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順“才子”印象
與瀘州相鄰的富順縣是巴蜀聞名的才子之鄉。“才子之鄉”的美譽與文廟相關。一踏入文廟這方凈土,看著那方紅墻,那潭上的幾孔半月橋,這依山而建的廟宇,古色古香、威嚴肅穆,清高神圣,震撼人心。
自從富順在北宋時期建立文廟后,富順的文風大開,中舉的人也是逐年增多。在漫長的歷史長河中,富順形成了獨具魅力的地方文化。“才子文化”讓這座沱江之濱的千年古縣濤聲不絕,文脈相承。
文廟蔭庇著一代代的富順人。新中國成立后,富順仍涌現出了不少才子,在《富順作家作品集》里,讀到了李加建、伍松喬、張新泉、王孝謙、李自國、劉建斌、廖時香等頗負盛名的作家的作品。
富順才子就在眼前。去年十月,瀘縣和富順作協聯誼活動,聽了高仁斌主席和劉安龍副主席等的發言,知道他們堅持辦季刊《富順文學》八年多,還舉辦了大量文學活動:春節年會、端午詩會、知名作家回鄉座談會等。他們不愧是“才子之鄉”的后人,不愧是真正的“才子”。他們對故土的那份情,對文學的那份愛,深深感動了我——
儒雅帥氣的文化領頭人高仁斌
高仁斌,文體廣新局局長,縣作家協會主席。他深受儒家文化的浸染,深諳祭孔的現實意義,近幾年,在他的帶領下,進行了幾次祭祀儀式:開筆禮、成人禮等。他認為,通過中華民族特有的傳統儀式,讓民族傳統禮儀在少年兒童心中種下立志、責任、仁義、孝廉、好學的種子。富順以有這樣的文化繼承人感到驕傲!
高局原來也是教師,讀師范就愛看書,開始寫詩,他認為閱讀是一種修行,閱讀的意義,在于幫助我們找到自己。他寫小說、寫詩歌、寫隨筆,骨子里透露出一種真心、穩重、深遠。
他是土生土長的富順人,深深地愛著這片土地。他說,作者閱讀富順,就像站在回瀾塔頂鳥瞰富順,俯視沱江兩岸逐次鮮活起來的古圣先賢和揮之不去的千載風物,給人一種腳踏實地的厚重感,故鄉便成為我們一生也無法走出的背景。在他出版的《讀城筆記》一書中,有許多篇章寫到富順:五條溝是富順的香格里拉;聽松喬老師講本土文化,那些山水古跡和歷史人物都變成了一條條揭示富順文化脈絡的線索;富順有條百年后街,只要有一碟花生,一碗豆花,一盤炒菜,就足以讓夜晚更加耐人尋味;也說富順城市精神,人們認識和選擇自身所處城市的精神是一大進步,而實踐與弘揚這一精神將是更大的進步……
他關注社會的小人物,“尚城”是不可忽略的小城市,《尚城時代》是不可或缺的小人物逆轉的大時代。我們滿懷希望地向前走,我們都是生活在其中的一員。“而我們每一個人對這個朝夕相伴的城市的熱愛,似乎也可以讓一堆滿目瘡痍的廢墟,逐步形成自己的個性,變成一座生動可感、令人向往的美好城市。”“人們已經習慣用財富來度量一個人的價值,只有柳一飛這種人,才不會把時間與財富聯系得那么緊密,擁有這不慌不忙的慢生活。慢也是一種品質和境界。”
有的人只說不做,高仁斌說了,在思考、在建議、在做!
