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 紀實《在戰(zhàn)事縫隙的歲月》之26-30[第八章]

第八章：留跡三市

（發(fā)表于《丹山》2018年第4期）

途經(jīng)昆明

 “離開部隊已幾十年，有機會一定要回原駐地去看看。”我這一想法由來已久，近年此念愈濃。機會終于來了，2017年11月，我?guī)е拮右煌巴颇希实刂赜危瑓⒂^我在部隊工作和生活過的老地方，其中也有她當軍嫂時期去過的地方，因此她也樂于此行。

我計劃于11月3日下午到昆明，見一見在昆明的部分戰(zhàn)友和同學，然后在4日到玉溪與老戰(zhàn)友會面后，再去開遠等地看一看，之后由西雙版納飛抵麗江轉(zhuǎn)回瀘州。

臨行前，我查了天氣預報，發(fā)現(xiàn)平常氣溫在攝氏20度左右的昆明，在3日突然降到8度，4日后才回溫。這使我有些惱火，本來帶幾件換洗單衣就可輕松出行的，卻不得不帶上過冬衣物，為出行增加很多負擔。我還是考慮盡量少帶一些衣物，因而給與我個頭差不多、在昆明某公司當老總的戰(zhàn)友孫巍打了電話，請他將其防寒衣放一件在他車上，備我借用。

孫巍了解我的行期后，說到時候去機場接我。我說就不麻煩你孫總了，已經(jīng)說好由我高中同學李世勇接機。之后，在昆明呈貢的戰(zhàn)友鄭德新，得知我要經(jīng)過昆明時，他堅持說3日下午到機場接我，還說4日下午也由他開車在送我去玉溪。我感動之余，只好給李世勇打電話說明情況，并與他商量同學見面安排在4日上午，因3日下午我要與在昆明的部分“80后”戰(zhàn)友見面。

由于在玉溪的戰(zhàn)友見面活動，只要求1977年及以前入伍的我們汽車修理1連老兵參加，所以孫巍、鄭德新等1980年及以后入伍到我們連隊的“80后”新兵都不入被邀之列。

我與鄭德新的戰(zhàn)友關(guān)系，非同一般。鄭德新是1985年初從貴州省正安縣入伍到我們連隊，那時我在連隊當司務長。當他和幾個新兵分到炊事班后，我安排他當了司務員。十幾年后，他轉(zhuǎn)業(yè)到昆明呈貢工作，幾年后任某干休所書記。1985年底我由開遠調(diào)至昆明工作后，1987年他到昆明出差時與我見了一面，之后的三十年就再未謀面。今年初，通過我們老連隊戰(zhàn)友微信群，我倆又取得了聯(lián)系。這次將途經(jīng)昆明，想到呈貢至市中心有好幾十公里，開始沒打算對他說這事。后又覺不妥，想到當年司務長與司務員這層特殊關(guān)系，如果我倆這次不見面，還不知何時才能相見，于是在臨行的前一天，我才告知他有關(guān)我要經(jīng)昆明去玉溪之事。之后，他就說一定要到機場接我。

3日下午4點過，在昆明長水機場，時隔三十年的戰(zhàn)友再相見，喜不自勝。鄭德新臉廓基本沒變，與以前相比只是身體胖了一點，但入不了胖子之列，因而顯得精氣神俱佳。我妻子在1985年到過開遠，對于鄭德新也算是連隊老熟人，因此進城途中我們話題也多。

先到下榻賓館落實了預定房間放了行李，晚上6點半，我才與在昆明的孫巍等戰(zhàn)友見著面。孫巍夫婦盛情款待了我們一行。在場的戰(zhàn)友中，我第一眼就認出了1980年入伍到我當二班班長時老二班的刀建軍、楊建云，到三班的段建生和炊事班的馬建昆。對于1982年入伍到我們連隊的，我也是第一眼就認出了到七班當車工的孫巍，相對陌生的只有武文斌、高志榮、胡勇和當年當通信員的楊賢。也只能怪時間無情，屈指一算至少相隔33年沒見面了。感謝今生有緣，我們又得相見。

我們一邊飲著情誼之酒，一邊七嘴八舌話當年，氣氛親熱、融洽。之后，仍由鄭德新開車，送我和妻子去新聞路旁邊的酒店歇息。

次日上午，我和妻子到位于新聞路上段的我以前所在部隊的地點參觀后，根據(jù)原計劃如約而至位于翠湖附近的翠云樓，見到了我昔日同學李世勇和鐘昌永，還有一個女同學在長水機場方向因事沒能來。聊天中，李世勇聽說我去了玉溪要去開遠，還要去西雙版納，就對我說：“高中同學魏貴忠在橄欖壩，你可以去找他耍噻！聽說廖麗娜要去橄欖壩，不曉得去沒有？”我笑道：“李世勇是比我腦筋夠用，連女同學的動向都曉得。”當年，石碾公社的魏貴忠和廖麗娜是我高中同學，但親近度不及我們從周興公社同去讀高中的李世勇、鐘昌永、張家金等。我在家鄉(xiāng)的周興公社讀初三時，當學校學生會主席兼本班班長，鐘昌永是本班學習委員，后來讀高中是同校但不同班，畢業(yè)后各奔一方，距今已41年才又相見，感嘆多多。李世勇同我一樣只在周興場讀了一年的初三，只是同校學友，因我在初三（2）班、他在初三（3）班。在隆昌三中讀高中時，李世勇與我同在高76級（二）班，他是本班團支部宣傳委員，而且寫毛筆字是高手。那時期我是隆昌三中團總支宣傳委員，經(jīng)常主持大型板報，李世勇幫助甚多。2006年，我在昆明見到創(chuàng)立云南誠強紙業(yè)并當該企業(yè)老大的李世勇時，重提當年在學校辦板報之事，笑道：“你李世勇做了一點點好事，讓我記一輩子，還是你劃算！”

