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油菜好得很,收得了。”岳母早早地來了電話。周末,我和妻子和兄弟媳婦相約回到了老家,幫助岳母收割油菜。
人努力,天幫忙,今年的油菜長勢特別喜人。來到地里間一看,個個飽滿,株株壯實,那一串串成熟的籽粒好像就有爆脹出來。
收油菜的過程是很辛苦的,尤其像我們這種平時很少干體力活的人。回到老家時才8點,可岳母不在家。我們知道她已經上山勞動了。換好勞動衣服,我們來到油菜地。“我六點就開始勞作了。”岳母解釋說,油菜要早點收,成熟的油菜在太陽的照射下,會變得很干燥,莢子里的籽粒會炸裂出來,所以得趁清晨有露水的時候,太陽還沒有完全把它們曬得很干燥的時候收割。
我們揮舞著手中的鐮刀忙開了,那一株株油菜足有一米七八,不需要彎腰從中間割斷就可以了,但油菜的桿子很粗壯,每次只可以割一株。“輕割輕放,油菜籽全落在地里了就白干了。”岳母叮囑我們。
“來,我給你們照幾張相。”我提議。“要得,要得。”岳母高興地說,“讓沒有回來的老三和老幺知道我們在干什么?”大家高興地收割著,我抓緊時間給大家照了相,傳在了空間里。不一會兒,遠在重慶的老幺就打來電話,慰問我們了。
勞動畢竟是勞動,不是旅行。還不到一個小時,我的腰就又酸又漲,動作也隨之慢了下來。回頭看看岳母,滿臉幸福,由于我們的回來,她干勁十足。“來吃盒牛奶,解解渴。”岳母看見我們累了,招呼我們補充伙食。
“挑油菜不?”我問道,挑雖然也辛苦,但有一個空手返回的間隙,我認為可以靈活調整自己。
“現在不需要挑油菜桿回家了,隔幾天,我將薄膜在平地一鋪,用竹桿就將油菜籽拍出來。”母親說,歲數大了,要想辦法少做重體力活了。確實,在體力一年不如一年的歲月里,岳母摸索出了很多省力的辦法。比如間種,錯開農忙季節。你看,其它人的胡豆都收獲了,她的地里還有嫩胡豆。其它村民還在熱衷于熟食喂豬時,岳母早就直接喂飼料,再喂水了,不僅節約成本,還省時省力。
“走,我給你們整點新鮮蔬菜帶回家。”岳母忙這忙那,一會兒就從地里帶回來了新鮮的土豆、血皮菜、嫩胡豆。
“來,喝點酒舒筋活血。”岳母高興地招呼我,“我放了蜂糖,好喝得很。”晚飯時,岳母端出了她珍藏多年的老酒。
忙碌了一天,帶著新鮮的血皮菜、嫩胡豆、土豆回到家,坐在書房里,看著城市的流光溢彩,想到日間的勞作,寫下腰酸膀疼的文字。
與城市的生活相比,農村的生活確實辛苦。農活一個接著一個,忙碌一天緊接著一天。這是農村現實生活的寫照,也是村民真實的生活狀態。他們忙碌著,辛苦著,也收獲著,期待著。
我的老家屬于丘陵地帶,一個四面環山的小村莊。2009年岳父去世后,岳母來到城里生活了半年多,為上學的孫女做飯,但生活不習慣,無論我們怎樣勸說,她一無返顧跑回老家一個人生活,以莊稼和牲口為伴。“你看,我回到農村感冒都少有感冒。”拗不過的我們只好由著她,只要她快樂就行。
一生忙慣了的岳母,閑不下來,家里養豬喂兔,田里種稻喂鴨,地里種菜種糧,一年四季沒閑著。每到農忙季節,即使我們出了請人幫工的錢,她也固執地一個人收割。我們就不得不回老家看看岳母,幫她打打下手,以減少他的辛勞。岳母喂的牲口十有八九都是送給我們吃了。
我突然明白,莊稼和牲口無形中成了聯結岳母和我們子女之間的一根繩,成了我們回家的不可推辭的理由。
后記:在外的日子里,手頭的工作再忙,時間再緊,我們總是加班加點,把手頭的工作做完或把工作上的事暫時放一放,擠出時間回家看看,在父母還健在的時光里,多給他們一點問候,多陪陪他們,這應該是人間最珍貴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