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戀歌——暑假紀事
邱驥
題記:
漫長的暑假開始了,我仍過著每天“做作業”的生活,有人說:“學生是沒有假期的”。也許是吧!有時與爸爸、媽媽偷閑下鄉做客。這是我感到最放松的時候。因為,我可以選自己喜歡的方式玩。當然,我又是一個中學生,我還得用一只眼睛觀察這類生活,并記錄下來,讓它成為我《暑假紀事》的一道美餐。
讀不懂的外婆
——暑假紀事之一
時間:2004年7月1口 星期四 天氣 晴
放假都好幾天了,外婆也打電話催了好幾次,坡上留著燒苞谷、樹上留著李子果等著我過去吃呢!我爸媽的學校正在搞人事招聘改革,他們脫不了身,我也走了。今天,爸媽的學校忽然通知,招聘合同因故推遲簽訂,我和媽媽偷閑趕到馬嶺我外婆家。
許多家庭的夏夜是歡樂的,是祥和的,只有我外婆家例外。我們去的時候是傍晚,我外婆還在山坡上勞動。勞累了一天的外婆回到家里,還得忙天火地地燒晚飯吃;吃了晚飯又要擔水燒熱一家四五口人洗澡沖涼,這一折騰就是兩個小時。最小的張夢菲還一刻也離不開她阿婆,稍不如意哭鬧起來,我一聽就心煩。該睡覺時候了,我被眼前的一景驚驚愕了:一群小不點,大的、小的都離不得他們的阿婆,于是就一家五個全擠在一張床上,冬天我想倒沒啥,擁擠暖和嘛,可這是大熱天,四五堆火球擠在—起,我不知是啥滋味。
說起我外婆,她去年就滿六十歲了,步入花甲之年的她,按理說應該卸下肩上負著的生活重擔,安度晚年生活了。然而,她比任何人還要忙,不論嚴冬,還是酷暑,我外婆總是起得早,睡最晚。因為她不僅要照管三、四個成年的孩子(最大的十歲,最小的才一歲)的吃喝拉撤,還要抽出時間上山做菜、做糧食、喂牲口……我們給她個外號叫——“托兒所長”。常常聽這位托兒所長說:“累得腰酸背疼,躺下去就不想起來了!”
家里還有其他的人嗎?為什么就她一人在操勞呢?如果把我外婆家的人全部邀集起未,應該是十多口,有三個舅舅、三個舅媽,表弟、表妹四五個。我外公不在了,據說是我生下來一百天的時候去世的。幾年前放假,我們過去的時候很熱鬧,舅舅、舅媽也很喜歡我,常和我們做游戲。而今他們都一個個“孔雀東南飛”到廣東、福建打工掙錢去了,只留下我外婆這支“993861”部隊看守老屋。
其實由這支部隊看守老屋很可怕,特別是象我外婆這樣的家,他們的“首長”年高有病(患有腎結石、膽結石),要帶好這支部隊困難實在太多了。然而我外婆還堅強地支撐著,人世間的酸、甜、苦、辣,她仿佛沒嘗夠似的。
記得我四舅媽剛生下大女兒張夢亭幾個月,就悄悄溜到廣州打工去了,把一個還吃奶的嬰兒拋給她婆婆。我外婆把氣憤咽到心里,耐心地上街買來奶粉,細心地喂養!象當年喂養親生的兒女一樣。每當我看到她在山坡上辛勤勞作的身影,她給我們做菜露出的那雙粗糙的手,聽到她腎病發作時的呻吟的時候,我此時的心被一種東西強烈地震撼著,我真想哭出來呀!她應該是這樣嗎?她已經把六十個春秋奉獻給了這個家,奉獻給了自己的兒女們,為啥還要把這老骨頭奉送給再下一代呢?我就想不通,特別是哺育嬰兒這等事,是母親的責任,還是奶奶的任務?
于是我就想說:舅舅、舅媽你們回來吧!你們的兒女正等著你們,他們需要你們的父愛和母愛啊!你們的母親正等著你們,她肩上的擔子正等你們回來卸呢
(附注:此文2005年3月發表在《敘永通訊》上)
我和媽媽開了個玩笑
——暑假紀事之二
時間:2004年7月3日 星期六 天氣 晴
“你要做什么?你要到哪兒去?”
“我要去跳河!”
“你不要跑,你給我回來!——你聽見沒有?我們好好談一談行嗎?”
