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油茶林,綠得像一幅靜謐水墨畫,層層疊疊的樹葉,深綠、墨綠,在陽光照耀下,全都是錚亮的油綠。我和造林股林股長等一行四人,驅車行駛其中,去探訪200多歲的“油茶王”。
長在石燕橋四方井的“油茶王”,三年前就榮獲了四川省“百佳古樹名木”和“最具人氣古樹名木”雙重大獎。在整個四川省,斬獲此兩項大獎的古樹名木只有20棵,況且山茶科屬的油茶樹僅此一棵。目前,正作為代表性植物申報四川《植物密碼》電視紀錄片呢。
自認為在茶樹林里長大的我,居然與如此盛名的“油茶王”從未蒙面,而“油茶王”腳下那片茶樹林,卻留著許多我歡樂的童年記憶。
我家住依山而建的煤礦家屬房,出門就是成片成片的油茶樹,那“油茶王”距我家也就四五里地的山路。當春風剛剛吹綠油茶樹的新葉,我們就迫不及待地鉆進茶樹林去找茶片兒;夏日炎炎,到涼幽幽的油茶樹下背書、唱歌、捉迷藏;秋風吹過,去撿掉落在地的病果,將油茶籽扒出來磨成漿,熬出油,不但可炒菜,還可做“護發素”和“潤膚露”;雨過天晴,跑進茶林,將一根細細的絲茅草吸管伸進花心,輕輕地吸吮那甘甜的花露;寒冬臘月,去撿油茶樹主人砍掉的枯樹桿,小枝丫做彈弓,短節做陀螺,家家戶戶的每一天都有油茶樹的伴陪。
“油茶王”還有一個的美麗傳說:從前,一劉姓木匠路過此山,見一群雞正在覓食,便心生貪念,欲捉回家。他剛一動手,母雞就飛快跑入旁邊一墳堆不見了,其他小雞也跟著跑了。劉木匠只抓住一只落單的小雞,便把它帶回家。孤獨的小雞不吃不動,不久竟變成了一塊金元寶。劉木匠欣喜若狂,卻突然病倒,四處求醫不見好轉。他幡然醒悟:不義之財不可取。于是將金元寶捐贈出去賑濟貧困,果然怪病痊愈。不久,母雞鉆進的墳堆,長出一棵茁壯的油茶樹,逐漸成了“油茶王”,在它身邊那些小雞藏身處,也跟著長出了好些小小油茶樹。“母雞”張開有力的翅膀,保護著它的“小雞”,便有了“油茶王”和它翅膀下郁郁蔥蔥的油茶林。
在夏日陽光照耀下,我來到“油茶王”跟前,仰望著它遮天的樹冠,圍著它粗壯健碩的主干,慢慢轉了一圈,再細看它略帶褐色的淡黃色樹皮,平滑結實,油光錚亮。62厘米粗的主干根深蒂固,健碩堅硬,10多米的冠幅,朝氣蓬勃,毫無老態。七八個碗口粗的分枝也虬曲蒼勁,枝條和樹葉的夾角處,凸出著許多葡萄樣大小的初果。林股長告知:霜降摘果時,花果同株,上萬朵茶花綻放,白色的花瓣、嫩黃的花蕊點綴山間,如雪似玉,成為當地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隆昌地處川東華鎣山山脈低山丘陵,氣候溫和,雨量充沛,黃壤土質。這山、這土、這氣候,剛好助長“油茶王”天然而成。
也正是棵“油茶王”,讓這方土地的油茶種植有了底氣,油茶產業有了自信,在21世紀迎來了前所未有的快速發展。種植從原來的“放養”模式,到現在的科學管理;面積從散在的10畝、百畝,到現在的2.82萬畝,加工企業,亦如雨后春筍、林立櫛比。
優質油茶樹的綠色海洋淹沒了貧困、振興了鄉村、提高了村民的生活水平,亦如這夏日陽光火熱、亮堂。屹立山崗的“油茶王”,見證著山上山下的一切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