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阿瓦嶺陣地 日
陣地上彌漫著硝煙。山腳下敵人在開始集結(jié)部隊。
塹壕里,巴蕉和戰(zhàn)友們各自在自己的射擊掩體內(nèi)等待對方的再次沖鋒。
巴蕉把鋼盔壓得很低,只露出一對警覺的眼睛,她發(fā)出命令:“同志們沉住氣,聽從我的命
令,我不喊打,誰也不準開火”。
牛大力不服氣:“你這是憑什么呀!”
巴蕉語氣堅定:“不憑什么、憑紀律、下級服從上級、全黨服從中央。我是上級任命的中尉
,你們誰是?”
巴蕉的語氣把大家給鎮(zhèn)住了。牛大力嘿嘿傻笑。
馬勇說了個“牛。”
杜登科佩服地:“還是當(dāng)干部好哇,那怕是個女官,也得把白兵的男爺們管住”。
巴蕉:“少廢話,敵人上來了”。
敵人開始沖鋒,五十米、三十米、二十米。巴蕉喊了一聲“打”!火光如長空閃電,子彈象
飄潑大雨,一齊朝著敵人掃射過去。
52 前敵指揮部
師長耿石虎、政委方新志俯視著沙盤上的阿瓦嶺地型研究戰(zhàn)斗布置。
耿石虎:“阿瓦嶺目前的情況怎么樣?
參謀:“戰(zhàn)斗很激烈,戰(zhàn)士們打出經(jīng)驗來了,這兩天的傷亡幾乎是零。”
耿石虎:“現(xiàn)在是誰在指揮戰(zhàn)斗?”
參謀:“是一名女軍醫(yī),叫巴蕉”。
方新志:“就是野戰(zhàn)醫(yī)院剛分到咱師衛(wèi)生隊,就上了阿瓦嶺那個女軍醫(yī)?”
參謀:“正是她”。
方新志感嘆地:“了不起,真是了不起,巾幗不讓須眉呀”。
耿石虎:“這也說明了咱們軍事院校培養(yǎng)出來的大學(xué)生是合格的,現(xiàn)代化戰(zhàn)爭就是需要這樣
一專多能的人材呀!”
方新志:“老耿呀,我們要為巴蕉這位女軍醫(yī)請功呀!”
耿石虎:“還要為至今堅守在阿瓦嶺的戰(zhàn)士們請功,該獎就獎,該提干就提干”。
方新志很贊同:“那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羅!”
耿石虎用竹棍指著沙盤說:“七連堅守阿瓦嶺陣地已經(jīng)三天了,我們的CWO計劃已制定完成
,通知七連,叫他們今晚撤出陣地,代替他們堅守陣地的將是我?guī)熋土业呐诨稹薄?BR>方新志:“我有一點擔(dān)心呀,阿瓦嶺地處中越邊界騎線點上,如果七連按照原路撤回、很可
能遭到越軍特工的伏擊,即使沒有遭到伏擊據(jù)偵察連的報告,在這條路上,敵人已經(jīng)布置了
許多地雷”。
耿石虎:“老方,那你們意見是——”
方新志:“我的意見是走南線,穿野竹山,過黑龍灘,從野豬嶺繞回來”。
耿石虎:“這條路,林森茂密、河多溝深、又是在越軍的眼皮底下,很危險呀!”
方新志:“危險的地方才是安全的地方”。
耿石虎認真琢磨后決定:“行,就按方政委的意見辦,通知七連叫他們今晚撤出陣地,我派
偵察連到野豬嶺接應(yīng)他們”。
53 阿瓦嶺陣地 日
陣地十分安靜、偶爾還傳來幾聲鳥鳴,左明月在貓兒洞里接受師部傳來的密碼信號。他不停
的記錄著,他旁邊圍著馬勇和歐陽坡。
54 溶洞內(nèi) 日
巴蕉取下一個輸液瓶,又從藥箱里找出一瓶藥液給換上,無奈地告訴游三旗:“這是最后一
瓶了,你今后能否闖過死神關(guān),就看你的體質(zhì)了”。
游三旗:“我已經(jīng)死而無憾了!”
巴蕉譏諷道:“你就這點出息?在這個世界上除了性,還有比它更重要的。”
游三旗:“是什么?”
巴蕉:“愛情!”
游三旗不語了,他側(cè)過頭,感到內(nèi)疚、眼淚從眼眶里流了出來。巴蕉瞥了他一眼,換了一個
話題:“你怎么叫游三旗這個名字?”