他仔細觀察家鄉的人文風貌,盡力做一個優秀的“才子之鄉”的后人!仁斌2009年出版的《富順物語》,給我們提供的是一些仔細端祥富順的細節,給游子提供的是一條深入鄉愁的線索。他專門為富順的小吃寫一本書《豆花:一座城市的浪漫主義》,使普通的鄉村美食,上升到了文化的層面,他說:“當一道美食與這座城市的歷史文化一樣悠久的時候,我們就有責任為之書寫。”他在思索:《城市文化:保護與修復的齊頭并進》。一張借書證,一個圖書館,他在想:“此豐富的地方圖書藏書,是富順地方文化一筆可貴的資源。問題的關鍵在于,我們需要為這些資源尋找一條展示風采的途徑。作為一名文化工作者,我知道,在充滿期待的同時,更需要我們自己去身體力行。”
多么厚道有責任感的文化人!難怪上次在兩縣的聯誼會后,聽了他的發言,瀘縣作協副主席王清友說:“今晚我不回家了,要和高仁斌好好聊聊,這個人很有道理,是一個很了不起的人!”
向70后高仁斌致敬!
耿直好爽、癡迷文字的劉安龍
與劉安龍接觸的時間不多,但讀了他的一些文章,文品就如他的人品——熱情真誠,心地坦蕩,虛心好爽,對世界滿懷感恩之心,敢于擔當!已到知天命之年的他,沒有滿腹牢騷和憤世嫉俗!
我前兩天在他的空間里看到一篇隨筆:《到瀘縣走人戶》,他在文中寫道:“楊光英老師是幸福的,作為一名業余作家,一本散文專著的正規出版,縣作協及時給予肯定,組織作品討論會……這是一位熱愛生活,在平淡生活中尋找暖意的普通人。這種普通讓我感動,讓我尊重。能夠集結成厚厚一大本書,是楊老師二十幾年的勤奮筆耕、堅忍不拔的結果。至少,我們縣域女作家還沒有人達到這種收獲。”多么謙遜的文友,我受之有愧。那天去富順,他和高仁斌談到我發表在《四川散文》上的《高粱的懷念》,他很誠懇地說:“看了這篇文章,我們覺得標題可以改為“想起高粱”。 我很感動,文人的心靈是相通的!
作為編輯,他知道,科技發達的今天,希望用方塊字在紙質上表達的人越來越少,但他不認為這是邊緣化或者固守非遺。他愛文字,覺得寫文字的人值得用十二分的虔誠去尊重,所以他仔細讀每篇來稿。
教師出生的文字愛好者,劉安龍認為文學是“奢侈”的,與游泳、爬山比,它重點追求的是內在的精神和表現出來的產品,他愿意堅持“奢侈”。 30多年來,不管生活走到哪個階段,不管事業如何,家里經濟怎樣,他一直喜歡買書看書,堅持業余創作。熱愛生活,靜心思考,勤奮寫作,這是他對自己的要求。他的文章真實樸實,娓娓道來,讓人深思!
如果說富順是一座金礦,那么劉安龍就是一個專心致志的掘礦人。在擔任教學工作和學校領導的同時,他查找資料,專研古籍,走訪知情者,三十多位人物的事跡,一本寫富順歷史人物的隨筆《富順往事》出版,需要費多少心血啊!埋頭于富順歷史文化這座金礦,他找到的是“崇文尚學、愛國憂民、追求真理、舍生取義、百折不回、愛民如子、樂善好施……”。他深知,富順這座歷史富礦,需要一代又一代人去開采、光大,賦予與時俱進的內容。他就是一個潛心開采金礦的人之一!
家鄉的歷史遺存,山川風物,民情習俗,無不浸潤于安龍的肌膚、骨髓,他熱愛養育他的這片土地,勤耕苦耘,飽含熱情,以主人翁的責任感寫下隨筆:《富順:你以什么姿勢走向未來》,對文廟、青山嶺、五條溝、趙化進行了全面的思考。他說,近幾年相繼建成或即將建成穿境而過的幾條快速通道,給“才子之鄉”帶來的不僅僅是交通的便利,更是思想的碰撞、觀念的蛻變和生活方式的提升。已經一次次失去追趕機遇的富順,你將以什么姿勢走向未來?
安龍關注社會、關注農村,滿含憂慮。他的中篇小說《我們的田野》,2014年5月獲“蜀南文學”小說獎。他在創作心得中說道:“一個人一旦能俯視生命的長河,渺小的自我真的不再起眼。歲月的流淌讓我們更加‘成熟’,但愿我還能繼續在那些不斷變換的現實沖突中保有一顆敏感、憐憫之心。”渺小的業余作家默默地用文字為社會為家鄉盡一點微薄之力,足以!
