻道是國有資源,不然中央成立個信息產業部來干啥,他們目前的廣告在逐月遞減,如果還看不到廣電系統改革的大潮撲面而來,到時必死無疑。反之,我們廣電局的日子要比他們好過十倍。別的不說,我局廣播電視報一年廣告收入就是800多萬元。我們建立的光纖網絡不談開發其它項目,光每月收取的收視費就是300萬元。他們那點思想我知道,我不點明。我只說一句過時的語言:‘要狠斗私心一閃念。’”
吳海云笑著說:“今天聽聽你們的意思我很受啟發,一些大的方針和改革措施,不是我這個三江市委書記就能辦的。一、要聽中央的;二、自己要拿出辦法;三、要繼續做好黨和人民的喉舌。不管怎么改革,我想總會越改越好嘛!如果改得廣大電視職工不滿意,老百姓沒節目看,這個改革就要打問號。”
67、保齡球館:
打完球的大屏、二屏、楊登科在喝飲料。楊登科摸出名片一人給了一張:“二位小姐今后有什么事用得著我的話,請打電話或直接來找我好了。”
大屏:“電視臺的人來找你,就意味著要出血喲!”
楊登科:“這個我知道,市場經濟嘛,那有白宣傳的呀?新聞還有有償新聞。”
二屏:“我們可沒搞什么有償新聞。”
楊登科:“你們沒搞不等于其它電視臺也沒搞,凡是報紙上批評的事,哪兒都有。我們經商的不管什么有償新聞,無償報道。其實呀我們這些公司、企業遇到記者拒收紅包或不給紅包,還有些顧慮,害怕他們不認真。另外給點錢想把新聞拉長點。總比做廣告強多了。”
大屏:“你可真會算。”
二屏:“楊總這是有經濟頭腦。”
楊登科:“改革開放以來,全國玩的新潮流的不是你們搞宣傳的走在先。是商家、企業家,一句話是有錢人走在先。卡拉OK,桑拿浴、高爾夫球,保齡球不都是嗎?”
二屏有點崇拜楊登科:“楊總,你還是個儒商呢,以后還要給我們多講講喲。”
楊登科:“談不上,談不上,你們休息一會,拜拜。”
68、室內:
羅文化繼續和刀無刃下棋。刀無刃關心地:“老羅,吳書記和幾位頭在談些啥?”
羅文化:“電視臺談論到最多的就是四個字。”
刀無刃:“哪四個字?”
羅文化:“改革、改版。”
刀無刃有點悲傷:“我們這一代人可真屈呀!建國以來什么好事沒趕上,什么壞事都被我們攤上了。”
羅文化:“這叫命。說得灑脫一點叫過程。”
刀無刃:“要是到那時,真叫下崗怎么辦?”
羅文化:“怕啥,干老本行唄!”
69、湖邊:
馬克欣與青藍劃的船靠岸。馬克欣上岸后伸手把青藍拉上岸。這時被二屏看見,臉上頓時露出煩云。她跑到馬克欣面前,做著氣喘吁吁的樣子:“馬哥,你讓我好找,快快羅主任找你有急事。”
“什么事?”馬克欣問
“你去了就知道了。”二屏騙走馬克欣心里很得意。她還回頭向青藍做了個鬼臉。
“二屏、羅主任找我有什么事,如果他有急事找我,為什么不打我的手機?”
“沒有事,我騙你的。我不愿看到青藍和你在一起。”二屏說著,遞給馬克欣一瓶飲料。
“你這人怎么這樣?”馬克欣把飲料塞到二屏手里轉身走向青藍。青藍報復似地把頭一仰挽著馬克欣離去。
二屏眼淚一下流出來了:“馬克欣,我喜歡你,你這個混蛋!”氣得她把手中的飲料朝他們走的方向扔去。
70、網球場:
安安與胡伯清打完最后一局收場。
胡伯清:“好久沒打網球了,這一活動胳膊還疼起來了。”
安安:“我給你**。”
胡伯清:“讓人看見不好!”
安安:“我不怕。”
遠處:楊登科朝這邊走來。
安安在為胡伯清**。
這一幕被楊登科看見。閃回他當年和安安在一起的情景,表情復雜地離開。
71、靶場:
大喉、二喉打完槍,服務生拿過帳單:“二位先生請結帳!”
大喉問:“多少錢?”
服務生:“2000塊。”
二喉:“找楊登科,楊總結帳。”
72、游泳池:
鮑美麗、李志雄、丁可凡穿好衣服,從金山旁邊走過,鮑美麗眼睛盯著金山,充滿感激地微笑了一下。
73、室內:
吳海云搓著麻將說:“你們三位的意見、建議和想法我都清楚了。”他對史詩文說:“局臺合一的想法再考慮成熟一點,也可以到其它城市學學人家好的經驗嘛!”他對蔣蜀云說:“你們電視臺要增加一套節目可以考慮。先打個報告來。我以前有一個錯誤觀點,認為新聞單位只要抓好新聞就行。其實文藝節目也很重要。電視劇也可以拍嘛。以前要演個大戲靠劇團來完成,一個劇花幾十萬塊錢,看的人不上一萬。現在劇團也撤了。搞一點反映我們身邊的電視劇,看的人至少上100萬,還可以交換出去,多好!比辦一個劇團強多了。”他又對畢姬說:“電視改革嘛,只要上面沒明令禁止的,原則上都可以搞。至于搞得怎么樣,那就要看你們自己的本事。競爭不是壞事,競爭出效益。走,去吃飯。”(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