游三旗:“我是1958年生的北京人,我父母親都是軍人,他們熱愛總路線、大躍進、人民公
社、這三面紅旗,所以給我取了這個名字。”他從上衣兜里掏出一張相片遞給巴蕉。
這是一張軍人之家的全家福,前排坐著兩個老軍人,他們的后面是5個穿軍裝的孩子,三男
兩女,游三旗站在旁邊。
游三旗:“送給你吧!”
“有這個必要嗎?”巴蕉一口拒絕,把相片還給游三旗。
游三旗感到很難為情,用話來掩飾:“你是哪里人?你這個名字也怪逗的”。
巴蕉:“我是雙江市人,我是61年出生的,那年鬧自然災(zāi)害,人們餓急了還吃芭蕉頭,我父
母說有一首曲子叫《雨打芭蕉》,我姓巴,我父母就給我取了這個名字。可我并不苦,高中
一畢業(yè)就就考進了部隊的醫(yī)學(xué)院,要不是這場戰(zhàn)爭……唉!”她不想說了。
游三旗:“你母親一定是有文化的人,要不取不出這樣有詩意的名字”。
巴蕉:“他們都是中學(xué)教員”。
游三旗:“雙江市我去過,那是一座非常美麗的江南城市啊!《雨打蕉蕉》這首曲子我也挺
喜歡。”他掏出口奏吹了起來。
樂曲聲中,芭蕉想起了自己的家人,自己的軍校生活、自己奔赴前線,自己與游三旗做愛,
雨打芭蕉……
“連長——”左明月、馬勇、歐陽坡三人跑進洞來。
左明月拿著一份電報記錄告訴游三旗:“游連長、師前敵指揮部命令我們今晚撤出阿瓦嶺陣
地,從南線繞回駐地、師部派偵察連到野豬嶺一帶接應(yīng)我們”。
“為什么不從原路返回?”游三旗不理解。
“原路已被越軍特工布置了地雷,再說,師部怕我們遭到越軍伏擊。”左明月回答。
游三旗:“你們誰走過南線這條路?”
三人都搖頭。
“一會問問其他戰(zhàn)士,看有誰走過這條路沒有”。
溶洞外傳一聲槍聲,,緊接著又是一陣嘈雜聲。
“出什么事了?”
“是不是敵人又要時攻了?”
“不象、走,出去看看。
左明月、馬勇、歐陽坡急忙出洞、巴蕉看了一下輸液瓶后,也跟了出去。
55 阿瓦嶺陣地 日
一班長左臂負傷,鮮血浸透了衣袖,他頭冒冷汗、雙目緊悶、咬著牙關(guān),忍受著傷口的巨痛
。牛大力、杜登科和已到的左明月,馬勇、歐陽坡正圍在一旁觀看。
“怎么一回事?”巴蕉走過來撥開眾人上前查看傷口。
牛大力大咧咧地:“一班長說剛才槍走火把肩膀子給打了”。
巴蕉查看完傷口,準確的判斷:“你這不是槍走火,你這是自傷,你說,你這是為什么?”
眾戰(zhàn)士聽巴蕉說一班長是自傷,都來了火。
“你說,你這樣做到底是為什么?!”
“快說!”
巴蕉從急救箱里找出器械準備給一班長處理傷口。
馬勇:“巴蕉醫(yī)生,你先別給她處理傷口,叫他把這件事說清楚!”
“對,叫他說清楚!”眾戰(zhàn)士應(yīng)合。
巴蕉沒有理睬這些言語,繼續(xù)給一班長包扎傷口。
一班長眼開眼、看見為他包扎傷口的巴蕉,內(nèi)心很感動,哭訴道:“我對不住組織的培養(yǎng),
我是自傷”。
“這幾天雖說你打仗不勇猛,但敵人的槍子沒碰上你,你為什么要給自己來這么一下?”杜
登科很是不明白。
一班長告訴原因:“我是一個獨子,我還有一個瞎眼老娘甘肅定西,我父親去世早,如果我
死在云南、今后我那瞎眼老娘誰去養(yǎng)活她?我想,傷員都能及時撤回后方,所以我就給自己
來了這么一槍——”一班長說完鳴鳴地哭起來。
“你這個怕死鬼!”
“懦夫!”
“給咱軍人丟臉!”
