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天龍屯堡古鎮,沿著青石鋪就的路基,雖感覺安逸、肅靜,但似乎又有一種矛盾之音在耳際回響,不可琢磨,似乎是一聲長嘆,又似乎是一種迷茫的低喃!
六百多年的古鎮了,漫游其中,感悟其深邃,耳畔時有模糊之音,單獨的、沒有方向、沒有目標、無奈地嘆息,是上古的聲音嗎?又恰似近在眼前,可所有模糊的一切似在夢中又似在明亮的陽光下,那樣怪異,又那樣的清晰!漫步于天龍屯堡之中,沿著一條條小而窄的街道,四周一片寧靜,于是乎,想起田間的羊腸小道,可它又用真實的青石告誡著,這不是田間,這是一個六百年前朱元璋屯兵之地,是明開國皇帝的起始地。導游地方特有的普通話也時不時的叫醒著我飄渺的思緒,可我身在其中,思想還是不由自主的飄飛很遠,追尋著那個不可捉摸的悲哀、也沒有方向可以仔細查找的聲音而去,惶惶然在心中徘徊,呼之不去,放下吧,它猶如幽靈相伴,想奈何且無可奈何!飄飛的靈魂還沒能找到那個聲音的真實所在。此時,導游的聲音以及同事的唏噓聲驚醒了我,仔細聽,導游正用地方特色的普通話言語著:我們是明漢人,是第一個居住貴陽的漢人,我們到現在還保留著明人的裝扮,我們對此地女人描繪就是“頭上兩個罩罩,耳上兩個吊吊,腰上兩個掃掃,腳上兩個翹翹”,是呀,想起他們隨朱元璋起事,建立大明國,為了西南邊陲的安寧,朱元璋在蘇皖一代征集數萬民眾,入住于此,閑時農耕,戰時征戰,我不敢想象,也無力去想象當時的條件之差,就從他們現實保存的習慣就可了解一二,我們中原人,為顯示富貴,佩戴金首飾,可就是這個富含有各種礦產的富足之地,到現在為止,他們還是佩戴銀質的飾品,說是戴健康,可想而知,當時的狀況是多麼的糟糕,不用我說就會清楚,他們在此四面環山的地方,可耕之地少之又少,只好到山中采摘野果,以充饑,但不可判斷是否有毒,所以只好用銀質之物試毒。條件之艱苦、生活之艱辛不言而喻。料想當初,朱元璋爭兵到此,也許會有傷員,會有婦女小孩,班師回朝成為很大的輜重,為減輕包袱,大手一揮,一番感慨之詞,便把他們遺留在這個煙瘴之地,從此后只好靜聽明皇號令,參與戰事,平時就與世隔絕,再也沒能走出這個乾坤八卦的小鎮,要不怎到現今為止,他們還號稱明漢民了,可見在被人們幾乎遺忘的這個小鎮里,消息閉塞,竟不可感知明的滅亡。在古鎮之中也沒察覺到文化大革命的遺留痕跡,一切都顯得是那庅的古樸,現代一切再此地格外陌生,沒有汽車的轟鳴聲,甚至連直行車的蹤影也無處可尋。
就這樣的想著,不覺來到一所住宅《沈府》,那種無奈的嘆息,無望的探尋的聲音明朗起來,是呀,那應該就是江南巨富沈萬山的迷茫之音。六百年來的苦苦追尋,沈萬山也沒能找出復出之路,無算次的回憶江南,無算次的傷感流淚,無算次的沉歸于迷茫。我想,沈萬山不是詩人,也不是畫家,要不不可能沒留下自己無奈的詩篇,蒼茫的人生感悟,他只是一個商人,不是政治豪客,只是在封建帝王的夾縫里求取生存的商人而已,他至死也沒能明白自己為自己設下的八卦陣,沒能明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師之濱莫非王臣”的真諦所在,如若早點知道,他也許就可能在江南烏鎮繼續著自己的生意,不會遭遇無數次的夢回江南,醒來時的悲蹌之場面也,會收斂自己,不顯山不露水的經營自己的事業,哪來的客死他鄉之悲劇!是呀,人生的道路不可能一帆風順,我們如何在人生的路上不被擱淺,真是值得思索。
“ 跟上了,鎮內小路俱按照八卦陣勢鋪展,別迷路了”,導游的聲音猛然提醒游弋中的我,晃晃有點發暈的腦袋,苦笑著心中說了聲:“想得太多了”,便隨大伙而去。