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幾天的習習涼風,盛夏的熾熱終于消退,人的精神開始清爽,呼吸也變得輕松起來。然而,卻自戀起即將離去的盛夏,喜歡起那個熱得跳墻的季節,可以肯定地說,沒有哪年的夏季如此地熱。
連續40度以上的高溫,什么概念?風是熱的,水是燙的,所有身體接觸到的東西,比如桌子、椅子、床,甚至一向給人冰涼的臺面玻璃,都有足夠的熱度讓你不愿靠近。人在路上行走,如在火堆里穿行。馬路被火辣辣的太陽聚焦得吱吱冒煙,滾燙滾燙。日夜的大汗淋漓,使人窒息。唯一給人帶來喘息機會的是空調。那天突然停電,我熱得想哭。
既然今年的夏季這樣的熱,你還喜歡,神經是否有毛病?告訴你吧,在我看來,今年的夏季熱得熱烈,熱得歡快,熱得有個性,熱得留給人們難忘的印記。試想,我們經過了許多個夏季,有哪個熱得讓人這樣驚心動魄,耿耿于懷?大多是,天一轉涼,就淡忘了。一如對人生的記憶,其實能記起的,無非是幾次令人激蕩的冒險經歷。人生應該要有點兒冒險的,一生的平平淡淡,最終會失去回憶的樂趣和自傲的資本。冒險是一種膽量,是一種對命運超常掌控的能力。你不冒險,就不會有奇跡。
忽然想起美國電影《挽歌》里的大衛,一個年過六旬的
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愛上了一個年青姑娘,不去說他是否有愛的能力,就事情的本身而言,是人生的一次可怕冒險。老境已至,再談論和實踐愛情,在魯迅和許廣平那個年代,或許不足為奇。而在我們這個年代,即便是法律上允許,道德上還得承受很大的風險。因為婚姻的結合,在世俗的標準里有一種看不見的平衡。郎才女貌,才子佳人,是存在于我們心里固有的習慣標準。年齡懸殊的婚姻,往往是年輕一方要么肢體上有什么缺陷,要么曾經有過什么不好聽的經歷。
康斯拉在愛情的漩渦里陷得很深。她甚至想把大衛大大方方地介紹給自己的朋友。但大衛卻在關鍵的時候退卻了,他依然過不了年齡懸殊的關。年齡相差越大,往往越缺乏勇氣。這給康斯拉帶來了淚水和失望。
兩年后,他們又走在一起了。這一次大衛似乎找到了一種平衡——康斯拉得了乳腺癌,即將手術——人生忽然有了一種看不見的平衡,這樣的平衡刻毒而令人憂傷。
《挽歌》里的大衛很優雅,演得極好!但我對他并不看好。我拜服的是楊振寧,人至暮年,能又一次實踐愛情,和年輕的翁帆一起聽歌曲,看碟片,相攜各地演講。愛情熾熱的程度,不亞于今年的盛夏,雖然叫人熱得頭暈,但畢竟是人生晚年精彩的一次冒險。你不得不佩服。科學家要比我們更懂得這樣的道理,是否會發生奇跡,就看你有沒有勇氣去冒險。
哇——!我說到哪里去啦!你肯定以為我也有蠢蠢欲動的冒險動機。告訴你吧,我不是科學家,科學家才有這樣的膽量,否則科學研究哪能出啥奇跡啦?奇跡的屬性是罕見,沒有十二分把握的事,我是從來不干的。至于企圖想艷遇什么人,壓根兒沒想過。我只是因為今年的夏季太熱了,給我印象深刻而想到了人生。
當然,我不希望明年也這樣的熱,年年如此,說明氣候超級不正常,會引起我們的恐慌。一如人生,不斷地去冒險,倘你不是科學家,那只能說明你神經有問題,不是人生的精彩,而是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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