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一個人走在城市的街口,突然有音樂流動而出,刺激著內(nèi)心深處的脆弱。《因?yàn)閻矍椤罚嗝词煜ざ至餍械母?,已聽過好多遍了,從來沒有這次想說一說的沖動。
回憶之門洞開,記起那些看過了的有關(guān)愛情的長篇連續(xù)敘述的傳說和書,比秋天的落葉和流水還斑斕與生動。
要說能工廠式批量化地生產(chǎn)俠客和愛情,金庸老先生可是登了峰造了極的。單說說那本從初中課堂上就背著老師埋頭苦讀的《笑傲江湖》吧,就出籠了一大批俠客和纏綿不休的愛情。話又說回來,無論英雄還是狗熊,都是要吃人間煙火的,都少不了要與那個“情”字瓜瓜葛葛,你來我往,千絲萬縷,藕斷絲連,剪不斷理還亂。
書中所言,小尼姑儀琳與令狐沖以及令狐沖與岳家獨(dú)苗兒岳靈珊之間的愛,那是最有味道的。朦朦朧朧,不說不破,大家心里曉得就是不說出個一二三,大有月朦朧鳥朦朧天地也朦朧大家都面對面卻想一輩子朦朧下去的意思。他們心里明白得很,在那些刀光劍影里,在那些所謂的道義與門規(guī)面前,在那些整死人不填命的世俗爭斗虛虛實(shí)實(shí)假假真真的溝溝坎坎縫隙邊緣,那丁點(diǎn)微不足道的愛之花是很難開得了花結(jié)得出果的。但他們?nèi)匀挥靡活w火熱與真誠的心去悄悄愛著對方。不道破,不說白,不去撞破那一層比紙還薄一撞準(zhǔn)破的東西。終了,又不成為彼此傷害的理由,使整個情與愛像一場和風(fēng)細(xì)雨,世界知道它曾經(jīng)來過,卻又不災(zāi)不難。那一段朦朧之美讓人神往。
書中又言,有一曲曲地老天荒式的愛情。此種當(dāng)數(shù)令狐沖與任家大小姐盈盈以及岳靈珊與林平之之間的那些事兒了。為了愛情,令狐沖可以帶著一幫江湖難兄難弟敲鑼打鼓翻江倒海爬山過嶺去攻打少林寺,多大的口氣和魄力。為了愛情,任家大小姐可以放下“圣姑”的頭銜與名號,也敢同父親反了目結(jié)了怨。為了一個情字,岳靈珊死在令狐沖的懷抱里卻還唱著林師弟教她的那曲福建邊陲小鎮(zhèn)蛋丸小地方的山歌。一場愛情,就得轟轟烈烈來一場,地不老天不荒,沒有刀光火種笑飲長歌,沒有生生死死痛苦離別,沒有日月星晨齊聚,你還算得上是美女與英雄的愛情嗎?管它三七二十一,血雨腥風(fēng)也罷,關(guān)山萬重也罷,前有標(biāo)兵后有追兵也罷,愛就愛了,愛咋的就咋的。每每想起來,就有一種暢快淋漓快意恩仇之美,好不安逸。
書中再言,故事里還敘述有那種傳統(tǒng)得掉了渣兒的百依百順式的愛情。此類說來,當(dāng)數(shù)岳靈珊她媽寧女俠與她爹君子劍岳不群了。岳不群不是什么君子好鳥,其實(shí)寧女俠她心里是有數(shù)的。但她不相信傳聞就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岳不群偷走了林平之的傳家寶《辟邪劍譜》反到說是大弟子令狐沖干的,寧女俠心里猜得明白。岳不群為了與嵩山派左大掌門冷禪老弟爭奪武林盟主,私底下動了小心眼花了大手筆做了小動作,這些,她都清楚得很??伤龑幵感牌錈o也不愿信其有。畢竟是自己的丈夫嘛,雖然那時候岳不群已經(jīng)修練了《辟邪劍譜》一劍往下身處去了早就履行不了丈夫那些個事兒了,但她就是愛他。她總認(rèn)為是自己的眼珠子不大好使不大靈活了,看的事兒都是錯的。而自己家里頭一間床上睡著的這個人一定還是天下第一大好人,世間之“君子”一個。她對岳不群同志還是不離不棄緊跟前后百依百順。真可稱得上上古以來中華儒家思想普照下的中國婦女之典范,標(biāo)桿,榜樣,用現(xiàn)在的話來說就是“中國第一好脾氣”。可是,這種愛這種情,除了有些古典憂傷之外,就是一灘子死水,稱不得美麗。讓人內(nèi)心底層涌出一股子心酸,其它,你還能想起什么品出點(diǎn)什么呢?
愛情已遠(yuǎn),空有長街。
秋天的風(fēng)一陣陣穿墻而過的城市,愛情仍然不停地上演著。英雄和那些巴心巴肝往英雄的席位上擠的英雄,在城市的角角落落睜眼睛就能見著。有英雄自然就有美人,就會演繹出一場場一曲曲蕩了氣回了腸的愛情故事。朦朧也罷,火熱也罷,幸與不幸又何妨?最終只是故事和好夢一場。不過,那些有靈有魂有血有肉的愛情,還是讓多少人如癡如夢。就像那首歌里唱的:因?yàn)閻矍?,我們都還站在那個老地方。
又一陣風(fēng)吹過,面對城市的空洞而又擁擠,關(guān)于愛情,只能空空談?wù)劊T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