眾戰(zhàn)士紛紛斥責(zé)一班長。
“大伙散開,看俺把這個孬種給斃了!”牛大力喝退眾戰(zhàn)士,一拉槍栓把輕機槍上了膛。
一班長這時反而很平靜、他把眼睛閉上。
巴蕉擋在一班長前面,語氣急厲地:“牛大力,你這是干什么?”
牛大力:“巴蕉醫(yī)生,你閃開,我把這個孬種給滅掉”。
巴蕉厲聲地:“牛大力,你把槍放下,那有把槍對準自己戰(zhàn)友的道理”。
“巴蕉醫(yī)生,他不是戰(zhàn)友,他這樣做的性質(zhì)已經(jīng)是叛徒,處死一個叛徒不應(yīng)該嗎?”牛大力
不服氣地反駁。
“一班長的性質(zhì)沒有你說的那么嚴重!”巴蕉上前收住牛大力的機槍:“我是醫(yī)生,從心理
學(xué)的角度講,人都有懼怕死亡的一面,軍人也是人,每個人的教養(yǎng)不一樣,性格不一樣,家
庭環(huán)境不一樣,對待死亡的態(tài)度就不一樣。牛大力,你到前線來你就沒有怕過?”
馬勇譏笑地:“怎么沒有,他第一次上戰(zhàn)場被越軍幾個照明彈就嚇得尿了褲子”。
眾戰(zhàn)士笑起來。
“巴蕉醫(yī)生,你別聽馬勇胡咧咧,根本就沒有那么一回事,當(dāng)時是露水把俺的褲子打濕了
”。牛大力要為自己找回面子。
巴蕉見四周的氣氛緩和了,深情地開導(dǎo):“同志們,你們很清楚,這幾天的戰(zhàn)斗打得很激烈
,上陣地前,有的戰(zhàn)士連一槍都沒放就犧牲了,你難道不承認他們是英雄?一班長和大家在
陣地上共同戰(zhàn)斗了三天三夜,就憑這我們就要為他鼓掌,為他請功。和平年代,我們不要苛
求我們的戰(zhàn)士都要象董存瑞、黃繼光那樣炸碉堡、堵槍眼,他們只要敢去穿軍裝,我們就要
說他是好小伙。現(xiàn)在不是有許多青年人不愿當(dāng)兵了嗎,現(xiàn)在不是有許多軍人的未婚妻聽說自
己的對象上了前線就要斷交嗎?一班長的作法是不可取,但他要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讓一
個相依為命的瞎眼母親能活下去,我們沒有更多的理由去責(zé)備他。”巴蕉轉(zhuǎn)過身去,“一班
長,你不知道,我們剛剛接到撤出阿瓦嶺的命令,我相信你能和你的母親早日相見”。
一班長聽完巴蕉的話,不知是后悔還是感動,哇哇地哭起親娘來,他哭娘的聲音傳遍阿瓦嶺
的天地間。
56 溶洞內(nèi) 夜
一排戰(zhàn)士全副武裝的站在溶洞內(nèi),排頭兵是牛大力,排在隊列尾的是巴蕉。游三旗強撐起身
子打量著面前的戰(zhàn)士。
“同志們,稍息,我們七連光榮地完成了堅守阿瓦嶺陣地的任務(wù),今晚奉命撤回駐地,這里
,我作為七連代理連長宣布幾項命令,第一,為了這次撤退的順利,本人自動解除代理連長
職務(wù)。代理連長由牛大力同志——”
“到!”牛大力威武的向前跨一步。
“副連長馬勇同志——”
“到!”馬勇上前一步。
“杜登科同志——”
“到!”杜登科上前一步。
“以上三位同志組成七連臨時指揮班子”。游三旗把目光投向巴蕉,他命令:“巴蕉同志—
—”
“到!”巴蕉上前一步。
游三旗宣布:“巴蕉同志任七連臨時指揮班子指導(dǎo)員。
歐陽坡嘰咕:“巴蕉醫(yī)生不是我們連隊的編制”。
“解放軍是個大家庭”游三旗瞪了歐陽坡一眼,命令道:“大家鼓掌。
掌聲沖向巴蕉,巴蕉有點激動,向戰(zhàn)士們敬禮致謝。
“第二,連隊輕裝撤退,把不能帶走的武器裝備和這個溶洞一起炸彈。”游三旗詢問:“你
們當(dāng)中誰走過南線?”
戰(zhàn)士們互相打望。一班長上前一步回答:“報告,前年我隨運輸連走過一趟南線”。
“好,這次撤退由一班長帶路。”游三旗思考了一會向全體戰(zhàn)士宣布:“我希望大家回到駐
地后,任何人不準把一班長自傷一事外傳,大家聽明白沒有?”
