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從何時起,我這個喜歡直來直去的川妹子變得猶豫不決。下筆之前,都開始思考這樣寫是否妥帖,那樣說是否恰當。許是自己生出了偽裝,許是不想將自己的生活完全暴露。在文學創作的沃野里,我真誠直爽的風格變了味兒,甚至越走越偏。
離開了真實的表達,我發現我很難寫出走進人心的文字。一旦抽離了真情實感,筆下的文章讀起來要么輕飄飄的,不咸不淡;要么趕鴨子上架似的,無可奈何。連我自己都不喜歡。我想回到以前的狀態,有什么說什么,不畏流言蜚語,不懼輕視謾罵。然而,女人一旦走進了婚姻,就算是心里流著淚,臉上也要含著笑。每有怒發沖冠時,每有黯然神傷時,我仍舊會向文字傾述,唯一的區別是我不會將這類文字發布,也因此沒有了精神世界的共鳴。
其實,我有想過借助小說、詩歌、童話故事的形式來說說我的煩心事。也大膽地嘗試創作了一兩篇。小試牛刀后,我驚訝地發現:離開了散文,我無話可說。在散文寫作時,那些想要流露的情感,想要哭訴的煩惱,想要流淌的憂愁,自然而然地就在一字一句的疊加中發泄出來了。我不需要打腹稿,也不需要考慮語篇結構、首尾呼應、語法謬誤。想到什么就寫什么。寫完了,讀讀,沒有錯別字,齊活。在過去六年多的業余寫作中,我與散文結下了深厚友誼,建立了珍貴感情。這一點,我內心底很是感激。
愛情是靈感的源泉,既能打開寫作的思路,也能成為寫作的素材。愛的形式千變萬化。或是愛的轟轟烈烈,或是恨的驚天動地,或是相處的平平淡淡,或是碰撞的壯懷激烈……古往今來,不乏謳歌愛情的經典名篇,也不缺抨擊負心漢的話本小說。關于愛,我是有缺憾的。因此,我筆下的愛的故事也充滿理想主義色彩,經不起實踐的檢驗。退一步想,生活里哪有那么多風花雪月?哪有那么多心心相印?你的另一半也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蟲,不可能事事都理解你,時時都懂你。少了憧憬,應該就能少了失望,也就少了不如意。
“混沌”二字最能概括我這兩年的狀態了。小感動,小幸福,小確幸自是有的。然而,最活躍的、最主打的色彩還是多愁善感。聚少離多算是其中一個原因。老實說,我想將這種負面的色彩涂抹,也想將不快的過往放下。仔細想想,這兩年來的遭遇比過去二十多年的經歷猛烈多了。放聲痛哭后,我還能堅強地站起來,還能硬著頭皮生活。我想我的自我修復力在一次次地搏擊中成長了。
時間是最好的傷藥。治愈傷口的同時也治愈了沉溺于苦痛中的靈魂。不論是做事,還是寫文,我想我還是直來直去的好。打娘胎出來就這性子,就算缺點多多,就算癡癡傻傻,也總好過矯揉造作,無病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