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野外 夜
全副武裝的七連官兵整齊的站在臨時駐地的打谷場上。
七連長訓話:“弟兄們,稍息。我這里再重復一遍,我們這次行動的任務:接替下堅守在阿
瓦嶺的第八連、并牢牢守住陣地,不讓敵人前進一步。今晚夜行軍,我們是在敵人的眼皮底
下的行動,隨時都可能遭遇到敵人炮火攔擊和意想不到的情況,隨時要做好戰斗準備。大
家綁好標識”。
戰士們用白毛巾捆在自己的左臂上、巴蕉也把白毛巾捆在自己的左臂上。
“調試好通訊器材,行進途中用動效聯絡”。
左明月抱著步談機,對著話筒吹了一個緊急求救的信號。
“各種武器全部子彈上膛,關上保險”。
隊列里立即響起一陣槍栓聲。
巴蕉也把自己的手槍子彈上膛。
七連長瞅了一眼指導員,指導員抬腕看表,夜光表的時針和分針重合在12點上。
七連長命令:“游三旗、你帶領尖刀班出發”。
游三旗手一揮,領著牛大力、杜登科、歐陽山、馬勇、左明月一隊人馬,迅速地消失在夜幕
中。
指導員帶著兩名戰士帶到巴蕉跟前:“你們二人一定要保護好巴軍醫的安全?!?BR>“是!”二戰士領命。
巴蕉很感動,“指導員,你還是叫戰士們回到班里面去吧。我也是軍人,我會保護自己的”
。
指導員:“巴蕉同志,剛才師首長來電話再一次強調,你的任務是到了阿瓦嶺后,隨同八連
一起把傷員撤回來”。
“指導員,我明白!”巴蕉回答。
守在步談機旁的連長聽到前方尖兵傳回來的信號,手一揮:“出發”。
七連官兵一路小跑,朝打谷場外奔去,巴蕉背著自己的醫療器械,緊跟在指導員身后。
22 山野 夜
連隊走過田野,連長在旁邊輕聲地催促著;
連隊涉過溪流、指導員摻扶過河的戰士;
連隊向阿瓦嶺山腳下一遍開闊地運動;
三發照明彈劃破了夜空,連隊一下暴露在宇宙之間。
槍炮聲剎時震耳欲聾,連隊遭到了敵人的伏擊。
“弟兄們,我們遭到了敵人的伏擊,大家散開就地還擊,各班排突圍后,向目的地集結”。
七連長下達完命令后,撥出手槍朝一個沖上來的越軍就是一槍。
一顆子彈擊倒了巴蕉前面的指導員,他胸口中彈,他一下倒地巴蕉旁邊。巴蕉立即要對他
進行救護、他搖著頭,已經沒有了說話的能力。他笑著看了巴蕉一眼、指了指他的上衣口袋
,就死了過去。巴蕉從他的上衣口袋里摸擊一個帶血的小筆記本,她把筆記本的放進自己的
口袋里命令身后的兩個戰士:
“你們二人立即把指導員的遺體送回去”。
“那你怎么辦?”
“你們不用管我,我還要搶救傷員”。巴蕉說完又爬上另一個負傷的戰士旁邊為他包扎傷口
。
敵人的射出一串一串的子彈、我軍戰士依托各種地型向敵人還擊。槍聲、炮聲、叫喊聲,響
遍整個戰場。
23 半山腰 夜
游三旗回望山腳下一遍火海,一跺腳悲憤地說:“遭了、連隊遭到敵人們伏擊。左明月、你
趕快向師前敵指揮部報告,其余的弟兄們跟我殺回去。
游三旗帶著弟兄們哇哇地喊叫著朝山下殺過去。
24 老虎師前敵指揮部 夜
前敵指揮部設在一個巖洞內。指揮部的各個職能部門緊張而有秩序地工作著。遠處傳來的炮
聲和洞內的聲響組成了一支戰爭交響曲。
耿石虎和方新志一班人馬正圍著一張沙盤指指點點。
“什么!七連遭到敵人的伏擊?”一個參謀人員抓著無線電臺對講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參謀的聲音吸引了師領導的注意力。耿石虎走到參謀旁邊,一把抓過對講機問道:“你是誰
、你立即再報告一遍你們情況!”