“你們大人說話都不算數,我們間沒有什么好談的,你不要管我:”我一邊把最難聽的話拋給媽媽,一邊氣沖沖地向河邊跑去,媽媽緊跟在后面。
渾濁的永寧河經天池電站水庫的沉淀,流過馬麥大橋時,水藍汪汪的,仿佛融化了的一塊藍天翡翠,碰上礁石激起幾朵美麗的浪花。這對一個十分喜愛游泳的人來說,實在是有十二分的誘惑力。我一下跳入水中,媽媽被驚呆了,站在岸上威嚇我說:“這條河里淹死過不少人,非常危險,你給我起來。”我假裝沒有聽見,反而脫下衣服放在河間的小洲上,象一條自由的魚在水里自在地游來游去。
“邱驥,你真的這樣不聽話嗎?”媽媽帶有哀求的樣子,但我仍不理睬,過了好一會兒,媽見實在請不動我,只好丟了—句:“我去給你爸爸打電話,看他如何收拾你!”便氣乎乎地離開了岸邊。我以為她真是去給爸爸打電話,不再過問我了。我想舒舒服服地洗一會兒就上岸,那么寬的河面,水深也不知情,我獨個兒在這里游,心里也很害怕。正在這時,遠處的河面上飄來一只漁船,船上兩個船夫直把航向對著我這邊駛來,他們一邊劃著船靠近我,一邊說:“小朋友,
這水里有鬼,快上我們的船回去吧?”我無動于衷,不讓他的船靠近我。過了一會兒,四、五個自稱是我媽媽的朋友來到岸邊,其中一個慢慢地向我走來,嘴里說著:“**媽在我們那兒,讓我來叫你到我們那兒去吃午飯。”他提到媽媽,媽媽跟我的氣還沒消呢?說什么我也不肯上岸,索性游向對岸去了,不再聽他說什么。
又過了好一會兒,我么舅在岸邊出現了,他來到我跟前,說:“你都這么大了,還不懂事,這里的暗礁、漩渦很多,你單獨在這兒被漩渦卷走了怎么辦?快上來給我回去!”這時,我才恍然大悟,原來這是我媽害怕我單獨玩水會出事使的“迂回”戰術,我不讓她得逞,我說:“我上不上岸,不關你的事,你去給我叫媽媽來,我要給她講道理。”我么舅自知沒趣,只好悻悻地離開了。我又象一條自由的魚在水里自在地游來游去。
時間又過去好一陣子:我的外婆步履踉蹌、氣喘吁吁趕到岸邊,看得出她很著急,這時我才感到問題嚴重了,我可以氣氣我媽,但我不可氣我外婆。我外婆匆匆趕來的第一句就說:“你快點上來,我跟買魚鉤,今天的事,全是外婆的錯,你就不能原諒外婆年紀大了,記性真的不好嗎?”不一會兒,岸邊聚集了一群人,他們個個都在焦急地等待我上岸,我趕緊說:“外婆,這不是你的錯,我只想給媽媽開個玩笑,沒想到這玩笑開大了,我立刻就上岸回家。”
一場斗氣就這樣平息了,起因是這樣的:今天是馬嶺趕集,早上外婆從家里出發時,我叫外婆給我買魚鉤釣螞蝦——放暑假了,我和媽媽到鄉下外婆家,沒什么可玩的,搬螃蟹、釣螞蝦就是我最感興趣的事做了。快到中午了,馬嶺街上有幾個我媽媽的朋友要到我外婆家去玩,要我媽媽到馬麥大橋去買撲克,搬麻將,我就陪同她去。到了半路碰見我外婆,我問起給我買魚鉤的事,她居然說沒有買搞忘了,我有些生氣。等媽媽把事做完,我就纏著媽媽上街去買魚鉤,她不肯陪我士,還說:“這算什么大事要媽媽一起去,你自己去不就行了嗎?”我更生氣了,說:“你們大人買撲克打牌都是大事,我們小孩無論做什么都是小事,這太不公平了吧?”
“你還敢給我頂嘴,看我打人!”
“這就是你們大人的最大本事嘛,動不動就打小孩。”就這樣我和媽媽你一句我一句絆起嘴來。我媽媽是一個很固執的人,無論我怎么說都沒打動她的頑石心腸。沒辦法我也只能使出小孩的看家本領——我就像一頭發起犟性的牛,一屁股坐在一家商店的板凳上不走了,無論我媽怎么說也請不動我這頭犟牛,最后她擺出了家長威風:狠狠的揪住我的手臂,見我不動,就用力擰我手臂上的肌肉,擰得我鉆心的痛,我那犟脾氣發得更大了:“我不去買魚鉤,就在大河邊去趟趟水該行了不?”我使勁掙脫媽媽的拉扯就向永寧河邊跑去……
一次輕松之旅
——暑假紀事之三
時間:2004年7月17日 星期六 天氣 晴
剛下過雨,空氣中夾雜著幾絲涼意,爸爸說:“好天氣!我們邀幾家朋友到鄉下消消暑,輕松輕松去。”于是,我們一行八九個人浩浩蕩蕩奔赴爸爸朋友的鄉下老家——金玉村梔子壩。
傍晚時分,我們來到目的地,主人們個個笑逐顏開,又是沏茶,又是遞煙,還端來洗臉水,大有給我們接風洗塵的氣派。稍事休息后,主人便邀我們入座,原來主人知道我們要去,早早準備了豐盛的晚宴,晚宴開始了,主人舉起酒杯,說:“我們農村沒有什么好吃的,只有這種粗茶淡飯,請別見笑——干杯!”
