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深,寒冷的風在窗外穿行淺唱。
我靜靜地守候在電腦旁,整理母親來臺灣旅行的照片,驀然,我發現歲月痕跡刻寫在她的臉上,像一首古老的歌謠,抒發著她無私的愛。
此時,我的心再也無法平靜下來,思緒在柔和的燈光下翩翩起舞,記憶掀起一朵朵晶瑩的浪花。
母親年輕時,很漂亮,能歌善舞的,不認識的人見了她,都會誤認為是演“李鐵梅”的明星。母親剛滿十九歲那個月,就生下了我,當時,奶奶的“重男輕女”思想非常嚴重,一聽是女孩,連醫院都未進去,轉身,一走了之。就這樣,母親在外婆家熬過坐月子的日子,我只能獨自在母親的呵護和疼愛下長大。也許是這個事實,母親對我的愛遠遠超過了小我三歲的老弟。
嬰兒時,愛哭的我,總是在半夜里練嗓子,母親為了不吵醒家人和鄰居,只好抱著我在冷清的大街上走來走去。。。此時的母愛宛如入睡前的搖籃曲,單調的旋律在黯淡的星月下格外的婉轉動聽。
童年時,我要照顧懶得走路的弟弟,為了和小伙伴一起玩,不得不背著肥胖的他滿山跑。每次弟弟做錯事,奶奶都會打我,從不動弟弟一個手指頭。挨打幾次后,我學滑頭了,遇到這樣的情況,就跑到母親的單位,和她一起回家,躲過奶奶的棍棒。。。此時的母愛宛如雨中的一把傘,撐住一個小小的艷陽天,溫馨又快樂。
少年時,渴望自主的我,面對母親沒完沒了的嘮叨,開始厭煩,不知不覺地和她對著來,不時唱起反調,但她依然有耐心,持之以恒地嘮叨著。。。此時的母愛宛如涓涓小溪,源源不斷地流淌,最終得到我的理解。
成年后,只要我遇到挫折或憂傷時,母親就會默默地守候在我的身邊,那種“無聲勝有聲”的境界,像神的化身,悄然散發一種無窮的力量支持并鼓勵著我。。。此時的母愛宛如萬能鑰匙,打開心扉的門窗,飄進的,是清新的空氣和嶄新的太陽。
如今,遠嫁異鄉的我,每次回去,母親像穿過時間隧道一樣,停留在往日的纖繩上,把我當成小孩一樣照顧,什么事都不用做,什么事都要牽就我,還有那一連串叮嚀,總讓我陶醉在沒長大的時空里。。。此時的母愛宛如牽掛的風箏,無論我走到何方,一直被母親牽引著,無法飄出她的手掌。心與心的悸動,溶化無法割舍的愛戀,比血還要濃,比水還純,并無法用文字去表達的情感。
每次想起母親,我會撥通那串熟悉的數字,聽聽她的嘮叨和叮嚀,享受這幸福時刻,因為我深感到,母愛時刻伴隨著我,從不讓我孤單。
夜,更深了,我不知道,窗外何時開始飄灑著小雨。
凝視著母親日漸滄桑的身影,感到一絲遺憾,就是不能時刻陪著她,照顧她,我欠母親太多,幾輩子都還不清,想到這里,我的眼角不由自主地流下淚水,順著臉旁滴在鍵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