25 山野 夜
左明月哭泣著報告、火光不時映紅他的臉龐?!皥蟾媸组L、我是七連的通訊員左明月,我連
行進到阿瓦嶺山腳下的孔雀坪附近,遭到敵人的伏擊、現在戰斗很是激烈……”
26 老虎師前敵指揮部 夜
耿石虎氣得一下扔了對講機、氣憤地:“這越南人也太蠻橫了,公然把伏擊設在我國領土
上來了?!彼庵皆谒伎际裁?。”命令炮兵、立即進行攔擊。不讓敵人退回去,也不讓敵
人的增援部隊上來。命令特務連、快速趕往孔雀坪,給七連解圍”。
參謀正要去下達命令,方新志攔住了他?!扒衣?用炮火攔擊敵人是可行的,但派兵救援不
妥”。
耿石虎:“為什么?”
方新志:“情況不明,怕敵人再搞一個圍點打援什么的,我們就被動了”。
耿石虎:“那七連怎么辦?”
方新志:“七連是一支訓練有素的連隊,相信他們一定能夠化險為夷”。
27 山野 夜
游三旗端著沖峰槍向敵人射擊。
牛大力抱著一挺輕機槍向敵人掃射。
杜登科、馬勇、歐陽坡、時爾射擊、時爾躍進。
七連長邊打邊沖、他見一個戰士抱頭放空槍、朝他屁股踹了一腳:“你這是打的什么槍、敵
人在天上嗎”。
放空槍的戰士就是挖墳的一班長。
巴蕉組織衛生員、戰士,把受傷的戰士安置在一個巖石下邊。
游三旗一行朝敵人的背后打來。
七連長帶著戰士朝敵人的正面沖峰。
敵人腹背受敵急忙逃跑。
28 老虎師前線指揮部內 夜
參謀向耿石虎報告:“報告師長、我部七連已經擊退越軍的伏擊,按原定計劃向阿瓦嶺進行
,估計佛曉能與八連匯合”。
耿石虎:“好。七連這次遭伏擊傷亡如何?”
參謀:“具體情況他們還在清理之中,沒有報上來。
方新志:“告訴七連,一定要把犧牲的戰士和受傷的官兵運回后方,八連的傷員也要全部撤
下來。”
“是”。參謀接受命令離去。
29 阿瓦嶺 佛曉
紅日東升,霞光滿天。阿瓦嶺陣地上彈痕累累,殘煙繚繞。
七連和八連兩支連隊匯合在阿瓦嶺上。大家沒有言語,只有相互擁抱。七連長和八連干部抱
在一起,兩人相擁而泣。
游三旗望著初升的紅日,掏出口琴吹奏了一曲,陣地上立即響起一首哀婉的口琴曲。
八連干部在給七連長交待布防位置。
衣衫襤褸的八連戰士從一個一個貓耳洞站出來,與前來接防的七連戰士換防。
30 溶洞內
巴蕉正與七連的衛生員和戰士把輕重傷號一個一個抬出山洞。
八連干部與七連長相互敬軍禮告別。
巴蕉舉著一個輸液瓶與八連戰士和傷員一起撤下阿瓦嶺。
31 阿瓦嶺陣地 早晨
游三旗忘情地吹著口琴、戰士們有的在加固工事,有的在擦拭武器,有的在寫日記。
一發炮彈帶著嘯聲飛向阿瓦嶺。炮彈在游三旗旁邊炸開、氣浪和泥土掀翻了游三旗。
越軍跑擊開始了,炮彈一發又一發在阿瓦嶺陣地上爆炸。
32 阿瓦嶺半山腰 早晨
山頂上的爆炸聲使八連的隊伍一下停住了,大家麻木的回望阿瓦嶺陣地,他們已經習慣了這
種戰爭氣氛。
巴蕉望著陣地,頭腦在思考什么,她把手中的輸液瓶遞給一個戰士,來到八連干部身邊告訴
:“我要回到七連去”。
“你們任務是協助我們把這些傷員運回后方呀!”八連干部不理解她的行為。
“你們連已經撤出了危險地帶,可是七連昨晚遭到伏擊后,衛生員已經犧牲,他們沒有專職
的衛生戰士,戰斗已打響,連隊肯定就有傷亡,有懂行的軍醫在陣地上,就可能減少這種傷
亡?!?BR>八連干部正在猶豫,巴蕉一轉身就往山上跑去。遠處傳來她的聲音:“請轉告師首長,我會
照顧好自己的”。
一個戰士提醒她:“巴醫生,溶洞內有一條蟒蛇,你不要惹它,給它午餐肉吃就沒有事”。
33 阿瓦嶺陣地上 日
激烈的戰斗已經開始,敵人停止了炮擊,開始向阿瓦嶺陣地進行集團沖峰。
七連長看見敵人靠近,喊了一聲“打!”我軍陣地多種火器紛紛噴向敵人。
游三旗吶喊著在向敵人射擊,敵人倒下;
牛大力在用輕機槍向敵人射擊。敵人倒下;
歐陽坡把手榴彈一個一個投向敵人。敵人被炸飛;
馬勇打著一挺重機槍、杜登科在一旁送彈,敵人倒下;
一班長捂著一個耳朵,躲在貓耳洞里沒出來。另一個貓耳洞里、左明月捧著個步話機正在與
后方聯系。
34 老虎師前敵指揮部 日
參謀報告:“報告師長、八連已經撤到安全地帶,他們報告說,前去協助撤退傷員的軍醫巴
蕉,走到半道又返回阿瓦嶺陣地”。
“為什么?”耿石虎追問。
參謀:“昨晚七連遭到敵人伏擊后,衛生員犧牲、連隊沒有專職衛生戰士,巴蕉這才堅持要
返回陣地”。
方志新問:“一個女同志,敢上阿瓦嶺、實屬巾幗英雄啊!七連昨晚遭伏擊后,傷亡數字統
計出來了沒有?”
