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遇見北京,是2015年。四年的時間,可以上演多少故事呀!這次和北京的相逢,是在機場。走出艙門,立刻感受到了涼意襲人。嘴里哈出的氣立刻變成了淡淡的白煙。北京已進入初冬了,天陰沉沉的,樹葉泛著或深或淺的黃。人們都裹上了外套,有點還穿了羽絨服。手指裸露在外面,漸漸開始感覺凍得僵硬起來。
在這樣帶著涼意的下午,我們從瀘州來的一行八人,一起去了天安門廣場。竟然是我帶著他們,仿佛只有我與北京,曾有過一面之緣。
天安門廣場,依然人頭攢動。從毛主席紀念堂前,到人民英雄紀念碑,到升旗臺,到天安門,到處是拍照的人。站在人群里,才感到北京真的那么大。我就這樣被淹沒在北京的人潮里了。
天色漸漸暗淡下來,廣場上升旗臺前聚滿了越來越多的人。人群一層一層的包圍在旗臺周圍,大家都在等待著降旗儀式。來到北京,人們都想去看看天安門的升旗儀式,可有多少人能半夜就起床站在寒風里等待?能看到降旗儀式,也是不錯的。大家都爭先恐后想找個縫擠到前邊去。我不愿往人群里擠,只能退到空曠的地方。踮起腳尖,從挨挨擠擠的腦袋縫里,隱隱約約能看到些許旗臺上的情景。
大家都在翹首以盼。很多人拿出手機舉得高高的等待著;有不少拉著箱子還在旅途的年輕人也駐足停留,努力想夠過別人的頭頂,看到些什么;一對年邁的老人,帶著孫女,不住的看表,談論著,爺爺將孫女兒舉過頭頂,努力讓孩子看到旗臺。
下午五點二十五分,儀仗隊從天安門整齊的走出來了,他們邁著整齊的步伐跨過金水橋,分成左右各兩列繞過旗臺,再整齊的站成四列。遠遠的,我只能看見他們的帽子,和手里舉起的刀尖,那么亮,那么齊。旗手走上旗臺了,周圍的說話聲一下子沒有了,靜靜的,只看到無數手機屏幕泛著白光。天安門前的汽車全面停在兩側,不動了。五星紅旗緩緩下降,漸漸低過了我的視線。旗手扛著國旗莊嚴的走下旗臺,儀仗隊再次邁著整齊的步伐護送國旗離開了旗臺。
降旗儀式結束了,廣場又恢復了熱鬧。剛剛還沒注意,等回過神來,天已經快要全黑了。仿佛整個北京就要陷入黑暗了。突然,天安門城樓邊緣的燈亮起來了,就像給城樓鑲上了一道金邊,“中華人民共和國萬歲 世界人民大團結萬歲”十八個字和毛主席的像一起亮起來了,人民大會堂的燈亮起來了,廣場和馬路邊的路燈亮起來了。一瞬間,整個廣場成了燈的海洋。汽車動起來了,閃閃的車燈連成了一條長龍,往遠處一直延伸,沒有盡頭。
北京的初冬,北京的夜。
2015.10.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