在李世勇夫人梁女士主持的午宴上，我與同學把盞言歡之后，乘鄭德新開的車去玉溪。途中，我說起上午去新聞路參觀老部隊所在地的情況。鄭德新聽了，也感慨萬端。

昆明尋舊

利用在昆明暫短逗留的機會，我特意選擇下榻騰宜酒店，以利我和妻子楊平到新聞路上段原24號、25號等處去看一看，因我倆以前曾在那一帶工作和生活，那期間我是軍人、她是軍嫂。

騰宜酒店位于新聞路與西昌路（原名環(huán)城路）交叉口，實際上是以前新聞路25號原昆明軍區(qū)后勤部機關(guān)大院靠西昌路的干部宿舍改建而成，只不過封閉了去往機關(guān)大院的通道而在西昌路開了店門。選這酒店入住，對我和楊平有特殊意義：一是原來這是部隊的房子，對它有舊情，有住在25號大院的感覺；二是此處到我倆原來上班的地方很近，方便去參觀。

在騰宜酒店住了一夜，待天亮醒來，我?guī)钇匠鼍频曜筠D(zhuǎn)前行幾十米，便到了新聞路路口，這路口與以前樣子差不多。變化最大的是從這路口到新聞路原24號小院上端路口近400米的路段，以前的幾大段圍墻，幾乎全改建為由部隊統(tǒng)管的昆都商場門市。以前在這近400米的路段的西側(cè)，依次是24號的大門、通信站服務社的一間門市、25號的大門、我部服務公司的第二門市部，除這些之外的近300米長度全是圍墻。以前的新聞路25號內(nèi)，是我部機關(guān)大院，有辦公區(qū)和生活區(qū)，另在大觀街有一道小門。

當年熟悉的地方而今已陌生，但喚醒的回憶依然溫馨。

新聞路原25號大門旁的下側(cè)，緊挨著我部服務公司第二門市部。我轉(zhuǎn)業(yè)前，楊平在這門市部上班兩年。現(xiàn)在這里已面目全非，而且25號的大門也消失了，大院的大門已改在更方便車輛進出的西昌路。

新聞路原24號里面，是我所在的小車隊，早已被一幢七八層的樓房占據(jù)。時過境遷，物非人也非。

所幸！我以前住過的那幢坐北朝南的樓房尚存，給了我些許慰藉。

在這樓的后面，以前是從新聞路原23號往西延伸的一條巷子，通往里面的一個什么單位，在我記憶中可能是一個工廠。以前每到上下班的時候，我在這二樓的后窗能看到不少穿工作服的人騎自行車從窗下經(jīng)過。我住的二樓那間屋子，后窗對著原來四川渡口市（現(xiàn)攀枝花市）政府駐昆明辦事處的大門，因而印象特別深。

現(xiàn)在，這巷子不再是斷頭路，已改建為名叫佳華里的一條小街，連通新聞路和大觀街。原渡口市駐昆明辦事處的大門及其樓房，依然在原處，但已無辦事處的掛牌。

在原來渡口市辦事處的大門旁，我指著南面的樓房對楊平說：這第二層從東往西數(shù)的第二個窗子，就是我原來住的房間的后窗。2006年，我來過一次昆明，曾專程來此尋舊，回四川后卻懊悔沒在這窗下照一張像片作為紀念，因為這種已處于市中心地帶的三層樓的老樓房，說不定哪天說拆就拆了。這次，我不會再漏掉照相的機會，叫楊平趕緊給我拍照，并要求在我頭上正好是那個窗口。

我對那窗口有太深的感情，因為在我已發(fā)表的作品中，較有分量的兩部中篇小說《罪證》《情仇交叉線》都是在那窗口旁的書桌上起草的。

拍照之后，我和楊平沿佳華里往西去大觀街，在一家小餐館吃蒙自米線完成早餐。然后，沿街下行，看以前她所在服務公司在大觀街與西昌路交匯口的那幢樓還在不在。

以前，我部服務公司在這黃金街口有一幢樓房，經(jīng)理王保興在三樓辦公，一樓是商店為該公司第一門市部，而楊平上班的新聞路那邊的商店是第二門市部。現(xiàn)在，到了這街口，楊平自然會想起當年的服務公司及其經(jīng)理王保興的恩惠。但是，街口已看不到原來的模樣。

從大觀街街口往東，能回到剛才出發(fā)的始點。

經(jīng)過部隊大門時，我和楊平打算進去看看，因我倆對里面有不少尋舊的地方。這里面就是以前新聞路25號里的機關(guān)大院，只不過后來把在新聞路25號的大門改在了這西昌路一邊。

時值周六，我看到有老百姓出入這大門，才發(fā)現(xiàn)大院東南區(qū)域仍是生活區(qū)。

以找我熟悉的某某大校為名，我和楊平登記了身份證欲入，但衛(wèi)兵卻說需要被找之人出來接客。這讓我有些為難，此行我并不想打擾那個大校，但此時卻不得不給他通電話。在通話的最后部分，我故意讓衛(wèi)兵聽到我與那大校重述他住某棟某單元某號，便于衛(wèi)兵記錄核對。