參謀:“統計出來了,這里——”他把一張統計表遞給政委”。
方新志看了后又把統計表遞給耿石虎。“七連昨晚傷亡42人,加上20人護送傷亡戰士回來,
七連在阿瓦山上的戰斗人員,只有半個連隊”。
耿石虎:“只要七連能堅持三天,我們的CWD計劃就可以實施了。另外告訴七連長、一定要
保護巴蕉的安全”。
35 阿瓦嶺戰場 日
戰斗仍在繼續。巴蕉來到戰場,順著戰壕向前進。他見一個受傷的戰士倒在戰壕里,急忙上
前包扎。
鏡頭依秩掃過戰士們激戰的畫面。
巴蕉順著戰壕繼續前進,她瞥見躲在貓兒洞的一班長,狠狠地瞅著他。一個戰士受傷倒下,
巴蕉抓過戰士的沖鋒槍向敵人掃射。幾個要靠前的敵人被她擊倒。
貓耳洞的一班長望著巴蕉射擊的背影,有點勇氣。
巴蕉回過頭命令一班長:“快出來頂替我們位置,我要救護傷員?!?BR>一班長鉆出貓耳洞,膽怯的向敵人射擊。
巴蕉給受傷的戰士包扎完傷口,背起傷員向溶洞跑去。
36 溶洞內 日
洞內已經躺著幾個傷號,兩個沒受傷的戰士沒有經驗的在給傷員清理傷口,痛得傷員嗷嗷叫
喚。
巴蕉放下傷員。對戰士說:“我來——”她熟練的清理傷員的傷口。止血、消毒、包扎,
傷員們眼里充滿感謝目光。
洞外仍然響起激烈的槍炮聲。
37 阿瓦嶺戰場 日
七連長越戰越勇,他們舉動吸引了越軍的炮兵。越軍用無后坐力炮瞄準七連長,轟的一聲炮
彈在七連長的身旁炸了。
游三旗和左明月聞聲跑過來。他們抱著七連長呼喚。
七連長渾身是傷,他睜開眼睛說完,“游三旗、你替我指揮戰斗”。就死去。
游三旗、左明月扔下犧牲的連長,各自抓起了武器。
游三旗:“弟兄們,聽我指揮,都給我狠狠的打!”
復仇的子彈再一次猛烈的射向敵人。
38 溶洞內 日
巴蕉和兩個戰士把幾個傷員處理完畢,洞外的槍炮聲也停了下來,整個世界顯得特別安靜。
巴蕉這才感到腰酸背痛、她慢慢地坐在一塊石頭上,用手**自己的雙腿。她環視這個溶
洞,透過洞外的光線,她看清四處放著彈藥箱,食品盒,一個用空罐頭盒做的花缽、上邊開
著兩枝叫不出名的花兒,在陰濕的洞內,顯得那樣嬌小可愛。這是八連戰士留下的。
巴蕉走過去捧起罐頭盒、凝視著小花,感到了一種情感,她對小花透出了笑容。她聽到洞口
傳來了腳步聲,他放下小花,回轉身注視來人。
游三旗滿身硝塵,提著一支沖鋒槍進了洞,他身后跟著左明月,一班長幾個戰士。
游三旗看見巴蕉有點意外:“巴軍醫、你不是和八連一起撤下去了么,怎么在這里?”