淡定美麗的林中詩人吳雪莉
古典美女吳雪莉,言語不多,細聲細語。她自幼愛好文學,尤喜詩歌,追求真善美。技校畢業,就在富順青山嶺林場工作。1996就加入了自貢市作家協會,還寫散文詩。
二十幾年,就守在山中,她的心靈被慢慢浸化過濾,變得晶瑩剔透。一雙明澈的眸子觀察著綠色的生命,大山、森林是她的生命,是她的親人,是她的愛人。好像她成為了叢林的母體,讓萬千生命在自己軀體中演繹,這種物我兩忘的超脫境界,使她的詩行不染塵埃,清澄、空靈、唯美!
雪莉行走在天然氧吧青山嶺,她欣賞這里的春夏秋冬,喜歡這里的風雨云煙。青山嶺的每一片葉子、每一根松針、每一棵小草都飽含詩歌的汁液,汩汩涌入筆端。她的夢境鑲嵌著樸素的色彩,在大山純潔的心空,被綠色環抱,被山花簇擁,被輕煙籠罩。在莽莽林海,她盡情地游弋,游向森林深處,暢游浩瀚的書海。撫摸大山油墨的松香和美麗的容顏,她陶醉了,她依這里的山水而存在,活得鮮亮,活出了個性!
二十多年啊,大山深處,每天做著枯燥繁瑣的事,陪伴她的是樹林、小路、小蟲,是山風、明月和鳥聲,還有書香。雖寂寞,但并不孤獨。
月亮陪著她度過無數的失眠之夜。“我閉上眼睛,躲開虛無、浮華、內心的喧囂,把頭埋進月光,靜靜地享受上蒼賜給我的風花雪月、良辰美景。我要讓一顆心跟著月光,沿著它的軌道,一程一程地穿行于自然的美景,來到屋脊的上空。”遠處,透著原始氣息的風,掀起松濤、海潮,不斷地漫過她心的堤岸,再次觸到了積存于心的那一湖澄澈的往事,釀成精神的芬芳。她多想和吳剛對飲桂花酒!
她幻想能成為一座山,默默地奉獻:“攬珠圓雨露 \攬萬千氣象\讓人世種種悲傷都如云淡風輕\讓太陽從我身后升起\讓半殘的月光也能在我身上著陸\讓四季自然地在我的領地流變轉回\把最美的風景\ 把人類最寶貴的品德都賜予我們\永遠照耀著我們卑微的生命。”
她愛森林,愛得如此深沉:“ 我的森林,我是你頭上昂首的松針\是你身上斜蔓的枝柯\是你蓓蕾初開的笑靨\是你峰巒滾滾的綠濤\是你靈魂癡癡的守望。”
她每天巡山護林, 獨自走在山路上,莽莽蒼蒼的柳杉、柏木,挺拔俊逸的馬尾松,香氣濃郁的闊葉桉、香樟,靜靜地等她與它們促膝談心。一些有名無名的鳥兒在濃密的枝葉間飛起飛落,奔走相告,仿佛認定她就是它們的親人。
一句句娟美秀麗詩行自她筆下款款走來,青山嶺已經變成了她的領地和伊甸園。她的詩歌,把簡單的生活詩意化,是那樣的純潔浪漫。她是一只棲息在叢林中的百靈鳥,在輕輕淺淺的詩行中,唱出婉轉的曲子,在青山嶺悠揚回蕩!
雪莉的詩文如人一樣干凈漂亮,她在我的空間留言:
“光英老師的書要靜心品讀,她的文字是她心靈的碎銀,是她心靈詩意的風景。 ”評論都是詩的語言,很美!
盡管灌滕劃破了臉,衣衫擦滿松脂,臉被蚊蟲叮咬,但為了播撒綠色,為保護森林資源,她駕著詩歌的三個輪子,微笑著,穿過草叢,走進樸素的森林,給我們留下美麗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