進了大門后，沿著院里主道緩緩前行，我留意著兩邊的變化，尋覓曾經(jīng)的熟悉。

主道右邊依次是生活區(qū)、綠化地、球場和原昆明軍區(qū)后勤部的司令部辦公樓。位于綠化地與球場之間并向新聞路延伸的長長的道路，是從新聞路原25號大門進來的那條主干道，人來車往的熱鬧早成過去，現(xiàn)道可羅雀。道路以南的綠化地，以前是軍、師級首長居住的小院群，一個小院就是一個首長的家，獨立布局，而今小院群已無，綠化倒是搞得不錯；道路北側(cè)，以前也有首長居住的兩個小院，其中之一是成后駐昆辦政治部主任康萬祿居住。記得有一次，在康主任家出來的小路至這道路的路口，我將自己練筆寫的一個電影文學劇本交給他請予指導，一周后他看了劇本也在這路口對我說了一些鼓勵的話。現(xiàn)在，想起當年向康主任顯“寶氣”之舉，我仍覺可笑。

以前的球場，基本上還是原來的樣子。當年，小朋友們騎童車曾使它熱鬧得像兒童樂園。我的孩子快兩歲時，見別的小朋友騎童車玩就眼饞，逼得我用半個月工資買了一輛三輪童車。

球場北側(cè)的原昆后司令部辦公樓，完全是原來的樣子，今為某部機關(guān)勤務分隊使用。

主道左邊依次是停車場、機關(guān)辦公大樓和一塊空地。大院原來的地盤已縮小很多，以前大院東北方的小車隊、通訊站等一大塊地盤，以及靠新聞路一方所有臨街的房子，都劃給了昆都商場。除大門外，靠西昌路一方所有臨街的房子，以及靠大觀街一方的原生活區(qū)，已不屬于現(xiàn)大院的地盤。現(xiàn)在該大院的地盤，可能只有以前大院的一半，包括現(xiàn)辦公區(qū)和生活區(qū)。

現(xiàn)停車場位置是原來的機關(guān)大食堂及其前面的小廣場，在停車場西側(cè)即靠大觀街一方，有一幢新建筑是文體活動中心。文體活動中心的位置，以前是我部會堂。在“一五普法”時，我曾以“普法教員”的身份在那會堂里授課。

30多年前修建的辦公大樓，已經(jīng)歷三次易主：先是昆明軍區(qū)后勤部，后為副軍級的成都軍區(qū)后勤部駐昆明辦事處，再后來是師級的后勤某部。整棟大樓，依然在原址，基本保持原樣。

我和楊平慢慢走到主道北端盡頭，在位于辦公大樓北側(cè)、原昆后司令部辦公樓西側(cè)的空地上閑逛。這空地，在1987年底修建了小車隊的臨時家屬區(qū)。我和楊平帶著孩子，從1988年春開始，在這臨時家屬區(qū)住了兩年。當年部隊首長的關(guān)懷，使我們至今仍心存感激。

見我夫妻要找人卻未進生活區(qū)，有一個值勤衛(wèi)兵奉命前來了解情況。我順便告訴了對于他的很多未知：面前的這塊空地，前面是以前小車隊臨時家屬區(qū)，后面是部隊印刷所；旁邊這棟老樓以前是昆明軍區(qū)后勤部的司令部辦公樓，背后有一個小院，我的孩子“滿月酒”就是在里面小院辦的。以前昆辦司令部管理處田參謀應邀出席，還帶來了祝賀禮物，這使我及家人很過意不去，因為我們戰(zhàn)友之間請吃不送禮物早成規(guī)矩。當時為何沒請小車隊領(lǐng)導而請了管理處田參謀？我已憶不起其理由，但至少說明一點：田參謀對我們很好。基于此，幾十后我們還感念他。

參觀的最后一處是大院東南區(qū)域的老生活區(qū)。我們返身時離開了主道，緩緩走過球場，慢慢穿過綠化地。

進入老生活區(qū)，我看到幾十年前的六七棟樓房仍在原地堅守，一種久違的熟悉撲面而來……

見面玉溪

玉溪市為云南省下轄地級市，位于云南省中部，中心城區(qū)距昆明88公里。

實際上，我們汽車修理1連與玉溪沒什么關(guān)系，倒是與個舊市的雞街、西雙版納州猛臘縣的磨憨、紅河州的開遠市很有淵源。往細處說，汽車修理1連于1964年在雞街組建后，經(jīng)歷了“抗美援越、援老筑路和對越自衛(wèi)反擊戰(zhàn)”三個重要時期，完成光榮使命后于1986年撤銷，歷時22年。當戰(zhàn)友微信群中有人提出要在玉溪組織戰(zhàn)友見面活動的建議后，我在戰(zhàn)友微信群提出了異議。我認為在玉溪組織戰(zhàn)友見面活動，對我們連隊絕大部分戰(zhàn)友來說，既無歷史意義也無地域之利，如果不考慮連隊與開遠或西雙版納的地域意義和歷史意義，還不如選擇昆明作為戰(zhàn)友見面地點，相比于玉溪更方便大家來去。之后，連隊老指導員詹重民從微信給我通話，說這次在玉溪組織戰(zhàn)友見面，不是完全意義的連隊戰(zhàn)友會，是老兵見面會，只邀請1977年及以前入伍的老兵參加。