“這也叫粗茶淡飯嗎?有雞鴨,有魚肉,還有‘竹筍套餐’(干的燉,鮮的燒、炒),是小康生活標準了”爸爸說。
“是呀!有山珍(竹筍),有海味(魚)……還有農家特產(雞鴨),我們來大飽口福啦……為我們的口福,干杯!”客人們七嘴八舌地說。
酒過三巡,主客之間行起了酒令,“四季發財”——“五子登科”——“八仙過海”……喧嘩聲一浪高過一浪,一頓飯從天黑吃到午夜,屋里一片狼藉:地上到處是空酒瓶,瓜子殼;桌上有的扒著睡了,有的還在勸酒;爸爸面紅耳赤,屋里穿到屋外,嘴里還說:“我沒醉,我還清醒著呢!”
酒喝醉了該睡了吧?不!大家有的是精神,鋪開桌子又來打牌。他們有句口號是:“戰到天亮早點睡,免得熬夜人吃虧!”他們那么起勁的樣子,的確看不出他們有啥吃虧的。吃虧的是我們睡覺一族,我就好幾次在夢中被他們“哎呀! 自收——三家滿把!”
“好!杠上花——清一色”……的驚呼聲吵醒。
天亮了,有的實在熬不住了,早飯吃了,終于散伙了麻將一桌。通過“選拔”,我爸爸又被選為“種子”重新組成撲克一桌,繼續鏖戰……
我們孩子們呢?有時學大入打撲克贏瓜子,玩了一會兒,因一點小事而爭吵起來,大人們聽見了就發一道命令:“小娃兒,不許打牌,打牌是我們大人的事,去玩別的!”于是我們就去捉迷藏,玩了一會兒,因一點小事又爭吵起來,大人們聽見了又發一道命令:“一起玩,不能生氣,玩別的!”玩什么呢?屋外是火辣辣的太陽,我忽然想到去小溪里釣螃蟹。一起玩的伙伴都比我小,我就叫他們去捉蚱蜢,可他們也不過七八歲的小孩,哪能捉到蚱蜢啊!一不小心摔在小溪里,嚇得一陣大哭,衣褲打濕了回去又要被大人一陣臭罵。無奈,只有我孤軍作戰,我先捉來一只蚱蜢,小心地系在一根稗子草的一端,輕輕地把誘餌的一端伸進洞里,輕輕搖了搖,感覺有東西扯住我的草,我知道這是螃蟹上鉤了。然后,我盡量穩住它,慢慢拖草使它往外移動,一出洞口,機警的螃蟹見了人往往會松鉗逃跑,這時你要眼疾手快,否則,你將前功盡棄。我還真找對項目,一個上午的時間,我們就在小溪里打發了,要是在大人們身邊,不知要挨多少罵?
午飯吃了,我們該回家了。話別了主人在回家的路上,我爸爸不住嘆氣:“原想下鄉來輕松輕松,其實并不輕松……”我媽媽在旁打趣地說:“咱不輕松,牌也打了,酒也喝了,還欠什么呢?”我也反唇相譏:“你們大哥不說二哥!”
孔雀何須東南飛
——暑假紀事之四
時間:2004年7月21日 星期三 天氣 陰晴
早上起來,滿天朝霞,吃過早飯,天空里布滿烏云,看來要下雨了。爸爸對我說:“今天不熱:我帶你去體驗一次‘采訪’生活吧!”于是我和爸爸乘“摩的”來到互助村對溝頭社,路上我們真遇上一陣小雨。
我爸爸也是第一次來這里,賓主互相介紹,說明來意后,主人非常熱情地接待了我們。先是這家的男主人叫曾德勇的帶我們去參觀他的魚塘。他們家的魚塘有兩沖兩埂,緊靠沙灣河邊,由十多畝稻田改建而成的,水汪汪的一片。據主人講其中一半是給別人每年1300斤谷子一畝租賃的,可放養魚苗2萬多條。隨后他又帶我們到他們的柚子山上去,遠遠望見一座小山綠油油的一片,走進一看枝頭上像葫蘆似沉甸甸的掛滿了柚子,長勢十分惹人喜愛,主人說:“一株袖子樹至少瓜果五六十個,一般七八十個,多時有一百多個。”我準備數一數證明主人的說法,可被眼前的景象怔住了:普遍的樹枝用一些竹竿支撐著,果子重重疊疊,有的一個節巴上就掛三四個果。我最多時數到一個節掛六個袖子,我還從來沒有看到過一節上掛這么多的果實的果樹。聽主人講,這里原來曾是一片雜竹山約5、6由地,每年砍竹子賣有幾百元的收入。九三、九四年,自己剛結了婚,意氣風發,小倆口合計開墾這里發展經濟項目,經朋友引薦,先后用三年時間才種成近300 多株柚子苗。幾年看不到投產有效益,家里有人反對了,首先是來自父親的老思想,其次是鄰居的有些人說三道四。九八年聽說外出打工能掙錢,妻子就慫恿自己與同鄉的一群“南飛的孔雀”去了廣東中山磚廠打工,她在家里照管柚子。可磚廠實在太苦,也不掙錢,干了一年趕快回來。當然,這次“南飛”也讓自己大開眼見,回來后一邊加強對柚子的投入和管理,一邊發動兄弟、妯娌放稻田置魚塘養魚,也通過兩三年基礎性投入,才有現在這樣子。
看了山上來到家中,現代型家居裝修,現代型家具擺設,豬圈里十多頭大肥豬正在打鼾入睡。
快十——點鐘了,我們準備打道回府,主人卻硬要我們留下吃過午飯再走,女主人既推豆花,又煮臘肉,開餐的時候還搬出庫存的啤酒與我爸爸對飲起來。我就替主人粗略地算了一筆帳,柚子一筆:每株掛果按70個計算,300株就是21000個,每個袖子按市場價1元算,年收入就該21000元;魚塘收入:十多口魚塘,現在放養幼魚苗2萬多尾,明年春天以平均每尾1元的價格賣大魚苗,收入就是2萬多元;家禽家畜:單就是十多頭大肥豬,每頭以1500元出售,那么年收入就是15000元,還加稻谷及其它糧食,隨便一計算,這個家庭年總收入超過5萬元,他們家上十口人,那么人均收入5千多元,這跟我爸媽在學校按月領工資的收入有啥兩樣?雖要除去投資、勞力的付出,但哪像我爸媽他們不自由又辛苦!