巴蕉平靜地:“是撤下去了,可又回來了”。
“為什么!”游三旗有點嚴厲起來:“你要知道這是戰場,戰場是要讓女人走開的”。
巴蕉也不示弱:“我知道這里是戰場,可我是軍醫,戰場是離不開軍醫的”。
“報告副連長,我連的衛生員犧牲了,巴軍醫這才主動留下來的,要不是她的及時搶救,這
幾位兄弟們也活不成”。一個戰士解釋。
游三旗掃視了一下地上的傷員、傷員們向巴蕉投去感謝的目光。游三旗感到內心欠意,對巴
蕉說了一句“對不起”。隨后,他語氣又嚴厲起來。
“趁敵人還沒發起新的進攻,立即派人把這些傷員和犧牲的同志送下山去”。
一班長主動要求:“讓我們一班去完成這個任務吧!”
“我們不能減少戰斗人員,讓炊事班的同志負責完成這個任務吧!”
一班長咕嘟道:“叫炊事班的同志送傷號、那我們吃什么?”
游三旗指著洞里的食品:“八連的弟兄留下這么多罐頭、餅干、撐死你”。他又望著巴蕉,
“你也和他們一起撤下去?”
巴蕉:“要是戰斗再次打響、再有傷員誰來搶救他們”。
游三旗:“我們自己想辦法”。
巴蕉:“生命不是兒戲,我去找連長”。巴蕉說完就要往洞外走。
“站住!你別找了,我就是連長”。游三旗盯住巴蕉。
左明月一旁解釋:“巴蕉軍醫、連長已經犧牲了,游副連長現在就是陣地上的最高長官”。
巴蕉:“這也不行,戰士的生命重如泰山”。
一班長:“副連長、哦連長、你就叫巴軍醫留下吧,子彈是不長眼睛的,誰也不能保證我們
中間沒有人負傷”。
洞外傳來牛大力的聲音:“游副連長、敵人又要向我發動沖鋒了”。
“什么游副連長、叫連長”。游三旗邊朝洞口跑去邊對洞內下達命令,“你們趕快組織炊事
班把傷號撤下去”。
39 阿瓦嶺戰場 日
敵方又發起新一輪進攻、一發發炮彈炸得陣地塵土飛場。炮聲停止后。戰士們一個一個從貓
耳洞、掩體里鉆出來、舉槍向敵人射擊。
巴蕉扛著一箱手榴彈從溶洞里跑出來,她順著戰壕,把手榴彈,放在戰士的掩體旁,戰士
們見到巴蕉勇敢地前來送彈,都增添了一種無形的力量。馬勇和歐陽坡對巴蕉說“謝謝”,
牛大力、杜登科激動得給巴蕉敬了一個軍禮。
邊向敵人射擊,邊投彈的游三旗,毫不知道給他遞手榴彈的是巴蕉,他驀然回首認清巴蕉,
脫口而出:“你怎么沒撤下去?”
巴蕉有點調皮地:“我要是下去了,誰來給你送彈藥?”
游三旗有點感動了,他的眼睛濕濕的。
“小心!”巴蕉把游三旗往下一拽,敵人一梭子子彈打在掩體上,濺起的塵土,糊了二人臉
。二人會心地笑了。
戰士們向敵人射擊,巴蕉操起一枝沖鋒槍向敵人射擊,她打得很老練,完全給人一種戰爭女
神的風采。
40 阿瓦嶺陣地 黃昏
紅日西沉,陣地一下靜了下來,激戰了一天的戰士感到渾身疲憊,橫七豎八的躺在陣地上
。有的喝水,有的吃干糧,有的擦拭著武器,有的在看親人的相片。
游三旗半臥在一塊巖石后,望著快要墜入地平線下的紅日,吹著一支口琴曲。
巴蕉找一個僻靜的地方坐下,她掏出李凡寫給她的信看了一遍,又重新拆起放進衣袋里。她
抓起一塊壓縮餅干塞進嘴里。
左明月翻著一本書,邊吃餅干邊看書一副認真的模樣,歐陽坡也在一邊看書。
馬勇:“左明月,歐陽坡,你二人還怪用功的嘛,又在看高考復習資料,準備考哪所大學呀
?”
左明月嘆了一口氣:“去年高考,我就三分沒上了大學錄取線,父親叫我跟他們一起做生意
,我不干,好男兒志在四方,我就報了各參了軍、等我這一仗打完、明年復員回重慶,再去
試一試”。
馬勇:“沒有想到你的大學夢還這么強烈。”
左明月:“不是我的大學夢強烈,現在是什么時代了?知識時代、信息時代,沒有文化行嗎?
