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前,我聽了太多關于征服雪山的故事,就產生了對神密雪山的極度向往,為此制定了攀登奧太娜雪山的計劃。但,對于攀登雪山的意義是什么,心中很迷茫,我在網上查了一些資料,都沒能說服我,看來只能將計劃付之實踐才能詮釋它!
裝備早已備齊,體能訓練一直在堅持,但由于工作原因,原計劃好的幾個時間節點都沒能成行,今天終于成行。驅車8個小時到達黑水縣后,隨即找到登山總聯絡人三基木,商量和敲定了第二天攀登奧太娜計劃的每個細節。
三奧雪山是藏民心中的"神山",這三座嘉絨藏族神山呈品字形排列,位于青藏高原東麓,由雪山之父奧太基、雪山之母奧太美、雪山之子奧太娜一起,合稱三奧雪山。在藏經佛典里對三奧有這樣一段充滿神奇色彩的描述:在嘉戎的東方有個叫措曲(即黑水)的地方,那里的大神山,有著最大的活佛和最大的喇嘛的神靈,是神山之首領,只要誠心的敬仰他,就能驅魔除害,降福百姓,解除苦難。每當節日、婚慶、收播,當地藏民都要對著雪山祈禱,祈求"神山"給予保佑,來年風調雨順、吉祥如意。(以上資料來源網絡)
第二天,我們8個隊員帶著裝備分乘兩輛租來的破長安車,在崎嶇的山路上顛簸了一個多小時到達三奧雪山的山腳,與我們事先聯系好的高山背夫和高山協作匯合,共同前往沖頂大本營。
今天計劃要行軍6、7個小時,海拔從山腳下
晨曦初照,薄霧輕繞,空氣滿是最原始的純凈,除了溪流聲丶鳥鳴聲丶腳步踩在落葉上的聲音,沒有其他雜音,靜極了。五月的高山杜鵑已綻放滿山,粉色、紅色的、白色杜鵑花競相爭妍,層層疊疊,妍的高調而夸張,藍天、白云、陽光映襯下杜鵑花美的如同夢境。隊伍沿著沒完沒了的山路機械地抬著雙腿,由于是第一天行軍,雖然艱苦倒也沒有更多的難度。路上,遇到耗牛群,據相關知識我知道:阿壩的耗牛實際屬半野的,平時暢放,主人只是每月上山點點數,喂些糌粑和鹽。所以早上吃飯時倒了一小袋鹽在身上,見了黑蠻子就喂,逗得身后跟一群蠻子跟著我走!
經過6個小時艱苦跋涉,我感覺力氣將耗盡時來到一片開闊地,平坦的地上鋪著厚厚的的枯草墊,旁邊是條清澈的小溪,左邊是神山奧太基,前方就是他的兒子奧太娜。這里就是我們的登頂大本營!我終于見到心中的奧太娜,蒙著神秘的面紗,他就在那里!高原氣候變化無常,所以經過短暫的休息,大家馬上分工搭帳篷丶打柴埋鍋造飯煮茶!吃完簡單的晚餐,我們圍著篝火聽藏族同胞一首接一首唱著熱烈而激情的民歌。我回望奧太娜,他在夕陽的照耀下金光閃耀,矗立在那里是那么安靜、從容,心想:不知道明天您是否以熱烈的胸懷歡迎我們?奧太娜,明天賜予我機會吧!
6點剛過,氣溫就立即陡降,寒風烈烈。大家相互道了晚安,鉆進了帳篷拱進睡袋。但這時,我開始出現高原反映,頭痛欲裂!加上白天犯了個錯誤,把黑蠻子們引到了營地,它們一夜都在騷擾,一夜迷迷糊糊似睡非睡!