當前,農村還有許多人做著外出打工發財的美夢,我看就像曾家兄弟、妯娌那樣,就在農村,只要肯動腦筋,憑借勤勞的雙手同樣可以實現致富奔小康的理想。
臨走時爸爸留了幾句話送給曾家兄弟,這就叫——
“互助兄弟魚兒躍,對溝妯娌柚子黃。
孔雀何須東南飛,農村同樣奔小康。”
(附注:本文于2004年10月發表在《敘永通訊》上)
這里原來是“海”
——暑假紀事之五
時間:2004年7月25日 星期日 天氣 晴
今天,我和幾個同學帶著美的眼睛攀登家鄉的最高峰一海拔1300多米的老耳巖,去發現自然之美。我們唱著歡歌從大石場向目的地前進,走了一個多小時終于到了老耳巖山腳下——流沙巖。向上看,山很高,路很陡。我們慢慢的向上攀登,大約到了半山腰,我發現腳下的山坡,不是土,而是流沙,沙層中還央有許多卵石,有幾十米寬,沿著山腰向密林深處延伸。這到底發生過什么事呢?同一座山上,我曾在沙灣渡口和到觀音頂的半山腰也遇見過這種沙石層。于是我懷疑這里在若干年前曾是汪洋湖泊。因為一次翻江倒海的地殼運動,使這里滄海變桑田罷了。
當我們登上山頂,向家鄉的四周遙望時,向東北是貴州地界,遠山如蟒,連綿起伏;向西南是大石盆地,云蒸霧靄,梯田如畫,儼然一個高山湖泊之象。我的想法得到了初步的證實。
從山上回來聽爸爸傳說,大石這地方遠古的時候的確是汪洋湖泊,后來為什么成為盆地了呢?古言道:“積水成淵,蛟龍生焉”,這里原來是淵,就會生龍,可這淵中之龍,不滿足這彈丸之地,經常興風作浪,造成災害,天界派下“望龍”、“鎮龍”之神來管理它們。可日子一長也都無計可施,反倒弄得暈頭轉向。這事可被女媧圣母知道了,她憐惜人間生靈,采石補天時,把堵塞沙灣峽口的石頭解去補天,積水泄瀉而下,讓“龍”這興風之物通江達海。至今我鄉還有六個山的名稱與龍有關,“望龍山”、“鎮龍山”、“盤龍山”、“來龍山”、“金龍山”、“托寶山”,取“五龍托寶”之含意。爸爸的傳說是神奇的,不可考證,但自然的鬼斧神工的確留給我們無限遐想的空間,這里沒有一次翻江倒海的造山運動,在沙灣渡口沿老耳巖山腳,為啥全是厚厚的一帶河沙礫石?“望龍山”、“鎮龍山”的山脈走向為啥反轉了呢?。
說大石與“海”有關,爸爸還這樣傳說“老耳巖”的原名不叫老耳巖而叫“海漫山”。他說他查閱過《敘永縣志》,上面記載:“海漫山在治北,延袤八十余里,似海水汗漫”,大石老耳巖正好位于敘永北面,后來為啥叫著老耳巖了呢?