我不象你牛大力、杜登科、你們都是有三四年軍齡的老兵,連里早把你們保送上軍校的名
字報上去。我和歐陽坡是新兵蛋子,要輪到保送我們上部隊大學,那還是早呢”。
杜登科接上話茬:“能有哪一天當然好,進軍校、提個干、象咱連長一樣穿四個兜的干部服
裝,那可就光宗耀祖羅!”
歐陽坡不解地:“杜老兵,你的官癮那怎么大,一天到晚就想穿四個兜的干部服”。
杜登科不生氣:“歐陽坡、不瞞你說,我是河南盧氏縣人,那是豫西特窮的縣,不能和你們
浙江相比呀!我們盧氏人想出人頭地,發家致富,從古到今就信奉兩個字:做官。你們想,
我們名字叫什么,杜登科,什么是登科知道嗎”。
左明月:“這么簡單的答題誰不知道,就是考取功名去做官嘛”。
杜登科:“你這個重慶崽兒說得不錯,我爹娘給取這個名字,就是你說的這個意思”。
巴蕉在一邊背著他們裝著沒聽見。
杜登科情緒有點變化:“要是我在這阿瓦嶺光榮了,那什么也登不成了”。
歐陽坡開他的玩笑:“什么登不成,總要把你的名字登在陣亡官兵的名冊上嘛”。
牛大力擺起老兵架子:“歐陽坡、你這個新兵蛋子,有你這樣對老同志說話的嗎?如果你再
這樣表現,當你入黨時,俺不舉手投你的票。
歐陽坡:“你舉手也晚了,剛才游連長已經通知我和左明月火線入黨了”。
大家把視線投上 游三旗,只見他點頭承認。
牛大力、杜登科、馬勇等戰士都為二人歡乎。
牛大力拍打著歐陽坡:“你小子挺有能耐的,說,你憑什么這么快就入了黨:“要知道,為
了這張黨票,俺爭取了二年吶!”
左明月舉起槍拍打著說:“憑什么,就憑這個”。
歐陽坡:“憑我們不怕死、對祖國的忠誠”。
馬勇:“到時請我們吃什么?”
歐陽坡:“當然不吃你們云南的米線、那玩意盡脹肚子,請你吃我們杭州的西湖醋魚”。
左明月:“我請大家吃我們重慶的火鍋、麻辣燙,那才安逸喲!”
馬勇來了主意:“咱們都是死人堆里拼打出來的戰友,今天在一起說話,明天還不知道能不
能在一起吃飯。都說實話,你們現在最想的是什么?”
牛大力還認真舉了手:“俺最想的是把背信棄義的媳婦給拽回來,好好跟俺過日子,生孩子
”。
杜登科:“我剛才已經說了,就想在部隊混個一官半職,回老家顯擺顯擺”。
左明月:“我想上大學”。
歐陽坡:“我也想上大學”。
馬勇:“我參軍不久,我母親就給越南的炮彈炸死了,老家離這阿瓦嶺還不到100公里,我
想到老人家的墳前磕幾個頭,報答母親的養育之恩”。
“應該”。
大家把眼光集中到游三旗身上:“連長,你最想的是什么事?”
游三旗:“說真話還是說假話”。
“當然是說真話”。大家死死的瞅著他。
游三旗無所謂地:“你們別這樣盯住我,我發誓說真話,心里話”。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
,“我死前能和一個大姑娘睡上一覺,死也無憾了”。
遠處的巴蕉顯然聽到游三旗的話,她背一僵,一絲不動,她的眉頭微微一皺,又理解什么,
臉上露出平靜的神色。她繼續吃壓縮餅干。
牛大力瞅瞅背著身的巴蕉,又看著游三旗,批評道:“游連長,你是俺們的連首長,看不出
你還滿腦子的資產階級自由化思想呢”。
游三旗:“我是連長不假,可我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你們不是說好的講真話嗎!講真話錯到
哪里去了?”
“錯倒沒錯,不過你這話聽起來怎么不順耳呀?”牛大力為自己開脫。
“怎么不順耳?你剛才說,你想把你那背信棄義的媳婦找回來,找回媳婦干什么呀?”游三旗
反問。
“找回媳婦回家過日子呀!”牛大力回答。
“光過日子?你和你媳婦睡不睡覺?游三旗問。
“當然要睡覺、俺還要叫她給俺生孩子哩”。
游三旗:“你都想跟媳婦睡覺生孩子、我怎么不能想呢?”