詹指導員不愧為老一代政治思想工作者，開宗明義，使我理解了這次活動的時間緊迫感。

詹指導員和老連長田斌瑞，力主這次老兵見面活動，眾老兵也遙相呼應。

不難理解老兵們的心情，選擇玉溪，事出有因。原本計劃8月1日在開遠舉行的連隊戰(zhàn)友會，開始籌備還算熱鬧，五湖四海的戰(zhàn)友群情鼎沸，但后來因種種原因，組委會受到嚴重干擾，原設(shè)想的全連“八一”戰(zhàn)友會難以實現(xiàn)。在這種情況下，分別三四十的戰(zhàn)友還是期盼見面。于是，在貴州福泉的戰(zhàn)友于7月13日在福泉發(fā)起了第一次戰(zhàn)友會，貴州、云南、河北、廣西、四川等省市的部分戰(zhàn)友參加，不算隨行家屬共計本連戰(zhàn)友40余人。此后， 有戰(zhàn)友于8月1日在開遠也辦了一次戰(zhàn)友會，不算隨行家屬共計本連戰(zhàn)友30余人參加。這兩次戰(zhàn)友會，我因有事未去參加。從這兩次戰(zhàn)友會來看，均以在開遠當兵的為主，參加的老兵極少，表現(xiàn)出我們連隊的“開遠階段”特性。

“開遠階段”前的老兵，為何基本上沒參加以上兩次戰(zhàn)友活動？原因很簡單：不認識那些新兵，見面沒聊的。但是，也不能就這樣不了了之，老兵們年齡都“奔7”“奔8”了，“來日方長”這話還真是不便說。于是，如何早日見面？成為老兵們惦念的一件要事。

在一次微信聊天中，詹指導員對1971年入伍的玉溪人王樹文，策略地提了一下戰(zhàn)友會面之事。老詹是從安徽體育學院畢業(yè)后于1962年6月從軍的，1971年8月以23分部軍械修理2連指導員職務調(diào)到我們連隊繼任指導員，并在我們連隊當了七年多指導員，威信很高。但是，幾十年前的老指導員已不宜發(fā)號施令，而王樹文聽老指導員言及戰(zhàn)友會面便立刻心領(lǐng)神會。于是，王樹文首議在玉溪舉辦老兵見面會。老兵們積極響應，又經(jīng)過一番緊鑼密鼓的籌備，促成了這次老兵見面活動。

為成功舉辦這次老兵見面活動，最辛苦的是王樹文和楊能銘。王樹文是首議者，也是具體操辦者，干活少不了。楊通銘在連隊“開遠階段”之前，也就是在“西雙版納階段”曾任文書多年，主動介入活動組織工作，不計辛苦。他二人充分利用現(xiàn)代通訊工具，反復研究老兵見面活動方案，征求連隊老領(lǐng)導和老戰(zhàn)友意見，補充細節(jié)，最后敲定總體實施方案：汽車修理1連1977年及以前入伍的老兵參加；10月1日至20日，由楊通銘主持報名；10月下旬，落實下榻酒店、開會地點、活動路線和用車。該方案還稱 ：11月4日下午在玉溪報到，晚餐后開會；5日集體行動前往雞街和開遠，參觀老連隊舊址，當晚返玉溪；6號參觀紅塔集團、游撫仙湖、參觀聶耳故居等；7日戰(zhàn)友見面主體活動結(jié)束，欲往西雙版納者自由組合，從玉溪乘大巴前往，由在西雙版納的巖罕亮等提供方便。

由于只是1964年建連至1977年入伍的老兵見面活動，所以這次戰(zhàn)友聚集表現(xiàn)出連隊“雞街階段”和“西雙版納階段”特性，又因很多老戰(zhàn)友年久失聯(lián)，實際上報名參加者主要是“西雙版納階段”的兵。這也無關(guān)大局，各項實施工作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11月4日，各地的本連老兵陸續(xù)抵達玉溪。我到的時候正值報到高峰，報到大廳很熱鬧。我掃眼一看，很多人我不認識，所幸前一陣子在微信群看過一些人的照片，首先認出了正在主持報到的楊通銘和李龍章，之后見到了老指導員詹重民、老連長田斌瑞及其后任連長米從舜和再后任連長朱建成，以及本連末期的代理連長王昌華。轉(zhuǎn)了一小圈后，見到了連隊“西雙版納階段”的一排技術(shù)員張筑先、二排技術(shù)員何光迪和七班車工巖罕亮，以及我的幾位老領(lǐng)導夫人。見到老連隊的熟人，我非常高興。還讓我高興的是見到了田連長的兒子田毅濤，我與他算是忘年之交。毅濤這次除了陪他父母來云南，主要目的之一是想見我，可見我倆的關(guān)系很“鐵”。現(xiàn)場還有不少人，我不認識，這也難怪，因我屬于本連“西雙版納階段”最后一批新兵。

不久，1982年從玉溪入伍到本連隊的朱德光進來找到我，說他們玉溪“新兵”在外面要見我。我出大廳，首先認出相貌變化不大的九班鍛工朱會林，六班修理工許鑫和一班修理工嚴家紅因變化太大我沒立時認出來。說實話，變化最大的當數(shù)朱德光，剛到連隊時分到一班，很帥氣，現(xiàn)在卻頭肥體胖，與以前相比判若兩人。變化大不大已不重要，時間有限，照相合影才是正題，因為以后幾天他們不隨老兵們開展活動。這幾位82年入伍的戰(zhàn)友，本無這次老兵見面會的份，但他們看在曾同一個連隊的緣分上，抽時間前來，禮節(jié)性地拜會老兵們，也算借機略表老兵編外的“地主”之誼。在去晚餐的路上，我和妻子走在戰(zhàn)友隊伍的最后，而許鑫擔心我和妻子找不到路，他就一直陪著，使我感到許鑫這“新兵”很夠意思。

