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計劃7月25日全天,在紅原和若爾蓋間慢慢行走,感受草原神奇秀麗的風光,觸摸藏傳經幡文化的脈動,并把皮膚曬出點高原紅的韻味來。
但在凌晨剛過,我就知道,行程要作調整了。我年邁的父親一整宿沒有睡著覺,臉色有些紅腫,呼吸略顯困難。看來昨天下午他在車上的表現,就是高原反應的前兆了。也許是怕我們擔心,他強撐著說自己沒事沒事,能有什么事呢?粗心的我還以為他休息一晚就能恢復過來。
早晨六點鐘,當團隊在酒店大廳聚齊準備按時去拜訪月亮灣大草原,迎接第一縷霞光的時候,我們只得分頭行動。
由光亮帶一車人去欣賞霞光初露的月亮灣,去賞鑒清澈的河水在閃閃爍爍的霞光下劃出道道舒緩優美的弧線。去指點和品味大鵬、鳳凰究竟化做了月亮灣何處的山,白龍究竟化做了白河的哪一段水,他們為什么呆在一起永不離分的蕩氣回腸的傳說。
我呢?和妻以及侄女帶著父親直奔紅原縣城的藥店。藥店老板說,這高反不可怕,但拖不得。主要是氧氣不足造成的,吸氧就會緩解。于是我看見干癟的藍色的氧氣袋被連接在一臺小型機器上,不一會兒就充得鼓鼓脹脹的,滿了。然后用膠管一頭連著氧氣袋,一頭伸進我父親的鼻孔,中間用手動滑輪控制供氧。看著這些,心中踏實很多。
很快,欣賞月亮灣美景的一路人馬與我們會合,大家十分關心,看著我父親氣色有所好轉,呼吸趨于平和,非常高興。但想到一袋氧氣也許經不起消耗,不如再去買上一袋,以備不時之需。又說藥店的氧氣是制氧機充的,不如正規醫院的含氧量高,建議再到醫院買一袋。如是,兩車人馬浩浩蕩蕩奔赴紅原縣人民醫院購買氧氣。時候還早,醫生沒有上班,又熄火等了一些時辰,方才購得,心頭寬慰多了。后來,當我們安全回家,母親看見父親手頭提著的這兩個有些癟癟的氧氣袋時,竟然朝父親開起了玩笑,說你鼓搗要跟娃兒出去旅游,是不是在外邊睡不著,買了一對藍色的枕頭就舒服了啊?
之后,來到瓦切塔林。草原游牧民族四海為家,受藏傳佛教和康巴藏區影響,對祖先的祭奠以及宗教活動需要一個固定場所,瓦切塔林所處地貌風水,使之必然成為草原牧場的精神中心。這里也是第十世班禪大師頌經祈福之地,塔林周圍是一片連綿的經幡(經幡是藏區普遍存在的一種圖騰,它是在布、麻織品上書寫經文,然后將其插在山巔、路口、河邊等地,意為用自然之力來誦經,以保平安吉祥),甚為壯觀。除了我需觀察父親的狀況,沒有進塔林之外,其余人人滿懷虔誠,欲先睹為快,遂魚貫而入。然后入鄉隨俗,鞠躬作了祈禱,靜默許了良愿,莊嚴捐了善款,了卻一段心事。
我們再沿若爾蓋方向進發。天空深藍澄澈,高邈不見穹頂。云彩純凈,如團如輪,如絲如棉,不一而足。四野蒼茫,豐草綠縟。偶有成群或星落的牛羊,在公路上追逐奔跑或散漫游走,完全大草原主人做派!
繼續北進,瞻仰了“紅軍長征走過的大草原”紀念碑,知道1960年由周總理命名建紅原縣。意為:紅軍走過的草原。我們想象著爬雪山過草地的傳奇,仿佛聽到了歷史的回響。頓時肅穆起來,對這片大草原充滿敬意!
為徹底緩解我父親的高反,我擬到海拔相對低一些的地方休整,或者茂縣短足,或者提前回蓉。也委屈了繼珍同學,隨車與我們改變行程。光亮他們呢?則按計劃到訪“九曲黃河第一灣”“黃龍”“九寨”等地。于是,我們在紀念碑下合影留念,互致祝福,深情話別。
雖然兵分兩路,但我們都收獲頗豐,旅途平安!待7月底安全返回成都,也休整得差不多的時候,8月初“九寨溝7.0級地震”發生了,令我們錯愕不已,驚嘆萬分!尤其難得的是,明康連群夫婦、加平、光亮、陳敏,他們手中的影音資料,成了“九寨溝”的絕唱!他們心中的景致,也成了“九寨溝”的絕版!
我們,何其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