眾人:“聽明白了。”
一班長很感動的走出隊列,用右手向全體戰(zhàn)友敬了一個軍禮。
“第三,這次爆炸任務(wù)由本人執(zhí)行,你們立即出發(fā)!”
大家明白了游三旗要和山洞同歸于盡就嚷起來了。
“連長,你不能與山洞同歸于盡,我們要你與我們一起撤退”。
“老游,我們就是抬也要把你抬回去呀!”
“……”
“不要吵了,這是戰(zhàn)斗部隊,不是居民大院”。巴蕉鎮(zhèn)住大家,從隊伍中挑出4個戰(zhàn)士。”
你們負責(zé)游三旗同志的擔(dān)架,歐陽坡負責(zé)爆破,牛大力、牛連長、下命令出發(fā)吧!”
“是!”牛大力大手一揮、喊了一聲“出發(fā)!”眾人魚貫而出,溶洞內(nèi)只留下點燃導(dǎo)火繩的
歐陽坡。
57 山野 夜
一班長帶著路走在前,七連的官兵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阿瓦嶺,游三旗被戰(zhàn)士抬著走在中間。
一聲巨響,火光映紅了半個天際、那是歐陽坡的杰作。隊伍停了下來,回望山嶺,每個人的
表情都很復(fù)雜。歐陽坡跟上部隊,興奮地告訴大家:“我的任務(wù)完成了”。
七連繼續(xù)向山下撤離。
“砰砰——”兩道紅色信號彈劃破夜空。頓時各種曳光彈交織著,一條一條射向阿瓦嶺陣地
。
隊伍重新停了下來,左明月自言自語地:“敵人向阿瓦嶺發(fā)動夜晚攻擊了”。
牛大力:“奶奶的,攻也是白球攻,有個啥用?俺已不在山上當(dāng)靶子了”。
巴蕉提醒:“可以讓敵人當(dāng)我們的靶子”。
“對呀!”牛大力明白過來對左明月說,“本代理連長要發(fā)布第一號戰(zhàn)斗命令,你馬上與師
指揮部聯(lián)系,我們已經(jīng)撤離阿瓦嶺,請求炮兵部隊狠狠的揍這幫龜孫子”。
58 老虎師前敵指揮部 (夜)
參謀向耿石虎、方新志的報告:“報告師長、政委、堅守阿瓦嶺的七連官兵已經(jīng)撤出陣地,
現(xiàn)在敵軍正在向阿瓦嶺沖鋒攻擊,他們請求炮兵立即炮擊”。
耿師長果斷地:“好。叫炮兵立即向阿瓦嶺進行炮擊,給我打狠一點,殺雞也要用牛刀”。
59 炮兵陣地 夜
炮兵陣地萬炮齊鳴,一顆一顆炮彈帶著紅色的彈道朝阿瓦嶺飛去。(可用資料)
60 熱帶雨林的物貌 晨
晨霧繚繞,地貌奇異。
七連官兵艱難地行進在竹林,灌木叢中。竹林的間距很小,雜草高過人頭。一班長吃力的揮
午著一把砍刀在隊伍前面砍竹削草開路。牛大力見很是吃力的一班長,把抱著的輕機槍往身
上一背,要過一班長的砍刀揮午起來。一班長有點感動。
巴蕉把幾片藥塞進游三旗嘴里,又準備灌水,但她的軍用水壺已經(jīng)沒有水了。她用眼光詢問
了幾個戰(zhàn)士,大家都沒有水,后邊的左明月送上水來,游三旗把藥吃下去。
“把我放下,我不能拖累隊伍前進”。
巴蕉沒有理睬游三旗,一揮手,示意擔(dān)架前進。
日頭高照、驅(qū)散了晨霧,大地如同蒸籠,戰(zhàn)士們熱得口干舌燥。
一條螞蟥鉆進了巴蕉的褲腿,她提起腿褲一看,失聲叫了一下,杜登科返過身看見,他撥出
匕首,示意巴蕉不要怕,他蹲下,用匕首刮掉螞蝗。
杜登科:“你怎么不打繃帶?”