“口也,你這么轉一圈,把俺給套進去了,
還是連首長的水平高呀!不服不行”。牛大力點頭。
巴蕉不愿聽他們胡扯,站起來準備離開這里。一顆冷炮帶著嘯聲從遠處飛來,游三旗叫了一
聲臥倒,他大步躍起朝巴蕉撲去。他把巴蕉推進掩體,炮彈在他們不遠處爆炸。炸起的泥石
把游三旗埋住了。
“游連長——!”大家呼喊著朝游三旗跑來。巴蕉抖掉埋在身上的泥土,站起來看著眼前的
情景,明白了剛才發生的事。
“老游、游連長……”大家挖出他呼叫著。
游三旗滿臉是血,腿上負傷。
巴蕉:“快抬進溶洞搶救!”
牛大力等戰友抱起了游三旗朝溶洞走去。
41 溶洞內 夜
歐陽坡打開了洞內的電瓶燈開關,一下洞里有了光明。
牛大力、杜登科、左明月,一班長輕手輕腳的把游三旗放在行軍床上。
巴蕉一邊取出醫療器械,一邊說:“左明月留下給我當助手,你們趕快回去堅守陣地,要預
防敵人的襲擊”。
眾戰友離去,巴蕉用手術剪絞開游三旗的褲子,露出里面白色的褲衩子,游三旗下意識的用
手去捂褲襠,被巴蕉一巴掌把手拍開。
左明月在一旁偷笑。
游三旗尷尬的笑了,由于傷口的疼痛,他不由的“哎喲”了一聲。
游三旗的傷口在左大腿上,炮彈皮深深地嵌進肌肉里,翻起的肉皮血里透白。
左明月端起一個手術盤、巴蕉從里面拿起一支針管說:“先給你注射麻藥再進行手術”。她
熟練地在游三旗的傷口周圍扎了幾針,等待藥效。
巴蕉用酒精清理其它傷口,盯了游三旗一眼:“謝謝你救了我”。
“咱們是一個戰壕里的戰友,甭說客氣話。你也救了我一命,咱們算是扯平了”。游三旗說
話有點吃力。
巴蕉開始手術,她用手術刀擴大了傷口的創面,爾后用手術鉗取出一塊彈片。
左明月盯住巴蕉放進手術盤里的彈片,驚得伸出了舌頭。
巴蕉松開傷口上方的止血帶,一股鮮血一下從傷口涌出,她急忙又捆緊止血帶、臉上浮出一
片陰云。
游三旗從巴蕉臉上看出什么,急問:“傷口是不是很嚴重?是不是我的時間不多了?”
巴蕉沉默不語,開始縫合血管”。
游三旗有點歇斯底里:“請告訴我的實況!”
左明月:“副連長、哦連長、你安靜一點”。
“你給我閉嘴,這里沒有你說話的份,我問巴蕉軍醫?!庇稳彀褮馊龅阶竺髟律砩稀?BR>巴蕉冷靜地告訴:“你的動脈血管被彈片切斷,我已經給你封合上了,我只有一包血漿,一
會就給你輸血。我擔心的是傷口感染引起并發癥,如不送往后方醫院及時處理,你最多能
撐兩天”。
“真遺憾吶!”游三旗痛苦地悶上眼睛。
左明月:“副連長、哦連長,你遺憾什么?你現在是連長啦!不象我、高考只差三分就上大學
錄取線了”。
游三旗:“左明月,這里沒有你的事,你去陣地,叫弟兄們警惕一點,另外一定要與我前敵
指揮部保持聯系”。
巴蕉見左明月離去,給游三旗輸上血漿,關心地問:“游連長,你遺憾什么?”
