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錄入:ldlsq http://lzzjw.luzhou.net 2008-7-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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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在假幣上的字
一天下午,我坐在大廳內的沙發上看影碟,隨著開門的響聲,我看見妻子從外面垂頭喪氣回來,板起臉孔對我愛理不理,一副憤青的樣子。我趕緊走上前去,按下妻子坐在沙發上,為她端來茶水,一邊賣乖地給妻子捶背捏骨,一邊問她何故變成了冷美人。我說我這幾天沒什么招惹你,也沒做錯什么事啊。她見我如此緊張,說不關我的事,是她今天下午去市場買菜的時候,不知是哪家檔口老板給她找回了一張20元的假幣,把她氣得半死。
怪不得,原來有人用假幣損人,令我妻子美麗而年青的的臉布滿了陰云。
我說不就是二十塊嘛,就當不見了。“哼!你說得倒輕巧,二十塊不是錢啊,你是大款啦你!”見妻子沒好氣地說,我趕緊打圓場說:“是是,我們低層人家掙點小錢不易啊,要是我見了哪個家伙給了假錢,我得把他揍一頓不可。”妻子的臉上這才雨過天晴,和顏悅色多了。但她說這二十塊錢無論想什么辦法,都得花出去,人家能花,我就不信我不能花。妻子這么說,我不想再說什么,只好順著她說下去:“該花該花,你花不出去我跟你姓。”
吃完晚飯后,我和妻子來到大馬路的夜市逛。我們專挑那些路燈不那么亮的檔口逛,想把這假錢用掉,圖個省心。
當我們來到一個是一個越南人擺賣的檔口時,妻子擰了我的手背一下,意思是就在這里把它花了,我意會地對妻子淺笑了一下后,面向那個越南人的男孩說:“小朋友,我們想買個小鬧鐘,多少錢?你家人呢?就你一人?”“叔叔,阿姨,我爸媽有事走開了,這小鬧鐘算你5塊吧。”他說完的時候,我妻子就把假錢從錢包里拿了出來,在妻子遞錢給他的時候,我又面對著小男孩說你真勤快啊什么的,我的目的是想吸引并移開他看錢的注意力。但他沒怎么看,只是隨手晃了晃,就把他放進錢盒里去了,給我妻子找還了15塊。妻子接過錢的時候,嘴角上淺淺奸笑著,我趕緊偷偷擰了一下妻子的屁股,意思是別再在這里多停留。妻子便挽起我的手臂和我離開了這間小檔口。
走遠了的時候,我會妻子禁不住地笑了起來,說那個越南人真笨,這么容易就讓我們蒙混過關了。妻子得意地買了兩串羊肉串,給了我一串我們邊走邊吃,心情樂得像開了花,更像撿到了大錢似的還高興。
第二天,我去公司上班。到了中午,樓下的保安來找我,說有個小男孩找我,當我下到樓下的時候,見到了昨晚夜市的那個小男孩。見到他,我心里暗吃了一驚,像做賊心虛一樣轉身想溜,但他叫住了我。他從褲袋里拿出一條摩托車鑰匙,說:“叔叔,這是你的鑰匙嗎?我昨晚在我檔口撿到的。”“我說不是,謝謝你!”他聽到我說不是我的鑰匙的時候,就給我交了一封信,轉身就走了。
我回到公司樓上的辦公室打開信一看的時候,臉紅了起來,令我汗顏無地。他在我們昨晚給他的那20塊假錢上寫了一句話:你是中國人嗎?竟用假幣,真給中國人丟盡了臉,難道你就不要臉嗎?他還在另一張紙上寫了幾句字:叔叔,我昨晚回到家后,清點錢時,才發現有二十塊是假的,我細想了一下肯定是你的,因為當晚只收過你們的二十塊,沒收過別人的。再細想一下,我當晚還看見你穿了一件有南洋公司字樣的工作服,這家公司就在城西,我是知道的,我想我去你公司找你的話,肯定能找到你,所以我就寫好了這封信。不管怎樣,都希望你作為一個中國人,別在你的祖國天空下用假幣,為你的祖國抹黑。真想不到,他能找到我,竟是當晚那件工作服暴露了我。
看完了信,我不知道我是怎樣度過那個中午和下午的,只知道自己膽戰心驚顫抖著如鉛重。雖然那個小男孩他沒有當面拆穿我,也沒有當面向我討回那二十塊錢,但我覺得比挨打或頭痛還難受千萬倍。就是這張小小的假幣上的字,引發了我和妻子長達幾個月的自我檢討、反思,由此導致了我們靈魂深處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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