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習慣了寧靜,些許蟲鳴鳥叫,些許牛哞車嘯,不管怎樣,它的骨子里仍是巋然不動。
它喜歡安靜,用細水輕流打掃自己;它充滿生機,用三季綠意裝扮自己。我在大山,在讓赤城的心,稍稍安靜。
青煙悠然,升起在山與山的間隙,霧下流水,霧間瓦房。一巒疊過一重巒,在視線最遠的山那,初陽升起。染黃霧靄,照亮渾天。
“春分麥起身,一刻值千金”,我這兒不種麥,稀疏幾點稻田,大片大片苞米便是。家家戶戶邁步田地,牛耕田,人播種,漸等春苗探身。
櫻桃透出紅色,脆李開出繁花,沉默一冬的綠色卷芽爬上枝頭,再讓陽光一灑,哦!是該蛻掉那層棉衣了。冬天毛雨不少,突如其來的溫暖,烏脆李又多了一層青苔外衣,繁花正盛,清晨的李花,花瓣柔軟,花芯濕潤,昨夜的露珠還未離去,正與她交談,欲今晚再次借宿。
夕陽在山的背后,一到傍晚,僅有余輝斜射山崖,照得灰巖金黃,春云搖晃。
竹林正慢慢向杉木林靠攏,可終究是有一層界壁,阻隔了他們的相會。對,那層界壁是我,我用雙手一根根地拔起新生的竹筍,別問我為什么,我并非是拔起希望,我只是限制越界造成的困擾。
春花秋實,這是大山的規律,它緘默,少有自己的言語;它安靜,難得一次動靜。奶奶的身體也漸漸安靜,然而她卻沒有大山那份獨特的活力,還好,她的嗓門夠大,雖然活動距離不過方圓十米,可聲音卻能傳到百米之外,嗯!誰家又有這樣一個精神矍鑠的老人呢?
暖意漸來,風光無限。日照郁李,霧飾青山,大山的一切,奕如曾經,安靜,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