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校園的梔子香味濃重,我在梔子花前佇立良久。以前,許多的時候,在瀘化中學,在那年高三,我都會在校園里摘幾朵梔子花,插在課桌的頂端。讓它發出雪白的香味,沉淀自己因為復習或者做功課浮躁的心。從梔子花開始,高三進入正題,我才發現,自己被命運安排好,什么都沒有剩下,包括晚上的睡眠。
如今,我看到那些糅雜的試卷,試卷上的“鉤鉤與叉叉”,在紅墨水的映襯中,顯得格外引人注目。我想到老師,以及他們嚴肅而可愛的面孔,想起那一年里他們不倦的身影與我們朝夕相處奮戰高考的情形,心變得既溫暖也辛酸。那時候,窗外吹起很大很厚重的風,綠色漸漸深濃,還有些調皮的老師的孩子在奔跑玩耍。而窗內,一群失去自由奮戰高考的老孩子面朝卷子,日夜戰斗。
只因為那年的高三,讓我記住什么是永遠。永遠的薔薇飄出淡淡的芬芳,永遠的芨芨草始終低調著做著風景的配角,永遠的走廊深不可測,四樓之上永遠的讀書聲現在依舊在我的記憶里響起,如泉水滴落下的叮咚。那時,也會擔心起考不上大學,是否就會回家種田耕地,是否就會向老一輩一樣外出做一名地道的農民工?那時,心中也藏有喜歡的人,有點青澀的戀情時常讓人坐立難安,但為了大學,強迫自己愛上書卷,愛上一切的不喜歡。班主任曾說,高三是一輩子最難忘的時光,高三的朋友是一輩子最值得珍藏的朋友。現在我才真正明白班媽媽話中的涵義。是的,什么東西能一直陪伴自己一年時光,尤其是很苦很累的一年時光。
好朋友小鐘說,時間溜走太過,轉眼就到高考?以后,我們還會記住對方,甚至相依相偎嗎?我笑笑,說,當然啦,我們是好朋友。而誰知,自高考之后,我再沒見到小鐘,每個人都在奔忙在自己的時空。我們也時常聯系,但是電話中沉淀的只是依舊如昨的音息。看看日歷,才知道又過去一年。
還記得那年,一個愛笑的男孩變得沉默寡言。他內向,不安分,愛幻想。總于在有一天明白,自己只是時間的一顆碎石子,命運朝哪里扔,他就會到哪里生存。還記得瀘化中學里的橘子樹,某天一顆成熟的橘子恰好落到我的肩膀上,滾落在我的手心。我看著橘黃的橘子,開始漫想,想到青春,想到人生,想到幸福與苦難,想到輪回。室友在旁邊說道,以前牛頓被蘋果砸到后想到萬有引力定律,而你被橘子砸到后會想到什么?面對友人的提問,我只是淡淡一笑。或許我從來不會想到除了高考之外的事,我只想做一個簡單的我,陪著考試與復習,了解自己的高三,而已。
還記得那年,那月,那天。瀘化下起大雨,雨水漫上操場,掃之不盡。你借我傘,踩著一尺深的積水沖回寢室。水花濺起波紋,像夢中朦朧而波折的情景。像一半半的花開,那時候,我還記得一群關心自己的你,高中時代送我溫暖贈我芬芳的你,心底久久都不能平靜。那年,我不明白人世間所謂的真愛,但卻知道,喜歡是一種感覺,一種讓人心頭很暖,熱血沸騰的驚奇。而我,從來都是局外人。即使曾經一度迷戀某位女孩。
如今,風吹過高大的香樟樹,香樟的葉子在空氣中自由地呼吸,像是泉水許下的誓言,叮咚不盡的一首歌。我只是緩緩地想起你,你們。在這樣的時候,我愛閉上眼睛,用嗅覺看見,小時光中零碎的記憶片段,像極你們的模樣,像極那年高三里,你們和我共同譜寫的合唱。現在的我,開始感慨,學著用老男孩的模樣,仰望星空,思考過去以及未來。手中有煙的時候,不抽;有酒的時候,不喝。我怕我醉了,連唯一的想象都被肢解。于是,我向前走,有星子鋪滿的夜晚;向前走,有野百合開滿的山坡;向前走,有你回憶的地方。其實,回憶正是如此,無處不在。它是永生的,正如那年高三,即使埋進塵土,塵土之上亦會長滿笑顏。
記得高中時代最后的一次狂歡,你們都醉了,淚如雨下。我們擁抱,我們哭泣,我們因控制不了分別的情感而說了千言萬語。那一個夜晚,凝聚了三年的情感,從來不喝酒的我當場醉倒,以至于后來別人如何將我抬進醫院,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喜歡那種感覺,平平淡淡,瘋瘋狂狂,像極了家的感覺。有時吵吵鬧鬧,有時談談笑笑,這些美妙的情感,全部匯進那年高三的倉庫。
如今,我想起那年,高三,我都會靜默地告訴自己:那是生命中永遠不會消失的美好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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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躍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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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周躍剛 90后, 生于 1991年7月12日 于酒城瀘州,系西華師范大學風華文學社團支書,《風華》期刊副主編,中國大學生聯合會常務理事,中國青少年作家網專欄作家。
作品散見于《青年作家》下半月刊 《中外文藝》 《嘉陵江》 《南充文學》 《太極湖》 《散文詩世界》 《瀘州晚報》 《讀寫月報》 《考試指南報》 《招生考試報》 《西華師大報》 《人民代表報》 《廬山詩刊》 《流觴》 《風華》 《大風》 《新茗》 《梧桐花博客文學》 《兒童文學》 《中國校園文學》等報刊。多篇文章在校內外征文中獲獎。在紅袖添香文學網發表作品三十余篇,在四川作家網,瀘州作家網,好心情原創文學網,榕樹下等大型文學網站發表多篇作品,受到讀者的一致好評。現就讀于西華師范大學新聞采編與制作專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