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封已久的龍橋回到人間

曾佐然

川南魚米之鄉瀘縣，古稱江陽，河流眾多：九曲河、馬溪河、龍溪河、瀨溪河、大鹿溪河及其支流縱貫全縣，明清龍橋像古老的經脈一般，串聯著鄉村與城鎮，就像歷史長河里一顆顆璀璨的明珠，點綴在瀘縣大地。

《瀘縣龍橋》一書記載，明清時期，全縣境內至今保存較為完好的龍橋有170余座，由國務院公布為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的47座。其中龍腦橋以“氣勢磅礴、雄偉壯觀、深厚剛毅、比例勻稱、工細規整、造型別致、逼真生動”被譽為“中國橋梁雕刻藝術上的第一橋”。

一說龍橋，大家津津樂道的是龍腦橋。殊不知，就是龍腦橋的不遠處，仍然有龍橋，它們有的被新的石拱橋取代，有的被廢棄，有的改建提升，龍頭淹沒在水中，不為人知道罷了。

今天，我要給大家說的，就是龍頭長年淹沒于水中的小河新橋和小馬灘平橋。

   領導來視察九曲河堤防工程，在車上聽師傅說，前面有一座廢棄的石板橋顯露出來了。“石板橋，在九曲河上，該不會是龍橋吧？”在心中就留下這樣一個念頭。

總想找一個機會實地看看才好。機會終于來到，我決定徒步前行。水落石出，這個詞語用在這里是再恰當不過了。遠遠看去，有三幾個人在橋上面釣魚。橋面中間有石頭堆砌的幾道痕跡。

“有龍頭，雖然有些殘破！”我興奮異常。看得出來，這座是一座橋上橋，由于交通發生變化完全廢棄了的。龍雕的形式和體量與龍腦橋差不多。

我第一時間把消息通知了龍橋拍攝公益人張云飛老師，文物局的干部徐朝綱和縣水務局攝影朋友夏廷貴。張云飛老師放棄去醫院輸液趕了過來，用手機拍攝了橋的龍雕。夏廷貴用手機傳來了他早些時候拍攝的相片，河水剛剛漫過橋面，還沒有發現龍頭。他說，沒想到讓我們發現了龍頭。他當天就趕走去拍攝了。

釣魚的人不是當地居民，不知道橋叫什么名字？于是，我將相片發在微信群里，有朋友給我留言說，是跳墩橋。

攝友古遠聰說，她的親戚說叫小河新橋，提篼橋》……宗親曾樹光說，叫小河新橋，2007年7.8洪災時倒塌的，他說的更多是躍進橋，60年竣工的，與瀘州沱江一橋的拱一樣寬……

徐朝綱翻閱瀘縣志，說可能是孝嗣橋，還有人說是倉板橋，攝友鄭勇看了我相片，脫口而出說是小河新橋，但有關更詳細的內容，他也是一無所知。

從大家提及次數來看，小河新橋的名字可能是真的。為什么叫小河新橋？還沒有人說清楚。九曲河在這一段叫小河是不是與瀨溪河相比較而言呢？

小河新橋之所以遭受廢棄，我認為在相距不遠的地方修建了高速路到縣城的彩虹橋是最重要的原因。目前，橋的兩頭一頭是經濟開發區B區杏林醫療器械的廠區，一頭是翡翠城小區，大家都通過彩虹橋出行了。當地村民早已經搬遷了，想找一個熟悉情況的村民都不容易。

對小馬灘平橋的掛念，已經是兩年多了。由于九曲河連通工程，看到夏廷貴用無人拍攝的相片上有一座平板三橋。問他有無龍頭雕刻，他說沒有。在九曲河上有如此一座平板石橋，總也想實際去看看。

雖然工作在縣城福集，但想單獨去看看一座石板橋，機會還是不多的，但這個念想在心中久久不能拂去。

今年三月，我們采訪春灌放水，與夏廷貴再次提及，雖然時間倉促，但他滿足了我們的愿望。

我們穿過翠竹林，看到了我念念不忘的石板橋——小馬灘平橋。

現場觀察，經過河道整治后小馬灘平橋，比河岸低矮了許多，由于行船的需要，還進行了拆建。是經過多次改建成現在的樣子。

“沒有龍頭……”我跑馬觀花般通過橋面，匆忙地拍攝相片。

“我倒認為是龍橋，你看看這個樹墩遮住的橋墩……”張云飛老師可比我要細心多了，他發現在水與橋墩交界處，隱約有一個突出的地方，仔細辨認，那真是一個龍頭。這是橋提升后，淹沒在水中的。

雖然我們只找到了一個露出水面的一個龍頭。但至少事實證明，小馬灘平板是一座淹沒在水中的龍橋。在瀘縣不可移動文物名錄中有“小馬灘橋，清，古建筑，小馬灘村”的字樣，沒有龍的記載。小馬灘平橋在《瀘州龍橋》一書有1龍記載，但不知為什么，小馬灘平板的名字并沒有出現在《瀘縣龍橋》一書附錄《瀘縣龍橋一覽》176座龍橋中。

與小河新橋被廢棄的命運不同，小馬灘平橋由于遠離城區，開發有腳步還沒有影響它。它被提升后至今仍然在使用，只是它的龍頭淹沒在水底，漸漸被人遺忘而已。

兩座橋都是由于修建河道防洪堤工程，放低了河水位，平時淹沒在水中的龍頭顯露出來，得以重回人們的視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