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我到水磨游歷,留下了深刻印象。這是一個高寒山區的邊遠小鎮,在川西高原,水磨的地理位置十分獨特,它坐落在像巨型菜板一樣的一匹山上,三江河環繞它流過,藍天白云下,山水映襯的古鎮分外美麗。
我走在青石板筑成的古街上,我看見木板門后那些十分善良和友好的眼睛,如果你向他們討要一碗水喝或問訊一下路途,他們會十分熱情地滿足你的要求。我通過一位朋友向當地一位老者打聽古鎮的來歷,老者只說他的長輩的長輩,早年從川西平原來此販賣山貨,從此便沒有離開,古鎮水磨,經年歷月,便有了如此規模。熊、野豬、天麻、云豆……,這些野產山珍;銅、鋁、鐵、石英石……,這些礦產寶藏,柿子、櫻桃、玉米、土豆……,這些農副產品;蘭草、勺藥、牽牛、月季……,這些香草花卉……,在老者看來,水磨是一塊地地道道的福地,在自然界如此眾多有無生命的和諧包圍中,水磨充滿了一種靈氣。
空氣清新,河流澄澈,大地一派寧靜。水磨在這樣的時光中走來,如此樸素,如此纖塵不染,我感到了一種愜意。在水磨逗留的日子,我參觀了離水磨不遠的三江小學,那塊吊在學校操場邊樹上的鐵,據說是解放前美國飛機在水磨山區失事時留下的憑證,如今成了學校上下課敲鐘的報時,有人幽默地說,因為水磨太美了,連美國飛行員都愿意把生命留下來陪伴它。在水磨郊外尋找另一種美,是在拜會了郭大哥家后得到的,他家整潔寬敞,房前屋外遍植花卉,經濟林有櫻桃、李子、桃子……,觀賞類有蘭花、玫瑰、臘梅……,那時,還沒有興起“低碳”、“環保”之類的概念,也沒評選星級“農家樂”,中午在郭大哥家就餐,吃的臘肉是他自家養的豬殺后自制的,玉米、土豆直接來自他家地里,多么好的綠色食品啊,樸素和誠懇,來自天然,這是水磨值得懷念的地方。
在三聚氰氨和地溝油無孔不入的年代,美麗天姿的水磨會不會遭暗恨和嫉妒?天災和人禍往往猝不及防。公元二00八年五月十二日,讓國人心碎和悲痛的日子,汶川大地震讓美麗的水磨頃刻變為廢墟,那一刻,我正在川南長江邊自己的家里,得知這一消息,我的心被撕裂著、啃噬著,為我美麗的水磨、為我水磨的朋友。
離那場災難過去兩年多了,整個災區,包括水磨,在黨中央和全國人民的關心幫助下,災后重建的水磨,已經重新煥發了生機,我從相關報刊上看到了水磨寬闊的街道和嶄新的樓房,更令人感到欣慰和自豪的是,我水磨的兄弟姐妹,他們不僅撫平了傷痛,重新開始了美好的生活,而且永懷一種感恩之心,一種報答之心,西南大干旱,我水磨的幾位仁兄,自費驅車上千公里,為貴州缺水山區的兒童贈送礦泉水,感動了無數國人,成為美談;今年玉樹發生強震,又是我水磨的兄弟父老組成搶救自愿隊,毫無怨言戰斗在災區一線,為救愿人民的生命財產彰顯出水磨人可貴的精神,同樣得到社會的好評。
這就是水磨,一個值得永遠懷念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