巴蕉把視線移向擔(dān)架上的游三旗。為了固定好他、巴蕉把自己的繃帶捆在了擔(dān)架上。
杜登科明白了什么,他迅速取下自己腿上的繃帶給巴蕉打上。
“你呢?”巴蕉關(guān)心地問。
杜登科從衣袋里取出兩個急救包,把自己的褲腿系上。
隊伍里響起啪啪幾聲。歐陽坡,左明月在打蚊子。
歐陽坡亮出手掌上拍死的蚊子給馬勇看:“你們云南十八怪、三個蚊子一盤菜”。
左明月補充:“還有三條長蟲一麻袋,黃蜂蜂窩當(dāng)鍋蓋”。
馬勇:“還有一怪,我馬勇上樹比猴子快”。
“吹”。
61 黑龍灘 日
連隊鉆出野竹林眼前一遍片開闊,這就是黑龍灘。河水、椰樹、野芭蕉,熱帶雨林風(fēng)光。“
黑
在灘”戰(zhàn)士們高興地朝河邊跑去,一班長一馬當(dāng)先跑到河邊飲水沐浴,洗盡一夜的灰塵。
巴蕉也找了一個僻靜的地方簡單的洗漱了一下。(可發(fā)展拍裸戲)她望見椰樹上的椰子有什么
主意,他走到了馬勇身邊說:“馬勇,你不是說你上樹比猴子快嗎。”
“是呀!”
“那你去給我摘幾個椰子下來”。
“巴蕉醫(yī)生,你想吃椰子、好嘛、看我的”。馬勇放下槍,嘴里含了一把匕首,走到一棵椰
樹下,蹭蹭地就爬上了樹。
左明月夸他:“馬勇,你真沒吹牛”。
馬勇來勁了:“你剛才叫我什么?”
“馬勇哇!”
“我現(xiàn)在不是臨時副連長嗎,重新叫過”。馬勇在樹上很得意。
“馬連副!”左明月和歐陽坡齊聲聲的叫了一聲。樂得樹上的馬勇?lián)]著匕首就砍了幾個
椰子下來。
杜登科的官癮上來了,他拽住左明月和歐陽坡:“你們叫了馬勇、怎么不叫我!你們也得叫
一下”。
二人也整齊叫喊了一聲“杜連副”。
杜登科感覺到做官的滋味了一揮手打起官腔:“沒事你們就一邊涼快去吧!”
巴蕉接過一個椰子,從急救箱里拿出一根套管,一頭扎進椰子里,一頭就要去扎游三旗的血
管。
左明月給游三旗松著綁不理解地問:“巴蕉醫(yī)生,你這是干什么?”
巴蕉“給你們游連長輸液呀,他體內(nèi)缺水缺營養(yǎng),這椰子雖說抵不上葡萄糖,但它含有糖
分,而且液體無菌,在關(guān)鍵時刻還是能維持人的生命的”。
“哦”。左明月眼里流露出對巴蕉欽佩的眼神。
還在椰林樹上眺望的馬勇,突然發(fā)現(xiàn)一支越軍巡邏隊朝這里走來。他吃驚地想喊不敢喊,
靈機一動,把手中的匕首朝牛大力扔去。
匕首插在牛大力腳下,他正想發(fā)火,看見樹上馬勇焦急地給他打手勢,明白了有敵情。
“大家快散開,有敵情”。
牛大力的話一說完,槍聲就響了起來。雙方各自占領(lǐng)有利地形對射起來。
我方幾名戰(zhàn)士犧牲。
越方幾名士兵倒下。
游三旗不能活動,他的擔(dān)架暴露在對方的射擊之下。一棱子子彈在他的擔(dān)架旁濺起沙土。
巴蕉要上前救護,被游三旗制止住,他扯掉針頭,撥出手槍順勢從擔(dān)架上滾下來。他一邊開
槍還擊敵人、一邊朝巴蕉隱避的河巖爬去。巴蕉舉槍向沖上來的敵人射擊,游三旗一咬牙撐
起身子,一拐一腐的撲到河巖后。
雙方還在對射、我方是顯然壓住了敵人。
一個退到椰子樹下的越軍少尉開槍還擊,他沒料到樹上的馬勇順勢從天而降把他死死地壓在
身下。少尉掙扎一陣被馬勇一拳擊昏。
戰(zhàn)斗一下停了下來,四周又顯出安靜。
游三旗的傷口撕裂了,腿上的鮮血涌了出來。巴蕉急忙用止血帶給止血。
牛大力跑過來詢問情況,“游連長,你的傷口怎么樣”。
巴蕉:“游連長的傷口撕裂了,縫合的血管也破損了,我們已經(jīng)沒有血漿,很危險”。
游三旗:“牛大力、你不要管我,你是連長,你們立即打掃戰(zhàn)場,趕快離開這里,這里是敵
我交織地帶,敵人可能馬上就來”。
牛大力立即打掃戰(zhàn)場布置任務(wù),馬勇捆著戰(zhàn)俘走了過來。
戰(zhàn)俘嘰嘰喳喳大家聽不懂越語,突然戰(zhàn)俘用英語說了一句:“放了我!”