晚餐，是這次活動第一次人數(shù)最多的場面。我環(huán)顧全場人員，大概還有半數(shù)我不認識。對于老兵群的當紅名人王樹文，我在晚餐上才見到，接著又認識了李玉才。李玉才與王樹文是同年從玉溪入伍的，在這次活動中，他協(xié)助王樹文做了不少工作。

晚餐七大桌，很熱鬧。在這熱鬧的氣氛中，我又見到了連隊“西雙版納階段”的二排排長韓德富、三排技術(shù)員鄧大美和五班長鐘體衛(wèi)、六班長羅金華等人。1976年從貴州安順入伍的朱文學、張學玉、陳萬興和這年從西雙版納入伍的巖罕亮等人在一桌，是我所認識人最多的一桌，于是我主動到那桌去招呼問好。

《原昆后23分部汽車修理1連戰(zhàn)友聚會》的大字橫幅，在一間大會議室主席臺上方赫然醒目。晚餐后，戰(zhàn)友們來到這里再次集中。主持人講解了后續(xù)活動安排，連隊多任領(lǐng)導講了話。之后，主持人說：戰(zhàn)友們可自由發(fā)言，但發(fā)言的每個人不超過一分鐘。實際上，話閘一開，60秒鐘難收尾，結(jié)果使大會比預計超時許多。這也難怪，戰(zhàn)友幾十年的分別與思念，幾句話豈能表達？

散會之時，眾人已起身離座，詹指導員卻突然大聲強調(diào)：“我們有部分戰(zhàn)友，目前還沒取得聯(lián)系，以后要想辦法找到更多的戰(zhàn)友。大家多努力！”可見老領(lǐng)導的連隊整體意識之強。

出會議室下了樓，許鑫叫住我，說請我一起到外面吃點東西。我正猶豫，在旁的朱會林卻說去他新廠區(qū)喝茶。我聽到“新廠區(qū)”一詞，立刻聯(lián)想到10個月前我還在崗的所在企業(yè)“長江液壓”那占地300多畝的新廠區(qū)，頓時興趣勃發(fā)，爽快地說：好！去朱會林的新廠區(qū)喝茶！當然，去喝茶不只是喝茶，如我所想而看到了朱會林的新廠區(qū)：已投產(chǎn)的兩棟新廠房，在夜色中依然呈現(xiàn)“新”的本色……

興奮雞街失意開遠

11月5日，我們乘坐兩輛大巴前往雞街和開遠。其中一輛大巴是朱德光駕駛，他很樂意和我們這些老兵在一起。

個舊市雞街鎮(zhèn)，位于個舊、開遠、蒙自三縣市的結(jié)合部，俗稱中國錫都個舊的“北大門”，在上世紀中葉和末葉屬戰(zhàn)略要地。我們汽車修理1連，于1964年在雞街組建。

1964年8月5日，美國借口軍艦在北部灣越南沿海遭到北越海軍攻擊，即所謂的“北部灣事件”，發(fā)動侵略戰(zhàn)爭，軍用飛機侵入中國海南島地區(qū)和云南、廣西上空，投擲炸彈和發(fā)射導彈，打死打傷中國船員和解放軍戰(zhàn)士，威脅中國安全，引起中國高層對戰(zhàn)事的高度關(guān)注。不久，總參謀部從1962年中印自衛(wèi)反擊戰(zhàn)前夕組建的戰(zhàn)備汽車修理連抽調(diào)兩個排，劃入昆明軍區(qū)后勤部。昆明軍區(qū)又從所屬部隊抽調(diào)部分干部戰(zhàn)士，與從北京來的兩個修理排一起，組建后勤部汽車修理1連，并直接歸入在云南最靠近越南的師級后勤部隊：第23分部。這就是后來我們經(jīng)常提到的“昆明軍區(qū)后勤部第23分部汽車修理1連”說法的來源。

1964年8月31日，時任副班長的田斌瑞，同兩個修理排的戰(zhàn)友一起從北京乘車出發(fā)，不久到達雞街，成為組建汽車修理1連的元老之一，也從此走上我們連隊22年征程的始端。

1965年4月，越南勞動黨請求中國支援抗美戰(zhàn)爭，中國決定向越南提供全面無私的援助。在抗美援越期間，汽車修理1連以雞街為基地，修車繁忙，曾派出修車分隊深入越南北部搶修我方車輛。抗美援越戰(zhàn)爭結(jié)束后，汽車修理1連被派前西雙版納猛臘，為給支援老撾修建戰(zhàn)略公路的工程兵第5支隊服務，但基地還在雞街，一直有留守人員。由于我連雞街駐地的地勢較高，且距沙甸只有幾百米，1975年被某炮團借用作為該團臨時指揮所，但借用后未再歸還。

我們從玉溪出發(fā)后，行車近200公里到了雞街，卻因場鎮(zhèn)改造后老路難識，一時找不到原連隊駐地。費了較大周折，才找到位于紅河電線廠旁邊的原我連駐地。