游三旗睜開眼睛,喘了幾口粗氣,下定決心說:“我還年輕,我還沒有結婚,甚至連女人都
沒碰過,作家們把男女之間的那種事描寫得那么美好,那么迷人,可我從來沒體驗過,從來
沒體驗過呀!如果我會死,我就死不冥目,死不冥目——”他的聲音越來越大,有點神經質
。
“啪”的一聲,巴蕉一耳光打在游三旗的臉上,他仿佛清醒了一些,他不吼叫了,只是自言
自語:“你還沒告訴我什么是弗洛伊德呢”。
巴蕉不明白自己的舉動,她慢慢張開自己的手掌,呆呆的盯住。她眼前閃回游三旗撲救她的
場面。她回過頭再看游三旗,他已經昏睡過去。
42 野戰醫院 晨
一輛軍用救護車風掣電駛地沖進野戰醫院。醫生護士立即從救護車抬出一位滿身血跡的傷員
,他是李凡。
護送醫生告訴前來查看的老院長和上官慧:“報告院長、這是我院派駐雄鷹師的李凡醫生,
他在搶救傷員時,被敵人的狙擊槍手打斷了胳膊。
老院長查看李凡的斷臂,李凡失控的大叫一聲。
43 溶洞內 晨
巴蕉一下從惡夢中驚醒,好一陣才平息自己的心情,她仰起頭去打量行軍床上的游三旗,他
已經醒了,他的視線沒有在巴蕉的臉上,而在她敞開的胸脯上。巴蕉急忙扣上敞開的軍衣扣
,挪到游三旗的床邊給他喝水。游三旗很聽話的喝著水,但眼睛老瞄巴蕉的臉蛋,讓巴蕉感
到不自然。
“你吃點午餐肉吧!”巴蕉趁機離開游三旗,開了兩個午餐肉罐頭,突然她聽到什么響動,
她用眼睛警惕的搜尋。
游三旗也聽到什么響動。
一條蟒蛇、噴著氣、吐著杏子的從洞內深處游動出來。
游三旗要抓槍、巴蕉一下靠過去攔住了他的舉動,她望著蟒蛇臉在顫抖、手在哆嗦。
蟒蛇朝二人游過來對峙。
巴蕉平靜住自己的心情,想起什么,把身邊的午餐肉遞了一個過去。
蟒蛇不客氣的吃了一個午餐肉。
巴蕉又把第二個午餐肉遞了過去,蟒蛇又把它吞了下去。
游三旗和巴蕉迅速地打開幾個午餐肉罐頭喂蟒蛇。蟒蛇吃飽后重新向來路返回。
游三旗和巴蕉出了一身冷汗,兩人一下癱在一起。
阿瓦嶺陣地。上午
天空響起了雷鳴聲。堅守在陣地上的戰士們仰望天空高喊:“快下雨吧!讓老子好好洗個天
然淋浴”。
44 溶洞內
游三旗 吃著午餐肉,巴蕉在給他查看傷口,游三旗從巴蕉的臉上看出自己傷口的嚴重。
巴蕉抬起頭,二人四目相對。
“巴軍醫,傷口嚴重了?”
“嗯”。
游三旗深深的嘆口氣:“本人投筆從戎,保家衛國,除了那件事,死而無憾吶!”
巴蕉:“游連長、我理解你,如果我是一個男人,在這樣的時間、環境和傷情下,我也會提
出這樣的要求……”她的眼前浮現出八連長的未婚妻抱著一個骨灰盒,瘋瘋癲癲地:“我對
不住你呀!你的命都舍得獻給國家,我怎么就舍不得自己的身子呢!”
現實。巴蕉語氣低沉地:“作為一個軍人的你們,為了祖國連命都舍得犧牲,作為一個女人
,我又有什么舍不得獻出的呢!”
“巴蕉!——”一顆豆大的眼淚從游三旗的眼里滾出。
“男兒有淚不輕撣!”巴蕉給游三旗抹去眼淚。
游三旗就勢抱住巴蕉吻了起來。巴蕉臉上毫無表情,根本沒有與戀人做愛的喜悅和激情。
她推開游三旗,機械地脫著自己的衣服……
45 阿山嶺陣地 雨
雷陣雨打著陣地、戰士們望著天雨歡呼起來。有的戰士開始脫衣服。
雨打芭蕉。
溶洞內。
游三旗,巴蕉赤身裸體交合在一起……
罐頭盒里兩朵無名小花靜靜地看著做愛的二人。
46 阿瓦嶺陣地 雨
戰士們光著身子在戰壕里接受天然淋浴。
牛大力吩咐左明月:“你去溶洞叫巴軍醫也來洗洗,這雨水太恣了”。
杜登科:“你們都光著個腚,人家敢出來嗎?”
