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真假是一對矛盾,卻有主次。真是主體,是絕對的;假是附體,是相對的,說白了就是寄生胎。沒有真就沒有假,沒有假就全是真。真真假假,說說笑笑。
薩達姆“倒于非命”前,惟我獨尊,用真怕死的精神去“造”了不少假自己,全是他的替身,替他去吸引可能射來的復仇槍彈。這是一群冒死過“總統”癮的勇士,不是無賴也無奈,盡管靠“合法”假冒享受著盲從者頂禮膜拜的虛榮,也有實惠,卻不能假到家,對薩達姆的女人是不能充真的,那里見不得人的好處是薩達姆絕對的專利。
卓別林走紅就麻煩了,幾十個女人沖進家,都說是他親娘,一個婦女還煞有介事地指著奶上的傷痕說道:“這就是他咬的。我痛急了,拍他腦袋一下,沒想到他就長得這么矮。我有罪啊!”在這里,顯然是“群眾”作假,最多一人真,可能全部假。
別大驚小怪,合伙作假的事不少。胡亥、趙高、李斯共同篡改“劇本”,弄假成真,消滅主角扶蘇,歷史的舞臺就演出刀刀見血的連續劇,一集一集地倒著演就是:……“項羽殺子嬰”、“子嬰殺趙高”、“趙高殺胡亥”、“胡亥殺李斯”。倒數第一集最駭人,現在上演要先打上“正常人不宜”的警告。我悄悄告訴你吧——一般人我不告訴他,那就是演“項羽尸首異處”。這些劇情的真假誰說得清?說不清也要說,所以有了“歷史說家”。
真假問題是全球通的,法國不是有個著名作家莫泊桑嗎,他用鋒利的筆尖精心雕刻了一付假項鏈,給他書中的主人翁路瓦栽夫人一個借口戴上,竟然比孫悟空的緊箍咒還厲害,讓路瓦栽夫人付出十年的真辛苦,可謂二兩撥千斤,“以假勝真”。
真假也有“劃時代”的作用,就要把時代劃一條痕,抹也抹不去,過后就成為歷史的真實,再也不假。現在“深入人心”的假幣,個別假得逼真,真不簡單。某銀行發現的一張假的一百元,幾臺驗鈔機都默許它通過,全是買通?最后一關只能靠人看了,那全憑惠眼——這樣的高手百里無一——洞若觀火,并且看出來了還肯定有人喊“口說無憑!”假得如此登峰造極,真是應了那句老話——有門枋就有對子:上聯“防偽措施破舊”,下聯“仿真手段迎新”,橫批“亦步亦趨”。這就難怪群眾中有人錯假當真了,所以政府——實際就是金融機構和公安機關——對假幣持有者講“不知者不為過”,沒收便罷,那損失已經不小,再過之,無不及。說到對聯,有一付更簡單,上聯是“打假”,下聯是“假打”,橫批反倒復雜點,是“假假打打”。這里沒一個“真”字,卻是某行某業某人某事某地某時的真實寫照。
怪不得誰,也用不著傷心,真真假假,或許生活才會因而豐富多彩。中國有句因人而名的“格言”,叫什么“不說假話辦不成大事”;英國首相邱吉爾盡管滿口假牙,說得更是真真切切,“真理是那么寶貴,以至要用假話來保衛!”。這些假來得真高級!我要鑒真,就掐自己,只要知痛,就明白不只是別人在活著,手段簡單,但體驗真不假。
也別太認“真”,就連“為人師表”的教師也每年都要公開耍兩次假——寒假和暑假,還叫學生耍,政府家長也認同,假得很可愛的。同理,真也有可惡。人身一絲不掛裸露胴體到真不知羞,那絕對是一種丑。動物苦于無遮羞布,倘知匍匐而行,藏著父母留下的“傳世真寶”;拍原子彈爆炸長崎、廣島的故事片,要動真的,那還了得!混蛋本身就不是好東西,被罵“真混蛋”就更討人嫌了;“半邊天”化妝,明顯是在作假,但“假”出了五彩繽紛,另“半邊”見了只能喊“天”;有個人得了“高質量”的病,病不假,真難醫,醫下去也是拖累親人,便勇敢地吞下兩瓶安眠藥。她懂醫,知道一瓶就能叫人從安眠到安息,于是加了“雙保險”。親人發現時都覺得遲了,萬分悲痛地送她進醫院求一線生機。醫生從急救室出來,第一句話就是“她死不了!吃的是假藥。”真是謝天謝地!說不是感謝假藥可能不是真話,假得好啊!現在的她很開朗,唱歌還不跑調——這是真本事,假裝不起的。
不想說了,也說不完,“亦真亦幻難取舍”。布什連選連任,不歇氣當兩屆美國總統,沒叫累。一人過癮眾人愁。一個婦女悄然按響布什母親家的門鈴。她有理由氣不過:布什連續成功,讓她連續失敗——她最近兩次總統選票都投錯了人。上帝貪瀘州老窖“1573”,喝醉了也照顧弱者,這婦人這次成功了——被防盜門的貓眼瞧上。人家開門她見山,劈頭對布什的母親說:“我不喜歡你的兒子。他愛說假話!”這是真話,一點不假。布什母親很平靜,慢慢答道:“是的,他有時要說善意的假話。”語帶內疚。婦人以為抓到把柄,迫不及待地追問:“什么叫善意的假話?電影也只有《真實的謊言》。善意的假話?哼!請舉例說明。”
布什母親的丈夫是總統兒子也是總統,一共三屆總統,丈夫厲害兒子更厲害,當總統簡直像“家庭承包責任制”。這就叫相夫教子真有兩刷子,一刷更比一刷強。只見布什母親對婦人娓娓說道:“例如,您剛進門時,我說您長得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