五點正,準時起“床”,我帶著頭燈爬出帳篷,我心都糾緊了:漫天大雪,北風呼嘯,帳篷頂已蓋上厚厚的白雪。高山協作多多無耐地問:“雪大,看不見,還上山不?”沖峰隊的回答壯烈而豪邁:必須上。經過短時間準備,四個沖頂隊員和兩個高山協作組成的沖峰隊重裝出發!開始的路一直沿著左邊奧太基的山腳前進,不一會兒進入一片亂石地帶,堅硬的大石頭十分凌亂,多多介紹說:奧太基雪山山體陡峭破碎,每年的大雪崩會挾帶下大量的石頭,因此奧太基至今尚未被征服,我們不得不象羚羊一樣在亂石上跳躍著迅速離開這片是非之地,這段路近一公里。我們走過亂石地帶,攀上奧太娜和奧太基的埡口后,開始順山脊攀登……雪停了,但仍然雪霧蒙蒙能見度極差,完全看不到前方道路和方向,多多在前根據經驗帶路!這時,我才體驗到想要征服伴隨的痛苦:腿象灌了鉛,爆炸式的頭痛,心臟要跳出胸口,拼命呼吸仍然氣緊!腳下到處是大雪縫,右邊是千丈高的干海子,每一邁一步都必須確保安穩,沿著多多的足跡,腦子空白但緊張,不知道過了多么年,終于攀上第一個雪山平臺,我轟然赴在雪地上,用盡最后一口氣大喊:勝利萬歲!多多一句"還不過一半。"徹底粉碎了我的自信和信心。太艱難太危險,我決定后撤,但沒有一個人陪我后撤,無奈只能繼續隨隊上升,心中涌起被脅迫的悲愴感覺!
我們到了第二級峰底,山峰是直立的70度,由巨大巖石堆砌而成,高逾百米,峰體風化十分嚴重,并且很多都是松動的巨石,每塊石頭無比濕滑,當地人叫此地名是亂石包,這里除了巖石什么也沒有,已經不是生命生長的環境了,所有存在危險的巖縫都被厚厚的雪覆蓋著。面對此已無語,上吧!這段路必須用上全部攀巖的原則和技能,恐懼引起腎上腺素急速分泌,超能地在危巖上跳躍丶翻越丶引體向上丶打滑。終于我們通過了最危險和困難的地段……,當我氣喘吁吁地站在又一個新的雪山平臺,巨大的體能消耗高度的恐懼使我們已經精疲力竭,幾近虛脫。目標主峰還是看不見。
多多通知我們,抓緊時間休息補充體力,必須在12點前登頂并后撤,否則雪山“關門”天氣將劇變,后果很嚴重!我們迅速就著雪啃了塊壓縮餅干,做好沖頂準備。我們沖頂面對的是大雪坡:雪厚一尺丶雪下路況不明丶坡度70度丶長度一里路。這里氧氣已經極度稀薄了,只有平原的30一40%。我們排成一列,跟著多多踩出來的雪窩一小步一小步向上,每向上三步會下滑一步,此時每個隊員不管是體能還是精神都已接近崩潰,特別需要把握好節奏,我們每上升十步,必須休息三分鐘才能緩過氣,五百米的雪坡用了一個多小時!
當我們登上大雪坡時,剎那間,霧開云散,仿佛神山顯靈降恩:奧太娜主峰在陽光的照耀下霍然呈現在我們面前,終于看見他的圣容。主峰部分依然是刀削斧劈般的黑石崖,莊嚴而肅穆。主峰下面是雪巖混合地帶,近乎直壁。一種從未有過的激情在心中沸騰起來丶燃燒起來!沒有動員丶沒有商量和猶豫,大家同時發起最后的沖峰行動!
…… 十一點四十分我們登上海拔
我想不是要用征服山峰來證明盲目的勇敢,也不是要用沖頂來炫耀時尚。我們在攀登的過程中詮釋了人生和夢想的道路,學會了如何真正地面對艱難、挫折、喜悅、淚水,從中感受自然的無限恢宏,感受挫折,感受失望,感受勝利,感受煊爛的生命!
日子平平淡淡的繼續,通過這次攀登我感覺了進一步的成熟,這次經歷將一直是我一生記憶中最美好、最難忘的部分。
輕吻奧太娜雪山/楊戈
作者:楊戈來源:網絡時間:2014-0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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