傳說女媧在沙灣采石補天后,盆地里一派盎然生機,山川靈氣沖上南天門老耳太虛宮,太上老耳便醞釀在海漫山召集“八仙大會”,讓“八仙之首”呂洞賓從現天池鎮高木頂一帶趕來千鈞巨石再次截斷沙灣渡口,讓大石再次成為一片江洋,實施他的“無極大法”。然而這一違背自然法則的計劃被龍龜山玄陽殿的“龍龜之神”識破,他們趕緊在龍龜廟前撞響驚天擂鼓。這一撞不得了,天地間電閃雷鳴,風雨襲來,驚亂中,李老耳搭上孫悟空給他一匹行空天馬奔下界來。
眾所周知,老耳騎青牛,不是騎天馬,這天馬受不了如此驚悸,從云端中迭落了下來,還未等老耳回過神來,天馬已經涉水被淹,措手不及的李老耳,急忙一個縱身在望龍山嘴踏了—個腳印返回南天門,躲進太虛宮,收回無極大法,“八仙大會”因此落空,“老耳巖”卻由此得名。
這只天馬從此化著沙灣河岸的“馬鞍山”、“馬落沱”等自然遺跡,至今還默默向人們講述那段傳奇經歷。呂洞賓所趕的石頭呢?拋散在現水尾鎮米城到我鄉三門村的大路邊,今天還能清晰可辨當時洞賓用鞭趕石的痕跡。李老耳的坐騎青牛聽說主人已經下界也匆匆忙忙騰云駕霧從南天門趕來,到水尾西溪一帶,遇上眾多野獸,自己勢單力薄就被一群猴子擒住,剝了它的皮,吃了它的肉,正當這些猴子扒開牛心準備吃的時候,一股鮮紅的血漿噴涌而出,像一根火柱屹立在天地之間,這可把這些頑性十足的猴子也唬住了,夾著尾巴四散而逃。這青牛之皮化著后來的滿山青翠,這火柱化著今天的“牛心山”自然奇觀。
龍龜之神與人有恩,人們就在龍龜山上建廟“封疆”,雕像供奉,到了明、 清兩代,其規模一擴再擴,香火十分興旺。近代以來,由于自然災害和人為破壞,廟宇建筑和石雕神像幾遭劫運,成為廢墟一片。到了20世紀末,政通人和,百廢俱興,當地村民在廢墟上挖掘出這些殘頭斷臂,數量多達一百八十多件,最高1.82米,最矮20厘米,大小不一。文丞武將,造像各異,村婦頑童,栩栩如生。器物雕刻,工藝精湛,浮雕鏤雕,沒有敗筆,具有很高的藝術觀賞價值和學術研究價值,一經出土,重見天日,就引起專家、學者的濃厚興趣。有知名教授考察后這樣評價:“這是一幅封建社會晚期,西南各族人民各種思想、文化、藝術融合的民俗風情圖,是石雕藝術的精晶”,部分石雕像因此一躍登入四川省博物館的大雅之堂。
壯麗啊,我的家鄉!神奇啊!My family!
(附注:此文曾發表在2004年11月《敘永通訊》上)
鳳凰河,清涼的河
——暑假紀事之六
2004年7月26日 星期一 酷熱
我去攀登老兒巖上下來,大石的空氣仿佛要把人烤成面包似的,我的假期作業已基本完成,經“請求”爸爸的“許可”,我去了鳳凰我的五嬢家——鳳凰一個避暑消夏的好地方。那里山高谷深,兩岸翠竹連綿成海,水尾河流經這里形成一段漫長的時而平緩,時而湍急的河谷地帶,河水是絕對純凈天然,河床也因漲過山洪被沖刷得一塵不染。我每年夏天都要來這里,邀集一群童年伙伴,或沖浪,或釣魚,整天整天地享受這清涼之樂。
我的童年大多是在這里度過,一歲到四歲,我爸爸媽媽都在鳳凰小學工作,四歲到六歲我媽媽去了敘永南面一個叫合樂營的地方,我就一會兒在鳳凰給爸爸一起,一會兒爸爸又把我送到合樂營,陪伴媽媽。我也適應這種兩來兩去的生活,在鳳凰我最喜歡校園圍墻外的石河灘,我出生在夏天最熱的時候,聽我爸爸說,我還在月窩里,爸爸就弄我去河溝灘上試水性,也許就是這一試,讓我從此喜歡水。爸爸媽媽也喜歡那個石灘灘,每到夏天放學了就把我帶上去那兒讓我學浮水,有時他們不空,我也偷著去了,不知不覺不知什么時候,我就像鴨兒一樣學會了鳧水。再加上在這上游的再上游,亂石嶙峋,圍堵成許許多多,大大小小的水凼水塘,能看見成群結隊的小魚下蝦在里面自由自在的游耍,常常吸引學校的老師和街上的居民,大大小小,男男女女來垂釣,這我爸爸不愛好,但鄰居的賴伯伯可是釣魚上癮,他也喜歡喊我給他一路去釣魚,不知不覺不知什么時候,我就能自制魚竿去釣魚了。關于這一點爸爸曾夸我:“悟性好!”但因此,我也招來很多厄運,那是后話。
今天,我們開始來是釣魚的,時過境遷,離開鳳凰相對還是有十年了,這些年當地人—會兒用炸藥爆,—會兒用農藥毒,魚類家族留給我們釣竿的已經寥寥無幾了。跑了好多地方,浪費了好多誘餌,快玩到中午了,我們沒啥收獲,覺得有些乏味,有人便提議:“釣竿尋不到水下寶貝,我們就親手來玩‘水下尋寶’!”