一排及其后面的連部，這兩排房子都在。一排對面是二排，房子也還在，只是位于二排后面的三排的房子沒有了。一排的車間和二排的車間沒有了，但三排的車間還在。

房屋雖已破舊，但可看出當初的基本格局。睹物懷舊，老兵們興奮不已。除我之外，此行的每個老兵都來過這里，所以興奮是必然的，無論時間長短。

在一排和二排之間寬敞的壩子上，老兵們?nèi)宄扇海捳f當年舊事。哪間屋子你住過、哪間屋子他住過，話題多得很。1971年升任連長的田斌瑞和這年調(diào)來的指導員詹重民，又看到了自己以前辦公的屋子，激動溢于言表。

興奮之中的老兵們，還忙著用照相機拍照、用手機拍照，把自己定格在歷史房屋的框架里，成為自己的懷念史料。

帶著在雞街的興奮，我們一行人大概在12點半乘車向北，前往相距28公里的開遠市。

開遠位于云南省東南部，以前從省城昆明通往文山州、個舊市及河口縣的干線公路在此分道。開遠還處于昆明至河口鐵路的中間，設(shè)有開遠鐵路分局管轄著中國最長（468公里）的米軌鐵路。開遠原為縣，1981年1月18日，國務院批準撤銷開遠縣、設(shè)立（縣級）市，成為云南省繼昆明市、個舊市、下關(guān)市（現(xiàn)大理市）之后的經(jīng)國務院批準為“市”的地方。

在原來開遠城東南兩公里多的一個山坡上，駐扎著后勤第23分部機關(guān)及其部分直屬連隊。1978年5月，我們汽車修理1連圓滿完成援老（撾）筑路國際主義任務后，班師回到分部，入駐分部原警衛(wèi)連的營房。從此，我們連隊又以此為基地，對我軍車輛開展修理工作，無論在連隊修車還是外出巡回修車，或是參加對越自衛(wèi)反擊戰(zhàn)搶修車輛，均圓滿完成任務，多次受到上級表彰。

那里，留下我們太多的回憶。

1978年5月，我們來到那里安營后，一邊開展在連修車，一邊派出修車分隊到分部所轄倉庫、醫(yī)院等團級單位修車。用現(xiàn)在時髦的話來說，就是“接地氣”服務基層。

1979年2月17日對越自衛(wèi)反擊戰(zhàn)打響之前，我們連隊開拔到臨近前線的馬關(guān)縣仁和公社，為參戰(zhàn)部隊修車，不久又派出一個小分隊到河口縣螞蝗堡搶修車輛。戰(zhàn)斗打響后，我們?nèi)B積極完成了相關(guān)修車任務。自衛(wèi)反擊戰(zhàn)勝利后，我們又回到開遠，然后派出多批修車分隊為參戰(zhàn)部隊巡回修車。

1980年至1985年，在羅家坪大山、扣林山、老山、者陰山等防御作戰(zhàn)期間，我們連隊若干次派出修車分隊前往搶修車輛，均圓滿完成修車任務。

對于我們連隊在開遠的8年及其駐地，很多戰(zhàn)友仍無法忘懷，這也是此行想去看一看老連隊所在地的主要原因。

我們連隊在“開遠階段”經(jīng)歷了更名，1981年底昆明軍區(qū)后勤部調(diào)整所屬部隊序列時，將第23分部編制中的直屬汽車修理1連，更名為軍區(qū)后勤部汽車修理3連，仍由第23分部管轄，原“35403部隊34分隊”代號不變。在此之前，我們連隊先后有兩個代號：駐雞街時代號是366部隊56分隊，在西雙版納的磨憨時代號是201信箱3中隊44分隊。

“汽車修理3連”時期，也是一個不平凡的時期。包括后來為老山、者陰山、八里河東山等防御作戰(zhàn)搶修車輛在內(nèi)的諸多功績，同“汽車修理3連”時期載入軍史。

在“汽車修理3連”時期，一批又一批“80后”入伍兵來到軍營。云南昆明孫巍和通海魯紹龍及玉溪朱會林等、四川榮昌張澤培和成都蘭波及大竹劉云順等、貴州開陽羅忠祿和楊定芳等、河北豐寧陳會和陜西咸寧趙寧等約百名“80后”入伍兵順利走完自己軍旅之程，王勛禮、曾仕龍、鄭德新等戰(zhàn)友實現(xiàn)人生升華。我們連隊猶如一所技術(shù)學校，每年有新學員入學、每年有學員帶著一技之長畢業(yè)。每年底，有一批老兵帶著技術(shù)離開，然后來一批新兵補充。從1978年底至1985年底，按年均來、去各20人計算，8年中約有160名老兵離開、160名新兵加入，使編制約110人的連隊始終保持青春和活力。

也是在那時期，最后一任指導員張克杰、代理連長王昌華與副營級技術(shù)員張筑先等一起隨同我們連隊走完最后一程。至此，我們連隊于1986年正式步入“百萬大裁軍”之列，完成光榮使命。

對于我來說，1978年5月從炊事班到了二排四班，成了使不少人羨慕的修車技術(shù)兵，1979年底直升班長。我是一個很容易滿足的、上進心不太強的人，可管一個班的技術(shù)兵了，自我感覺良好。感謝連隊和組織的培養(yǎng)和信任，我當了兩年班長后，主管連隊修車材料室，成為連里最大的“財主”，帶著助手掌管數(shù)十萬元價值的物資。主管材料室期間轉(zhuǎn)志愿兵，再后來任連隊司務長，直至1985年底調(diào)至成都軍區(qū)后勤部駐昆明辦事處小車隊，離開了有我8年軍人生涯的開遠。還有難忘的是在“開遠階段”的后期，我的習作開始發(fā)表，使我寫作興趣大增。

