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錄入:ldlsq http://lzzjw.luzhou.net 2008-7-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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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失落的城池
瀘州,這座以酒聞名于世的城市,正日新月異地變換著容顏。她變得潔凈、時尚,同時又喧囂、嘈雜。從城區順江東去約三十公里,有一座連斷壁殘垣也很難尋到的“廢城”,它與今日的瀘州同處長江北岸,那就是默默無語七百多年的“老瀘州”。此瀘州非彼瀘州,她又稱“神臂城”,建于公元1243年,毀于公元1277年。毛澤東詩曰:“三十八年過去,彈指一揮間”,僅有三十四年建城史的老瀘州為何消失得如此之快,快得來不及“彈指一揮間”?帶著一知半解的本土歷史知識,與朋友們去實地感受那座失落的城池,聆聽本土歷史專家趙永康先生講解那段塵封的歷史。
初秋的陽光承續著夏日的余威,曬得人有些昏沉沉的。老瀘州與彌陀鎮隔江相望,坐公交車到彌陀,棄車登舟,在長江水面上走了一個大大的“C”字形,只為了等距離的遠觀這座七百多年前的“城市”全貌。沿岸茂密的雞爪楠竹鎮鎖大江,山坡上層層稻田、平壩中塊塊菜地,漫山遍野的莊稼和雜草將這座廢城中所有的故事遮蓋得嚴嚴實實,不漏出一點蛛絲馬跡。
船在江面行駛近一個小時,僅見江邊很大一座人稱“萬人墳”的建筑,民間老百姓都以為是當年戰死的宋軍群葬于此,趙老師說不是墳,是南宋時,為便于運送物資而修建的與城相連通的“一字城”的很小一部分,一字城早已灰飛煙滅,只留下這城堡似的遺跡,日日夜夜獨立潮頭。
再前行一段,棄舟登岸,岸邊小山腰上農家舍外,有宋代石鑿的一龜一蛇,它們體大如房、比例恰當;頭部高昂、雙目大睜。龜駝著蛇,四只大掌穩穩著地。坐北朝南,神情鮮活地面對滾滾長江。寂靜的山村突然熱鬧起來,龜蛇似乎也競相向人們訴說著它們親眼目睹的遙遠的過去。
再次登舟前行不遠,就是老瀘州的正門——定遠門。真正的定遠門早已被戰火蕩滌殆盡,現在這兒長長的階梯、高大的城門、精致的城墻,帶著現代氣息展現眼前,讓人無法將它與那座消失的古城連接起來。熱情的當地父母官在那兒的農家樂迎接我們。中午吃了正宗美味的土雞土鴨水糜子魚后,大家圍坐在將三張桌子拼成的“圓桌”旁,跟隨趙老師的思緒,飛回近千年前的時空……
南宋,是歷史上最無所作為的朝代。統治階級極其腐化懦弱,外族入侵之際倉惶逃竄至杭州(時稱臨安),繼續過著紙醉金迷的生活。蒙軍意欲從陜西經成都、宜賓、瀘州、重慶直搗臨安,攻陷中原。南宋在長江沿岸及周圍水域邊修筑了約二十座城池抵御蒙軍,老瀘州即其中之一。它扼長江天險,易守難攻,三面環水、一面環山,像一只伸出江面的長長手臂,神臂城之稱由此而來。
宋、蒙兩軍在此酣戰,神臂城五易其手,每次死人無數、血流成河。1277年,此城最后一場戰爭“絕唱”,宋軍與城內百姓被蒙軍圍困半年,彈盡糧絕,史志記載達到“人相食”的悲慘境地。蒙軍攻陷城池后,一個活口不留,包括傷兵和俘虜。元世祖忽必烈下令:將沿江城池全部摧毀!摧毀之干凈徹底,令今天的我們連一片殘磚碎瓦也難以尋覓。
經過大屠殺大流血來改朝換代的統治者,是最野蠻、最反動、最殘忍的統治者。“一將功成萬骨枯”、“可憐無定河邊骨,曾是閨中夢里人。”戰爭中死去的,是千千萬萬窮苦百姓的子弟。
東門可說是這座城屈指可數的遺跡之一,人們說:“到了老瀘州不去東門,就等于沒來過。”東門掩映在綠樹叢中,旁邊一塊石碑上,刻的“宜賓市人民政府、一九八一年”等字依稀可見。穿過泥濘洞門進入“內城”,望著低矮不起眼的石砌城門,耳畔猶聞慘烈的喊殺聲,眼前可辯殷紅的烈士血。為了保衛國土和家園,有多少愛國好男兒在這里流盡了最后一滴血!
下午三點過,該離開了,我們漸行漸遠,回頭再看一眼這座軍魂縈繞的城門,突然間它幻化成一張南宋士兵的臉,那n形的城墻分明是他頭上的頭盔,黑洞洞的臉上滿是淚痕,他在不停地向后人控訴那場罪惡的戰爭及戰爭的罪人。安息吧,衛國的忠魂;歸去吧,別再啜泣。在這片當年的慘烈戰場上,老瀘州人民正在繪制著一幅幅美好的圖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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