“好的!”大家異口同聲地說。
所謂“水下尋寶”就是我們先選定一個裁判,其余是挑戰者,裁判首先找來一塊石頭拋在水中,挑戰者輪流沒入水中找出被拋的石頭寶貝就為勝利。這項游戲既可考驗你的勇敢,又可考驗你的游泳功夫,很受伙伴們歡迎。
第一輪,難度系數1.0,裁判只需把石塊用一般方法拋入水中即可,這一輪我們全部過關。
第二輪,難度系數2.0,裁判要用各種方式把石塊拋入水中,增加判斷石塊在水中位置的難度。李程善用長拋法,我擅長用旋轉水漂法把石頭拋入水中,這一輪李智被淘汰了,只見他閉足氣在石塊落水的地方沒入水中,一會兒功夫就鉆出水面換氣,我們的規則是換了三次氣都沒找到就被淘汰出局。
第三輪,難度系數3.0,裁判要把石塊帶著潛入水中藏好.然后浮出水面,挑戰者要抓住裁判入水和出水的位置,準確判斷石塊藏的位置,才能馬到成功。這一輪又有趙永,施朋被淘汰出局。我和李程成為這次活動的優勝者,河灘上留下大家一片歡樂的喝彩聲。
鳳凰河啊! 清涼的河,我童年的樂園!
尋找夢中的香格里拉
——暑假紀事之七
2004年8月1日 星期日 陰晴
我從鳳凰出來便馬不停蹄地趕到水尾,原計劃從今天起,我將被爸爸送到瀘州天立學校強化學習英語10天。前天晚上在最后征求我的意見時改變了計劃,不過從那時起,我又將參加一次特別行動,組織者聲稱——“尋找香格里拉夏令營”,
因為:我們有“完善”的組織機構:
營 長:李登福 水尾中學老師。
生活指導:淡文久 水尾中學老師。
學習指導:邱大彰 大石小學老師。
內勤服務:張顯群(女) 大石小學老師。
營 員:邱 驥 水尾中學初一學生。
張寶丹(女) 大石小學四年級學生。
我們有“明確”的活動目標:
體驗水尾畫稿溪原始自然生態和合樂苗族同胞古老婚姻習俗。
我們有“獨特”的活動方式:
每人都得徒步旅行。
時間自2004年7月31日至8月9日,營期10天。
昨天早上從水尾出發時,由于剛下了雨,一路的奇峰怪崖都籠罩在縹緲的云霧中,它仿佛有意隱去它的“廬山面目”,畫稿溪啊!剛一接觸到你,你就那么神秘,難怪那位畫家被你陶醉得五體投地(傳說從前有位畫家到畫稿溪寫生,被眼前漫山遍野的綠色所傾倒,索性把手中的畫稿撕了個粉碎,發誓再也不當畫家)。
我們一路風塵來到這次旅行的第——站李老師的老家——廣木西溪狼基嶺,已經下午四點過,人困馬乏。好在云開霧散,涼風習習,來時的熱浪早已消失得無
影無蹤。這里山真高,林真密,人真少。從畫稿溪沿西溪溯源而上,一條盤山公路時而懸掛在陡崖峭壁之間,時而穿行在荒丘叢林之中,幾十里不見人家。回顧走過來的路,除西溪壩子集中著一片梯田村舍外,其余地方映入眼簾的全是綠色的森林,竹木參半,品類多樣,光是竹子,聽李老師的家人介紹就有幾十種,大多數由于人力不及,還處于原始生存狀態。有的還是這方人家賴以生存和發展經濟資源,如南竹、大竹、方竹、水竹、白夾竹……水尾鎮被稱為“竹木之鄉”,恐怕源自于此吧?
這里沒有城市的嘈雜喧鬧:晚上沖了一下涼,美美的的睡了一覺,今晨起來,大家就吵著到西溪捉魚(準確地說用藥毒魚),這仿佛是我們這次活動的必修科目,我興奮得手舞足蹈。從山上到谷底是一條崎嶇山路,荊棘叢生,可我們那顧得上這些,連李松衡(李老師的兒子)的在城里生活的外婆也和我們一起開路前進。到了目的地,“營長”馬上進行人員分工,捕魚手拿好網兜,攔截手要在魚兒必經之路安好網,下藥的是李老師的五兄弟,他最有經驗,哪兒下藥,下多少,他胸有成竹。這里的小魚真多,處于自然生長狀態,聽李五叔說:有花斑魚、白夾子、船釘子、鯽魚、鯉魚……還有叫不出名字的,由于地方偏僻,很難有人來破壞它們的生活,今天這種時候也是多年才有一次。通過大半天的辛勤勞動,我們收獲很大,兩條鯉魚就是三斤多,其余的小魚起碼也是四五斤。
晚上,大家七手八腳,把捕來的魚開腸破肚做成一道道魚族套餐——兩條鯉魚,一條煮湯,一條燜燉,小魚就做成炸魚。晚宴開始了,大家吃得真香,你看我爸爸吃著炸魚,喝著土酒,連自己有痔瘡都忘了。媽媽也不住地贊嘆:這湯味太香了!晚飯吃了,我還吵著要去照蟔蛔(一種兩棲動物,喜生活在深山澗谷中,在大石也只有鳳凰巖區才有。蟔蛔應該是青蛙的近親,肉和湯比青蛙還好吃,所以它就成了人們捕食的對象)。李五叔說:“這一帶毒蛇很多,不敢冒然行事。”
我不知是真是假,在人們無限貪吃野生動物的今天,李叔叔能用謊言騙過大家,這也是一種善舉,我也不該因貪婪而為難大家了。
玉米地·烤煙林
——暑假紀事之八
2004年8月4日 星期三 陰晴