基于以上原因，此行我等眾人心情迫切，很想到老連隊的地盤看一看。

中午1點半，我們一行人到達目的地，但看到的原23分部機關(guān)所在地及整個坡頂，已面目全非。地方搞建材市場建設(shè)，挖的挖、圍的圍、堵的堵，弄得通行艱難，再加上時間緊張等原因，我們連老連隊地盤上的一捧泥、一根草都沒能看到。真是萬分非常遺憾！

由于還沒吃午飯，我們在原23分部機關(guān)的地盤上待了約半個小時，就上車去在老城區(qū)預先安排的餐館吃飯。但由于進城路線不熟悉導致堵車等原因，我們到就餐飯店時，快到下午3點鐘了。

我感到有些惆悵，隨便吃了些食物，就到店外休息。這時得到通知，說下午4點鐘上車回玉溪。我看了一下時間，還有近1小時的自由活動機會，自然不想放過。我招了一輛出租車，叫妻子楊平一同上車，然后對出租車司機說，去汽車總站背后原來的144野戰(zhàn)醫(yī)院。那司機說改路堵車，不好去汽車總站背后方向。我就問去紅土寨要多少時間，他說十來分鐘就到紅土寨。于是，我立刻決定去紅土寨。剛走幾分鐘，活動主持人突然給我打來電話，說3點半出發(fā)去玉溪，叫我趕緊回就餐的飯店。還有20多分鐘，我也不著急，繼續(xù)前往紅土寨并找到了舊友周德明的家。離開紅土寨時，以前曾兩次到開遠的楊平依處于回憶之中，說道：“周德明很不錯。我來開遠時，他把自行車擦干凈親自送到連隊來給我騎。”

半小時前上出租車轉(zhuǎn)向紅土寨的時候，我還在想如果時間允許，還是要到原144醫(yī)院舊址去轉(zhuǎn)一轉(zhuǎn)，因1977年初包括我在內(nèi)本連新兵在那里訓練了3個月。但是，因自由活動時間由1小時減半，也就留下了遺憾。

回到待出發(fā)點，看到還有老兵沒下餐桌，我心里輕松許多。

逗留玉溪

未至玉溪，夜幕已降。

進入主城區(qū)，看到燈光輝煌的街道和悠閑散步的市民，我感受到這個城市特有的明麗與祥和。長途奔波一日，眾人辛苦，晚餐上借酒解乏也就活躍了氣氛。

6日，我們一行人的主要活動，是參觀紅塔集團和游覽撫仙湖等。

紅塔集團創(chuàng)業(yè)于1956年，經(jīng)過60多年的快速發(fā)展，已成為母分公司、母子公司及股份制公司等多種形式架構(gòu)的大型國際化集團企業(yè)，擁有國內(nèi)生產(chǎn)點9個、國外生產(chǎn)點4個。我們一行人參觀了紅塔集團玉溪卷煙廠，實地了解卷煙制造工業(yè)流程中的卷接、包裝和封箱流程。忙碌的激光導航小車、機械手機器人、自動化物流系統(tǒng)，讓我們驚嘆不已。在這里，讓我們看到了中國卷煙工業(yè)的一流水平。

在紅塔山公園，我們登高望遠，盡攬美景。四周青草、綠樹成片，山頂上聳立著著名的紅塔，附近設(shè)有煙事文化館，稍遠處是玉溪卷煙廠的一大片廠區(qū)。看到整個公園與卷煙廠廠區(qū)聯(lián)成一體，看到現(xiàn)代化大型煙草企業(yè)與自然環(huán)境的“共生”現(xiàn)象，我們也就明白了紅塔山公園的歷史文化內(nèi)涵。紅塔山原名白塔山，始建于元代，于1839年重建，“白塔夕照”是當時玉溪的一景。1958年，由于政治原因白塔被涂為紅色，便更名為“紅塔山”，原景觀稱謂也由“紅塔朝暉”所取代。紅塔集團創(chuàng)業(yè)之初生產(chǎn)的香煙，取名于“紅塔山”，讓真實的紅塔山也名傳四方。當我們一行人在紅塔下合影之后，我和妻子還到煙事文化館前面，坐上“牛車”留影，增趣多多。隨后，我們前往撫仙湖。

撫仙湖的湖光山色，也讓我們著迷。到達湖邊，正遇“第四屆七彩云南格蘭芬多國際自行車節(jié)”的騎車隊伍經(jīng)過，為我們此行游玩撫仙湖意外增加了精彩內(nèi)容。我們駐足觀看，并向騎車參賽隊員高呼“加油”鼓勁，對方也向我們揮手致意，互動場面感人。轉(zhuǎn)身走到水邊，只見碧水浩淼、波光粼粼，真有古代詩人所贊的“琉璃萬頃”之美。我在昆明工作多年，對滇池比較熟悉，原以為滇池的面積和容量是云南湖泊之王，而今方知這撫仙湖容量相當于12個滇池的水量，約為全國淡水湖泊蓄水總量的10%，令我驚嘆。

對面是孤山島，如一塊碧玉靜靜地橫臥湖中。時間已近午時，我們決定就近午餐后再上孤山島。午餐剛開始，張正貴的突然出現(xiàn)，給了我一個意外的驚喜。張正貴是1982年從云南新平縣入伍到本連，退伍后回鄉(xiāng)。當他來到餐館一露面，我就認出了他，五官還是那么端正，只是臉膚變得粗糙了。通過簡短交流，才知他結(jié)婚安家在撫仙湖附近，距我們午餐地只有幾公里。他講是朱德光給他打電話說我們到了撫仙湖，就騎了摩托車趕來與我們見面。我根本沒想到會這里見到這個新平入伍兵，機會就是那么巧。