巴蕉聽見,用英語問了一句:“你會英語”?
二人一問一答說起來。
馬勇、游三旗都感到驚訝。左明月聽懂了幾句說:“他倆是在用英語說話”。
巴蕉停止審問告訴說:“這個俘虜是越南第33邊防團的少尉軍官,叫阮文化,是西貢經(jīng)貿(mào)
大學(xué)的畢業(yè)生、去年應(yīng)征入伍。今天是他們例行巡邏,不幸與我們遭遇,他要求我們不要
殺了他,他明年就要結(jié)婚了”。
“就這些。”
“就這些”
“問問他這里到野豬嶺的一路的情況如何?”
巴蕉用英語問完后告訴:“他說,野豬嶺一帶是屬于越軍邊防34團的防區(qū),具體情況他不怎
么清楚”。
牛大力和一班長走過來:“戰(zhàn)場已經(jīng)打掃完畢,準備出發(fā)!”
左明月問:“那這個俘虜怎么處理”。
馬勇:“那還用問嗎,殺了他!”
“不行!”巴蕉不同意,“繳槍不殺,優(yōu)待俘虜是我軍的一貫政策”。
馬勇不服:“巴蕉同志,你不知道他們殺了我們多少弟兄,我娘就是被他們的炮彈給炸死的
”。
“這也不行,我軍是仁義之師,文明之師”。巴蕉不同意,“牛大力,你是代理連長,你
說話”。
牛大力看著馬勇,看看巴蕉感到為難,游三旗向他示了眼神,他指著阮文化:“俺這
是看在我們女軍醫(yī)的份上饒他你一命,但你得先跟我們走,等到了野豬嶺,我們再放你回去
”。
游三旗:“牛大力、杜登科、馬勇、你帶領(lǐng)兄弟們走吧,我不能拖累你們,再說我們傷口已
撒裂,很快就會感染、就是死熬、也熬不到野豬嶺”。
牛大力:“游連長、不準你瞎說,俺們在你就在。再說,俺們這三個臨時連干部還是你給封
的,俺說什么也不能辜負你的培養(yǎng)嘛”。
牛大力指揮戰(zhàn)士不由游三旗分說,抬起上路。他又對左明月說:“你把剛才發(fā)生的情況,位
給師部作一個匯報。”
“是”。
62 前敵指揮部 日
參謀向耿石虎,方新志報告:“師長,政委、剛剛收到七連的報告,他們行進至黑龍灘遭遇
上越軍的巡邏隊”。
方新志:“七連有傷亡嗎?”
參謀:“有,報告說有四名戰(zhàn)士犧牲”。
耿石虎:“那個叫巴蕉的女醫(yī)生怎么樣”。
參謀:“沒有她的報告,估計沒有什么問題”
耿石虎、方新志走到沙盤前查找黑龍灘的位置。
“在這——”耿石虎指著說,“黑龍灘到野豬嶺有五十華里,如果沒有其它意外,他們傍
晚
時分可以和我們派去的偵察連匯合,如果再碰上越軍的阻攔“——”耿石虎說不下去了。
方新志建議道:“師長,我看叫偵察連提前出發(fā)去接受他們”。
“好”。
63 邊界野外 日
七連戰(zhàn)士抬著游三旗,疲憊地行走在茅草小道上。
前邊帶路的一班長突然腳下感覺到什么,他大喊一聲:“停止前進,不要過來,有地雷!”
隊伍一下停住,緊張地打量一班長和四周。
一班長告訴:“我踩住防步兵雷了”。
“一班長,你別動,我馬上派人過去幫助你。”牛大力安慰后叫馬勇上前。
“你們不要過來,沒有用”。一班長制止。
游三旗從昏睡中醒來,細聲地問:“前邊發(fā)生了什么事?”
巴蕉告訴:“帶路的一班長踩上了地雷”。
游三旗難地過地:“我們沒配工兵,也沒有專門的排雷設(shè)備呀!”
馬勇小心地向一班長走過去,他突然又發(fā)現(xiàn)草叢中有一顆絆腳雷,銀絲般的引線在綠草中很
難
讓人發(fā)現(xiàn)。馬勇四處打望,又發(fā)現(xiàn)了一顆地雷。“牛大力、杜登科,我們進入了雷區(qū)”。
杜登科有點無主意:“大力,這如何是好?”