這幾天在李老師這兒,時而登山,領略高山之雄偉;時而下澗,體驗深壑之幽秘。這兒的山的確與眾不同,分不出是一個個,還是一群群,它們總是山山相連,嶺嶺相牽,像無邊的大海騰起的“細浪”,也如蘇軾老人描繪的那樣:“遠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這里的空氣呢?一天到晚就是那么清新,就是那么鮮活,人間水尾入伏以來的那種酷熱,在這里根本找不到蹤影,簡直就是一個天然的大氧吧!生活在其中的人們就是那樣有精神,就說李老師的爺爺、奶奶吧,今年已經是八十幾歲高齡了,還是那樣耳聰目明。要是你不怕慢的話,他爺爺還可陪你打牌兩天兩夜,沒事兒的奶奶就給你講故事,可以一個又一個。他們沒有“腦白金”、“蓋中蓋”的禮遇,卻能這樣高齡長壽,能說與這宜人的氣候無關嗎?這里的人啊!適環境而生存的能力也真強,這兒山高林密,被毒蛇猛獸侵害是常有的事,他們遇到危險,從不驚慌失措。他們能沉著應對各種突發事件,就說那天李五叔在西溪吧!他首先發現了大鯉魚,非常高興,正大呼大叫去捕它時,藏在鯉魚身后的一條毒蛇就向李五叔發起進攻,說時遲,那時快,李五叔右手抓來一根木條—格,左手乘機抓住毒蛇的致命之處,——場惡戰因李五叔的勇敢機智而取得“勝利”。
如果把在水尾西溪的所見所聞看作自然之美的話,那么今天我們去的合樂苗族鄉所看到的滿山遍野玉米地、烤煙林,那可是人的杰作——人類勞作之美。
早上,吃過早飯,一切準備就緒就上路了,走了一個多小時的密林驛路,來到火燒巖(水尾鎮與三河鄉的分水嶺),站在頂峰歇涼巖上俯視三河壩子,映入眼簾的是一片廣闊的丘陵地貌。頭上戴著綠帽子——森林覆蓋;腰上系著黃裙子——李老師說:那就是烤煙林、玉米地。滿山遍野,無邊無際真是壯觀啊!腳下也穿綠鞋子——李老師說:那是三河水庫。山環水繞,碧波蕩漾,好一處柳暗花明的地方!
我們在這兒休息一會兒,就開始下山,不久,我們來到山腰進入一片玉米地,比姚明還高的玉米桿子,青枝綠葉,玉米穗子還戴著紅纓,正是傳粉授花的時候。一排排,一行行。像整齊威武的英國皇家儀仗隊。走出玉米地便是烤煙林,一叢叢翠色的精靈貪婪地吮吸這天之霖,地之露,一株株正舒枝展葉,伴著煙農全年的希望,已到抽苔打葉的時節,翠是翠得很,輕輕撫摸這芭蕉葉寬長的葉子,毛茸茸,油浸浸的,真逗人歡喜。三河水庫,又叫友誼水庫,集高山清泉,森林之露形成的山谷平湖,清明如鏡,據說將來會成為敘永鎮居民飲水之源,這是山城人民之幸。
下午四點過,我們在三河小憩一會兒,乘車趕到合樂營,繼續我們的尋夢之旅。
趕“苗場”
——暑假紀事之九
2004年8月7日 星期六 晴
在合樂營的幾天里,遇上當地二十年未遇的暴風雨襲擊,停電,信息不暢,但并沒有影響我尋夢的興趣,我和張寶丹除了和當地的伙伴做游戲外,有時也拿著像機上山拍攝風景等待農歷六月二十三——三河“民族場”的到來。
這一天終于等來了,昨晚我們一行從合樂營急急忙忙趕過來,看得出這兒的節前氣氛很濃,當地的政府領導正在開會部署,敘永縣公安局也派干警下來協助當地派出所,確保一年一度的民族盛典圓滿成功。我們作為遠方客人,還受到當地領導的盛情款待,我非常激動。一夜未睡好,今天早上,我和張寶丹都一樣早 早地就起來了。
早上六七點鐘,大街上就有商販吵吵嚷嚷,擺攤設點。八九點鐘,人們陸陸續續從四面八方趕來,大街上開始熱鬧了,政府的治安巡邏員也佩好標志按部就班開展工作了。十點過鐘,街上已經聚集了四里八鄉的群眾,我看到李老師的老家也有人翻山越嶺幾十里來參加今天的盛會。商販們的叫賣聲更大了,轉運旅客的公共汽車、摩托車的鳴笛聲,在遠處此起彼伏,好不熱鬧!我帶上像機,在人群中穿行,多么希望我的鏡頭能對準一對苗族青年表達愛情互贈腰帶的一幕(這是當地苗族同胞特別的一種婚姻習俗,每年的今天,他們都要聚集在一起,互相選擇意中人,一旦看中,他們就要互相贈送腰帶表示定下終身)。 然而,我左找右尋,就是看不到這一幕,據說他們要身著民族服飾趕集,可今天一個也見不著。倒被一個江湖郎中推銷他的江湖秘訣吸引了:他手中拿著—種藥宣稱治跌打損傷,車禍外傷有奇效,還能讓人起死回生。世上真有這種神藥嗎?我就要看看。只見他帶來一只雞做試驗,先用刀子刺穿雞的喉管讓它死掉,又摁斷雙腿讓它骨折。然后他神秘地從兜里拿出一種藥末,和在一小酒瓶里,稍頃把酒喂給雞吃,并滿有把握說:“十分鐘后就活過來了!”之后他又指著瓶里沉淀的藥渣胸有成竹地說:“別小看這藥渣子,效果一樣神奇,把它包扎在雞的骨折處,十分鐘后它就會活蹦亂跳!”
