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是一個衣著樸素心底純正的少女;詩是早春那一群報春的新蕾;詩是平鋪在河底如絲如縷的細草;詩是山包后面那一面如女人胴體的小草原。沒有人給我寫詩,人們不知道我是以詩為食,我便拿出紙筆給自己寫詩。我的筆如小鹿般活躍,在陽光飄滿的草地上撒歡;我的紙如一個忍耐的母親, 任淘氣的孩子在胸前撓抓;我寫我想要白云的美麗和飄逸,我的心中便開放了萬千朵不俗的花,垂下美麗的睫毛俯視蕓蕓眾生;我寫我想要大海的的氣度,我的心便打開了緊緊糾結的憂愁。我寫我想要小溪的清純,心中便奔著一條快樂組成的旅途。
我為自己寫詩,我以詩為食。
夜里,詩在夢里如夏夜的一縷涼風,吹皺了朦朧的月華,偎貼在我孤獨的心靈,如深秋野草叢中的一聲聲蟲鳴,真切而細碎成一絲涼意,如小心走步的點點螢火, 默默的變成了夜行人心中的燈。如那一片濃黑的香蕉林,甘蔗地,翹首看著天上的星星。
白天,詩是少女飄飛的秀發,是男孩手中那朵顫抖的紅玫瑰,是他那句想說好久的告白,是少婦那喂養嬰兒的飽滿的奶子,是男人肩上那山一般的責任和那顆為愛奔忙的心。
走在漫長的旅途,詩是與行人擦肩而過的一股風,來不及捕捉;又是眺望的眼睛在泛白的陽光下涉獵的曬的身影,詩是雙腳走在沙灘上背景音樂,細碎而柔和成一種忠誠的陪伴。
泛舟茫茫大海,詩是海鳥長長的雙翅彈奏出的節奏;詩是那艘大船啟程時的吶喊,詩是船長緊急時候的一聲果斷的命令,是水手的一次次服從,是乘客的嬉笑怒罵,尖叫歡呼;詩是撒在海水里的陽光,是船的腳步激起的浪花;詩張著一雙明亮的眼睛,眺望遠方那一個小小的黑點,那里立著一個偉大的夢想。
我為自己寫詩,我以詩為食。
我在沒有睡意的旅途上寫詩,我的路上詩長成了叢林,其間開滿鮮艷或淡淡的花朵。
我為自己寫詩,詩成了我的靈魂。
在四季里,詩是聰穎的,于爛漫的春里安排了夏的奮起;詩是敏銳的,在夏的熱烈里,嗅到了秋的芳香;詩是含蓄的,在生命的巔峰她選擇了隱退,沉潛進冰冷的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