被俘的阮文化也一臉無奈。
牛大力沒理會杜登科、告訴馬勇:“馬勇、你看看一班長腳下那地雷能不能排除掉”。
一班長的聲音有了哽咽,“沒有用,這是防步兵雷,我的腳只要輕輕一松就會爆炸”。
馬勇不管這些,還是彎下腰去查看一班長腳下的地雷。
一班長用手指著北方:“往那個方向去就是野豬嶺,你們另外選路吧!我不能給你們帶路了
”。
巴蕉用英語審問阮文化,“這附近還有什么路去野豬嶺?”
玩文化不吭聲。
巴蕉厲害起來:“你不告訴,就叫你前進開路,與你們自己埋的地雷同歸于盡”。
阮文化有點害怕,他的眼睛看向旁邊。
一條很隱避的羊腸小道在不遠處伸向叢林。
巴蕉上前告訴了牛大力。
馬勇也無可奈何地從一班長處退回。
一班長哀求道:“同志們,你們另找路走吧,不要管我。我只有一個要求,在駐地的儲藏室
里,我還有50元錢和兩個罐頭,拜托那位戰(zhàn)友給俺娘寄去,她老人家從來沒吃過罐頭,也從
來沒穿過一件新衣……”一班長哭了起來。
戰(zhàn)士們在牛大力的手勢下邊退邊哭了起來。
一班長:“我家的地址是甘肅省定西縣喊水村,拜托了——”一班長抹干眼淚、從上衣袋掏
出半截?zé)燁^點燃抽上。隊伍朝羊腸小道走去。
一班長突然唱起了一首信天游:
羊羔羔吃奶眼望著娘。
娘在燈下為兒補衣裳,
兒子長大成了親呀!
反把娘的恩情忘——
這凄婉高吭的歌使同志們停步回望。
左明月,歐陽坡相擁哭了起來。
遠處的一班長扯開嗓子喊道:“牛大力、戰(zhàn)友們,請你們記住,我王盼富不是孬種!”
一班長說完話,一抬腿,地雷爆炸了。
牛大力取下了頭上戴的鋼盔。
戰(zhàn)友們都取下了頭上戴的鋼盔向一班長致哀。游三旗在擔(dān)架上流淚。
阮文化看得目瞪口呆。
巴蕉沒有取鋼盔,只是向一班長犧牲的地方莊嚴地敬了一個軍禮。
64 老虎師前指揮部部 日
參謀報告:“師長政委,剛才收到七連的報告,南線路上敵人也布了地雷,一班長王盼富同
志光榮犧牲”。
耿石虎:“槍戰(zhàn)地雷響,肯定要引起敵人的注意,偵察連現(xiàn)在到達什么地方?”
參謀指著沙盤:“已經(jīng)到達野豬嶺”。
耿石虎:“七連不可能繼續(xù)走南線,他們可能選擇別的路線返回”。
方新志:“那叫偵察連兵分多路去搜尋接應(yīng)”。
65 野外 日
馬勇警惕地在前邊開路。隊伍小心警惕地向前進。
杜登科“哎喲”一聲,驚得隊伍立即做出戰(zhàn)斗準備。
大家看見杜登科手里攥著一條毒蛇”。
馬勇驚恐地:“這是毒蛇,叫‘霉狗屎’,毒性大得很”。
阮文化顯然認識這種毒蛇,他眼里露出驚恐的目光。
巴蕉上前很是焦急:“這怎么辦,我沒有蛇藥哇!”她突然彎下腰去”。
杜登科:“巴醫(yī)生,你這是要干什么?”
巴蕉:“我用口把蛇毒吸出來”。
馬勇:“這很危險!”
杜登科拉起巴蕉,很感謝她的舉動:“你不用擔(dān)心,我自有辦法”。他從腰上取出匕首,一
刀就把毒蛇削成兩截仍掉,他又包里掏出一個瓶子喝了幾口,又把藥水往腿上的傷口淋洗了
幾下,“好了,沒事了。”
巴蕉不信地:“你這是什么藥水,這么奇特?”
杜登科:“這是我在助民勞動時,一位老中醫(yī)送我們,這藥水不但能解蛇毒,還能醫(yī)治一些
疑難雜癥,神了”。
阮文化見這過程也感到奇怪。
巴蕉:“回到駐地,你帶我去見見這位老中醫(yī)”。
杜登科爽快地:“行呀!”