“你不信?雞是假的?……那我的手是真的吧?”他一邊自言自語,一邊掏出刀子在左手的食指上劃了一道口子,只見鮮血直流,然后他不慌不忙地把這藥渣敷在上面,神氣十足地說:“三分鐘后我就要讓它恢復原樣!”
“神了!真是神奇!”人群里忽然爆發一陣歡呼。我一看:手指完全愈合了,雞站起來了,拍著翅膀想逃跑。我心里一陣驚嘆:生活啊!你讓世間真是無奇不有呀!
十二點過后,烈日當空,人群逐漸散去,我的心也隨逐漸散去的人流感到一種失落:苗場怎么沒有一點苗族特色呢?他們的腰帶在哪兒去換了?我夢中的“香格里拉式”的民族風情就是這樣嗎?李老師說:“苗族同胞也隨時代的進步而進步了,傳統的陳規陋習也該拋棄了,今天的情況說明苗族同胞的后裔們已經覺悟,他們已經融入現代文明中來了。”話雖這么說,各民族兄弟姐妹的確應該與時俱進,但一年一度的民族節日應該體現民族特色,不然怎么會有“民族的才是世界的”的說法呢?
回老家
——暑假紀事之十
2004年8月14日 星期日 天氣晴
奧運會在雅典開幕了,我們卻結束了“尋找香格里拉”的夏令營活動,急急忙忙回到爸爸的老家。奶奶早就望著我們回去看看:收成了新豆子,留著嫩苞谷等著我們回去吃呢!
我回去的任務大多是邀集著鄰居的小伙伴們搬螃蟹,捉螞蝦,捅馬蜂窩……爸爸、媽媽經常罵我:“都初中生了,還不脫娃氣。”我真是這樣不想長大,我現在要是幼兒班的小朋友該多好啊!但有時也幫著奶奶做事,比如一起上坡掰苞谷,背柴禾。爸爸、媽媽可就忙了,爺爺、奶奶居住在貧困落后的農村,生活很清苦。為了改變他們的貧困面貌,爸爸多少次給爺爺商量怎樣生產、生活,甚至提出把他們接下山來與我們—起生活。可他們的觀點總不一致,前些年回去經常吵得不可開交,總是不歡而散。去年冬天,爸爸索性放棄了對爺爺做農業生產的關心,利用閑置的土地自己動手種了大片中藥材,他一回去就關心自己種下的“希望”,或補苗、或除草去了,很少有機會與爺爺面對面發生沖突。媽媽除了燒飯做菜洗衣服,有時也幫著爸爸去坡上勞動。我實在覺得沒事干的時候也去地里除草,看爸爸如何揮汗勞作。昨天回來,晚上熬夜看了雅典奧運會的開幕式,大家都睡得很晚,今天早上,等我起來時早不見我爸爸的身影了!
“媽,我爸呢?”我問。
“去除草了,你以為像你這樣睡懶覺嗎?”
“不可能吧!這么早。”我有點不相信。
于是我跑到壩子里四處張望,真看見我爸爸在對面的山坡上,手里拿著鏟鋤,彎著腰在那里耐心的呵護著小樹苗:該吃早飯了,大家都圍坐在桌旁了,可爸爸還沒回來,奶奶讓我喊了幾遍他才回來,他說:“趁早上太陽沒出來多干點,太陽出來了就在家里休息。”吃完飯后,他休息了會兒義拿起鏟鋤出門干活了,—直到中午烈日當空時他才汗流滿面回來。真是“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改變貧與窮,實在是辛苦!”
我時常在想:爸媽這一代人為何這樣累呢?上為他們的父母累,下為我而累,開學了,進了學校還要為自己的幾十個學生累。然而這種累有時還不能得到別人的理解,就說回老家吧!人人都說“家和萬事興,和氣能生財。”可為什么爺爺和爸爸像仇人似的永遠不和呢?親生父子都不能和氣相處,這家什么時候才能脫貧致富啊!
(后記:我的《暑假紀事》就這樣輕松愉快地結束了,我得感謝生活,感謝關心我、幫助我的父母、老師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