“那可是”。
沒有穿內褲的幾個兵立即穿上。左明月穿著個褲衩朝溶洞跑去。
左明月走到洞口,聽見里面傳來喘息聲。他感覺到什么不對勁,輕手輕腳靠近洞口探視。
洞內。游三旗和巴蕉重疊在一起。
左明月見此情景,心一下提起來,他捂住自己的眼睛,又從手指縫里看了一眼,急忙從原
路跑回。
左明月回到陣地把見到的情景告訴了戰友。
牛大力指著左明月不客氣地:“左明月,你要他媽的胡說八道,俺非把你這個重慶崽兒生吃
了不可”。
左明月發誓般:“咱們重慶崽兒從來講一是一,二是二,不說半句假話,你們都是大哥,我
要是打胡亂說,非吃越南人的槍子不可,不信你們自己去瞧瞧”。
牛大力和杜登科要去看個究竟。
歐陽坡:“你們這是何必呢,存在的事情都是合理的,順其自然嘛”。
牛大力和杜登科有點猶豫不決。
左明月不讓了:“牛大力,杜登科、眼見為實,你們一定得去給我作個證,我可擔當不起誣
陷戰友的罪名”。
馬勇說話:“事到如今,只有如此”。
牛大力、杜登科聽了馬勇的話,要去弄個水落實出。倆人悄悄地來了溶洞口,看到了左明月
看到的那一幕,二人又跌跌撞撞跑回陣地。
牛大力一個勁的叫:“俺的娘也,俺的娘也!”
左明月:“我沒有說假話吧?”
杜登科臉上表情極為復雜的點著頭。
歐陽坡:“你們這是何苦來的嘛,正事不管,愛去管褲襠里的事,無聊”。
牛大力一拍自己的頭罵了自己一句“犯昏”后說:“俺游連副,是游連長這事,俺們誰也不
能對外說,誰說誰是王八羔子。不說游連長了,就是沖著人家巴蕉醫生為俺兄弟們出生入
死,俺們也得為他保這個密”。
杜登科:“要是組織上知道了,咱們今后提干,上軍校的事不就泡湯了嗎?”
馬勇:“組織吃飽了干飯撐的,管你這種事。一人做事一人當,你們是你們,游三旗是游三
旗,兩碼事,放心,不會影響你提干,也不會影響你們上軍?!?。
杜登科嘿嘿一笑:“那我就放心了”。
牛大力憨厚地:“俺算服了,巴蕉這樣的女人世上少有哇!比俺那未過門的媳婦強萬倍。俺
那媳婦聽說俺上前線就給我吹燈,真她媽沒點人味?!?BR>歐陽坡挖苦牛大力:“你別說你那媳婦了,現在還不知躺在誰懷里。牛大力,你忘記了出發
前巴蕉為咱弟兄們說的那句話嗎?”
牛大力:“那能忘呢,好男兒何處無妻!”
左明月:“我們要為這件事保密,這不是為了提干上軍校。這關系到游連長和巴醫生的聲譽
大事。她一個女軍醫,不顧生死留在阿瓦嶺干啥子嘛!還把自己的身子獻給了咱們連長,你
們說,這是什么精神?”
大家一起回答:“這是白求恩精神!”
左明月:“說得對,巴蕉就是女白求恩!”
雨過天晴,遠處一道彩虹橫跨天宇,把阿瓦嶺陣地托映得十分美好。
47 溶洞內 日
巴蕉抱著雙腿,下巴頦放在膝蓋上,她倆眼死死的盯住那兩朵無名花在遐想什么。化入:
48 大廳內 日 幻覺
富麗堂煌的大廳內充滿了喜慶的氣氛。身披婚紗的巴蕉攙著西裝革履的李凡
緩緩地向鏡頭走來。
他們向來賓點頭致謝,來賓們向二人祝福。金童玉女為他們開道壓陣。
巴蕉與新郎李凡含情脈脈對視,她幸福的閉上眼睛。廳外的響起了禮炮聲。
49 溶洞內 日
巴蕉睜開眼睛回到現實,洞外響起了槍炮聲。她看見眼前的游三旗?;糜X中的新郎倌和現實
中的游三旗在眼前急速地閃現,她用手捂住了眼睛。游三旗望著巴蕉的表情內疚地側過頭。
洞外響起激烈的槍聲:“敵人沖上來了”。
巴蕉虎地站起來,戴上鋼盔,抓過一枝沖鋒槍,瞅了游三旗一眼,風似的沖出溶洞。
行軍床上的游三旗也抓起一枝沖鋒槍要出去戰斗、無奈傷口使他無法直立,他只好向洞口爬
去,最后昏死在洞口旁。
50 阿瓦嶺陣地 日
巴蕉端著沖鋒槍,吶喊著,把一棱子一棱子子彈射向敵人。
敵人在她的槍口倒下。
一組巴蕉打擊敵人的鏡頭。
一組各戰士各自為戰打擊敵人的鏡頭。
巴蕉的鏡頭(定格)
(第二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