“你們不要管我,我不能拖累你們,把我留下”。游三旗在叫喚。
左明月用竹枝在掃打游三旗傷口上的蒼蠅,。
巴蕉過來:“你要安靜,更不要亂動,要不傷口流的血就會更多。”
“我游三旗也不是孬種,把我留下!”
牛大力不理睬他喊了一聲“出發(fā)!”
馬勇繼續(xù)前邊開路,隊伍朝前走去。
幾枝黑洞洞的槍口指向七連的隊伍。是幾個頭戴斗笠身著便服的越南民兵。
越南民兵開了槍,七連戰(zhàn)士立即還擊。
左明月背的步談機被幾發(fā)子彈擊中,濺出幾朵火花來。
阮文化被歐陽山押著,他看清楚了是越南民兵。他嗷嗷地用越語呼喊什么,民兵的槍聲一下
停了下來。
牛大力命令大家:“壓住敵人火力、快走”。
眾人朝前邊林子跑去。
越南民兵又開始射擊。
一位抬游三旗的戰(zhàn)士中彈倒下。
游三旗叫著:“你們快走,不要答我!”
巴蕉上去抬起擔(dān)架往前跑去,游三旗還在叫喚。
“你嚎什么,閉上你的臭嘴,為了你已經(jīng)有一位戰(zhàn)士犧牲了”。巴蕉憤懣的語氣鎮(zhèn)住了叫喚
的游三旗。
左明月掉在隊尾、故意做了一個中彈的倒地的姿勢。幾個越南民兵毫無警覺地開槍向前追去
。左明月站起來,吆喝一聲,端起沖鋒槍把越南民兵全部掃死。
66 溪畔 黃昏
夕陽西照,歸鳥噪林。
七連的隊伍歪歪倒倒地來到這里。大家又累又喝,爬在溪邊來個烏龜吸水。
牛大力喝了幾口水,有了精神,他叫歐陽坡和另一個戰(zhàn)士去放哨、用手招來馬勇、杜
登科,說:“咱們領(lǐng)導(dǎo)小組開一個會,商量一下下一步怎么走的事”。
杜登科提醒:“應(yīng)該叫巴蕉醫(yī)生也來參加,她還是指導(dǎo)員呢”。
“對”。牛大力一眼見在搗鼓步談機的左明月說:“左明月,你別瞎擺弄你那玩藝,修不好
了,你去請巴蕉醫(yī)生過來一下,我們開個小會”。
巴蕉正在查看游三旗的傷口,傷口已開始化膿,巴蕉不由地搖了一下頭,滿臉的無奈。
游三旗從巴蕉的臉上知道了自己傷口的惡化,他顯得很平靜。
左明月走過來叫走巴蕉去開會。游三旗見巴蕉走后,從上衣口袋里掏出全家福,用鋼筆在相
片背后寫著什么。
遠處,牛大力他們比手劃腳在研究什么。
捆在樹上的阮文化注意起游三旗來。
游三旗寫完字,又把口琴掏出來壓在相片上,他拔出手槍、又望了一眼遠處開會的他們。
游三旗的視線與阮文化相碰,阮文化的眼里充滿驚恐,游三旗的眼里含著微笑,他用手槍對
準自己的太陽穴、阮文化剛要喊什么,游三旗已扣動了手槍板機。
槍聲驚動了戰(zhàn)友和開會的戰(zhàn)友們。大家望著游三旗的遺體心情很復(fù)雜。左明月一下?lián)湓谟稳?/FONT>
旗的尸體上哭了起來。
杜登科撿起口琴和相片,響起游三旗的畫外音:
“謝謝弟兄們對我的照顧,祝你們安全回家。口琴和相片送給巴蕉同志留做紀念、我永遠祝
福她”。
牛大力帶領(lǐng)大家向游三旗脫帽致哀。
巴蕉沒脫帽,兩眼死死地盯住游三旗的遺體。
杜登科把相片和口琴遞給巴蕉。眾人慢慢散去。
巴蕉把照片和口琴放進口袋里,身體不由自主的跪了下來,她瞅著游三旗的臉龐,不知從那
里來了力氣,揚起手臂,一巴掌打在游三旗的臉上。
她這一舉動,使牛大力、杜登科、馬勇、左明月、歐陽坡和俘虜阮文化都感到吃驚。
巴蕉仰起頭,茫然地望著夕陽。(定格)
(第三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