午餐后，我們乘渡船上孤山島。孤山島碧水環(huán)繞，起風之時四周雪浪滔滔，又稱“水金山”“瀛海山”。據(jù)說元明時期島上有殿閣樓臺，清朝初年戰(zhàn)火四起被徹底破壞，后于清朝康熙年間重建孤山寺，但到民國時期就只剩下一座破廟，現(xiàn)今旅游開發(fā)又修了一些仿古建筑。我登島看到的《孤山碑記》文末曰：“一九八八年，江川縣人民政府決定新建孤山風景區(qū)，廣植花草樹木，新造亭臺樓閣。今日孤山，展瀛州風采，似仙境蓬萊，迎八方來客，惠子孫后代。”天氣較熱，我與王昌華、張筑先等幾人在島上的出入口處休息，在一起的還有三四個人我不認識。我旁邊坐著一個胖子，便問他是哪里人，旁邊另一人說那是貴陽涂永健。我一聽“涂永健”三字，頓吃一驚，太讓我感到意外了。1977年我們連隊在磨憨時，涂永健是四班班長，比較帥氣并留給我很深印象，但這次看到的他長胖了，致使我這幾天與他多次擦肩而過，都沒將他與原來印象中的他對上號。

按計劃，我們回玉溪城中參觀聶耳故居。偉大的人民音樂家聶耳，根據(jù)田漢歌詞創(chuàng)作的《義勇軍進行曲》，被確定為《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歌》，這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我熟知《國歌》也知曲作者是聶耳，如果不是這次到玉溪，我還真的不知聶耳祖籍在玉溪。聶耳故居位于玉溪中心城區(qū)北門街口，由聶耳的曾祖父聶連登建于清朝末期，后傳至聶耳的父親聶鴻儀。聶鴻儀去昆明行醫(yī)后，留給聶耳的大嫂王靜珍居住，聶耳1927年曾隨母彭寂寬回玉溪在此復習功課。我們看到的聶耳故居，雖經(jīng)修繕但仍保持原有風格，凸顯特有的文化氣息。遺憾的是我們來訪已晚，過了開放參觀時間，沒能看到故居里面的陳列文物，但也不能白來一趟，于是在大門前照相留念。之后，我圍繞聶耳故居走了一遍，我才隨眾人走進北門街。北門街為步行街，兩側(cè)的房屋以青磚瓦、紅門面、灰門頭為主色調(diào)，木制鋪面由匾額、旗幡、宮燈等裝飾，而且店鋪商品多是樂器、手工藝品、圖書、文房四寶等文化用品，與聶耳故居的文化內(nèi)涵相呼應，讓人置身于濃厚的文化氛圍之中，特別是讓肚里有些墨水的過客感到甚為親切。

吃過晚飯，詹指導員同我聊了一會有關(guān)本連“80后”戰(zhàn)士的一些事。我說，在“兵”這個層面上，他們的大部分回地方都不錯。我概要列舉了孫巍、陳會、朱會林等戰(zhàn)士，回地方之后的發(fā)展成就。詹指導員聽后感到欣慰，雖然當年他職務高升后不再是本連“80后”戰(zhàn)士的指導員，但“80后”戰(zhàn)士的后來成就也是本連光榮的繼續(xù)，所以他作為連隊老領(lǐng)導為之欣慰也就自然而然了。

當我正要上樓去房間時，被楊通銘叫住，要我同他一起去找照相館，編排戰(zhàn)友通訊錄。我倆走到街上，向路人打聽附近的照相館，得到的回答或說附近沒有，或說在某某地方比較遠，還有人勸我們不要找了說照相館早已關(guān)門。我用手機從網(wǎng)上查到一家相館電話號碼，打去電話卻無從接聽，看來對方已下班無人。我倆沿鳳凰路邊走邊問，向北再轉(zhuǎn)西，走了約1公里，終于找到一家還沒關(guān)門的相館，但那相館老板聽我們說了要求他卻說做不了。排版并制作有照片的活頁通訊錄，一般相館做不了，只好待次日再處理。

想到楊通銘幾日來辛苦，我要招待他吃宵夜表示慰勞。在附近找了幾個宵夜攤，我都不滿意，就招出租車叫司機載我們?nèi)ハ故袌觯萝嚭笠姷降南故袌鲆膊辉趺礃樱魇硵偟氖称坊由偾覠o葷素搭配，還無水酒現(xiàn)賣。沒有辦法，我只好在一家小館子炒兩三個菜并叫來小酒慰勞楊通銘，后來把王樹文和李龍章也叫了來一同慰勞，因他3人都是組委會的主力。

7日早餐后，自由組合去西雙版納的我們，準備乘坐事先聯(lián)系好的一輛大巴前往。出發(fā)前，楊通銘、王樹文等還需在玉溪繼續(xù)相關(guān)收尾工作的老戰(zhàn)友，以及準備從玉溪打道回府卻還未離開的米從舜、王昌華等人，均到我們車邊話別送行。有的老戰(zhàn)友話別時，濕潤的眼睛表達著難舍的心情。

我掃了幾眼現(xiàn)場，老兵“編外”的1982年玉溪入伍兵朱德光、許鑫、朱會林和嚴家紅、羅家林，也到了現(xiàn)場為我們送行。精神可嘉！再說明白點是這幾個“新兵”懂事，我不得不為他們點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