錄入:admin http://lzzjw.luzhou.net 2008-2-21
時間很容易流去,流不去的是那難忘的記憶。在我的人生旅途中,令我最難忘的地方是我曾經工作過的第一個井站——董2井。這是一個大型集輸氣站,周圍有3口高壓、高產氣井集輸到這里。每天集輸氣量上百萬立方米,遠在幾公里處就能聽見氣流的轟鳴聲。這口井地處邊遠農村,交通不便,離小鎮也有幾公里遠的山路。
剛從學校畢業分來的時候,站上條件差,沒有通水、電。照明靠的是油燈。飲用水和洗澡水都要靠人挑。住的是鉆井隊搬走后留下的2幢茅草房,地下潮濕得像水田。吃了幾頓“醬油泡飯”,“豆拌合面”后,才真真切切讓我感受到生活的艱辛。倒是這份艱辛讓我和站上的人緊緊抱成一團。大家輪流做飯,輪流買菜挑水,齊心協力,一點一滴改變著站上的生活條件和生活環境。
我記得有一天,為了解決站上的用水問題,班長安排我協助電焊工安裝水管。初來輒到的我,為了給師傅們留下點好的應象,白天工作起來特別“賣命”。抬管子,遞焊條,跑上跑下,深得師傅們的贊賞。可到了夜晚我剛疲憊地躺上床,雙眼就劇烈騰痛起來,漸漸地自己感到有些難以支撐,眼淚像雨水一樣往下流,我喊了幾聲同寢室的同事,但都熟睡得不醒人事,自己只好摸著爬了起來,剛推開房門走了幾步,便重重地摔在井場上。那夜,正值兩個年輕的女同志上班,年長的是我的師姐,另一位則是剛和我一起分配來的同學,師姐見我騰痛難忍,便堅持讓我的同學值班,她扶著我到鄉衛生院治療。此時,已夜深人靜,只聽見漸遠漸近的蛙鳴聲,更增添了夜的沉寂。在這樣一個漆黑的夜晚,她要扶著我走上幾公里崎嶇山路是何等不易,困難和恐懼是無法想象的。當時,也不知她哪來的那股勇氣和膽量,摻扶著我蹣跚地走上了崎嶇的山路。當時,我不時地問她怕嗎?她說怕,當時,我感到我的心在顫抖,我也害怕極了,自己雖然用顫抖的聲音在安慰她說:“有我在別怕”,可我明顯的感到自己的身體比師姐抖動得還利害,腦子里不停地浮現那些恐怖而又模糊的畫面,甚至腦海里出現幻覺:如果從路邊竄出一條野狗來怎么辦?鉆出一個流氓來怎么辦?自己怎樣去保護師姐。就這樣稀里糊涂經過一個多小時跌跌拌拌,極度恐怖的煎熬,師姐終于將我送到了鄉衛生院,值班醫生見她大汗淋淋,滿眼疑惑地問一句,他是你什么人,“師弟!”師姐上氣不及下氣的道了一聲。當醫生轉過身來為我輸上液后,再轉過身時,師姐在椅子上已睡著了,好心的醫生輕輕地為師姐披上了一件白大褂,輕聲嘆道:“不容易啊!”
第二天,師姐醒來后聽醫生說,治療電弧光灼傷,最好的偏方是用奶汁清洗。師姐便趕回站上發動站上的女同志,到各個路口去攔那些趕集的,正在哺乳期的婦女,為我要奶汁去了。在師姐和站上師傅們的精心照料下,我的雙眼很快就康復了。據說這件事,后來還給師姐帶來了一些不好的影響。說什么,兩個未婚男女深夜走這么遠的山路難道就沒有發生故事嗎?而且,還越說越離譜。現在,隨著時間的流逝這些閑言碎語早已被人們淡忘了。時間雖然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年,我已經到了不惑之年,可那井、那人和那個夜晚,還有我未曾向她道出的那句話,如今已被歲月風干,永遠塵封在我的記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